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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由被小辈压一头的道理。

为了所谓的面子,他姑还得再来一次。即便不为了财产和东西,能给他添堵也是好的。

然而出乎方剑平的意料,他姑没了消息。

他们都开学了,他姑还没来,最近也没下雨,难道真是他小人之心。

可是如果这么容易放弃,那天也不会把他和小芳吵吵醒。

夜晚休息,方剑平问小芳:“我姑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住干休所能出什么事。”

方剑平:“按理说该来了啊。”

“你不是说她得带孙子?”

方剑平恍然大悟,“明天才是周日啊。”立即拉灭电灯:“睡觉。”不放心地朝儿子床上看一下,“张瞳瞳,睡了没?没睡让妈妈陪你。”

回答他的是一室安静。

方剑平:“看来睡了。”

小芳想笑:“你儿子知道你这么了解他吗?”

“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方剑平又忍不住问,“你说她是和我姑父一起来,还是拖家带口都来?”

小芳打个哈欠。

方剑平闭嘴。

两人自打回来就没歇过,明天不用上学,身心放松,以至于一觉睡到天亮,方奶奶敲窗喊他们吃饭。

方剑平趿拉着鞋出去,看到顶多七点:“周末怎么起这么早?”

“我和你爷爷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以往老两口遛弯回来,方剑平正好洗脸刷牙开始做饭。

今天歇过乏还不见他起,考虑到他要做家务还得上学,应该很累,老两口就煮点米粥,热几个馒头。

方剑平又打个哈欠就去公厕。

“小芳和瞳瞳起了没?”方爷爷问。

小芳抱着一个劲揉眼睛的孩子出去。

外面太亮,张瞳瞳忍不住睁开眼。

方爷爷瞧着小孩一脸懵懂,跟做梦似的:“瞳瞳,醒醒,吃饭了。白米粥,鸡蛋羹,吃不吃?”

小孩醒了。

小芳带他去找方剑平。

一家三口回来,老两口已经把粥盛出来了。

堂屋有廊檐,廊檐还挺宽,一家人就坐在廊檐下吃饭。

张瞳瞳拿起他的勺子,看到盘子里的蛋立马抓一个。

方剑平慢悠悠地说:“咸鸭蛋。”

小孩嫌弃地放下。

方剑平乐了:“不吃了?”

小孩连连摇头。

方剑平拿刀切开,他爷爷一半奶奶一半,“鸭蛋白捣碎了就粥吃。小芳,你呢?”

“我不想吃蛋白,咸的我都忍不住打哆嗦。”

方剑平又切开一个,冒油的蛋黄都给她。

小孩忍不住端起盛粥的碗:“爸爸!”

方剑平明知故问:“干嘛?”

“我也要。”小孩看到蛋黄都到妈妈碗里,立即放下碗,拿起最后一个鸭蛋塞他爸手里。

方剑平:“一大早就吃这么多咸鸭蛋,你是想要你爸的老命啊。”

小孩固执地看着他。

方剑平无奈地摇摇头,再次切开一个,蛋黄拨他碗里,蛋白留着。

方爷爷忍不住说:“不想吃留中午再吃。”

方剑平摇头:“没事。”

一个蛋白捣碎了放粥里面,一个把馒头掰开夹在馒头里面,又抹一点酱中和一下,味道还算不错。

方奶奶注意到小芳干吃馒头,忍不住问:“要不要再弄点菜?”

小芳摇头:“不用。在村里早上就这么吃。”

方剑平:“要不要酱?”

小芳摇摇头:“不太想吃。可能是因为起来就吃饭还不饿。”

方剑平看向他爷爷奶奶:“听见了吧?以后早饭让她做。”

小芳点头:“行!”

方剑平很意外,一想想今儿的早餐:“煮粥热馒头你确实行。要不午饭也由你做?”

小芳扭头转向儿子:“瞳瞳,蛋黄好不好吃?”

方剑平禁不住轻笑一声。

方爷爷:“快吃吧。粥该凉了。”

方剑平想到饭后还有一场硬仗,于是不再磨叽。

饭后,他利索的刷锅洗碗,小芳扫地擦桌子。然后小芳压水,他把昨儿换下的衣服洗洗。

老两口在廊檐下看着瞳瞳,见他俩不待停顿,忍不住问:“上午还有事?”

方剑平:“我们没事,有事的是你们。”

老两口糊涂了,他们能有什么事啊。

然而这个疑惑没持续太久,方剑平和小芳把屋里屋外收拾利索,趴在廊檐下教瞳瞳写字的时候,大门被推开。

方剑平回头,一见打头的是他爸妈很是意外。

——周末医院最忙,他爸居然有空过来。

老两口也很意外,儿子很少周末过来。

看到随后进来的是闺女和女婿,老两口不意外了,也终于明白方剑平的那句“有事的是你们”是什么意思。

小芳听到动静朝外看去,看到两个大肚婆,连忙戳一下方剑平。

方剑平再次回头,愣了愣,仔细看看,四个中年人不是外人,正是他哥和他嫂子,他姐和他姐夫。

老两口也看到了,不由得起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剑平的大哥方太平道:“前天晚上。”

方爷爷:“那怎么不在家歇歇?”看到闺女,顿时明白,“你叫过来的?”

方琦点头。

方剑平站起来,就注意到不光有他哥他姐,他表哥表姐也来了。

“真齐啊。”方剑平似笑非笑地扫一眼他姑一家,“革命前逢年过节的时候怕是也没这么齐过。”

方剑平的姐耸一下肩,就往堂屋去。

方琦下意识问:“干嘛?”

方静平:“房子这么大的事,一时半会估计也完不了,我不得找个椅子坐会儿?”

方琦拉住她:“你挺着大肚子多不方便。剑平她媳妇,给你姐搬个板凳去。”

小芳见方剑平起来,也跟着站起来。然而一听这话立马坐下,“瞳瞳,妈妈教你写字。不写字啊,等你长大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咳!”

方剑平呛着。

方琦的脸色发黑,冲小芳吼:“你说谁不会说人话?”

小芳:“说你。怎么了?”

方剑平的姑父顿时忍不住说:“剑平,你这是在哪儿找的媳妇?”

“村里。”方剑平笑着问:“农民兄弟的闺女,有问题?”

革命刚刚过去,革命期间造成的错误还在纠正,余温还没过去,方剑平的姑父怕烦错误被赶出干休所,顿时不敢回答。

方剑平:“今儿是我们方家的事,跟你们没关系。我要是你们现在就回去,免得打起来伤及无辜。”

方琦冷笑:“看把你能耐的!你打我一个试试。”

“我吃饱了撑的。”方剑平不屑地瞥她一眼。

方琦轻笑:“不敢就说不敢。你姑我还能笑话你。”

方剑平摇了摇头:“看来你真听不懂人话。方琦同志,我提醒你,你现在是在我家。我不需要动手,打给公安说你私闯民宅就行了。”顿了顿,“我就是打你,对外说正当防卫,除了你家人,谁敢给你作证?”

方琦下意识看他大哥大嫂。

两口子别过脸去。

方琦不敢相信。

方剑平想冷笑,他跟他父母关系不好,他也是他们生的。再说了,房子写他的名,又不是写小芳的名,他爸妈怎么可能因此替他姑出头。

真以为他妈天天在她面前骂他,就真不想要他这个儿子,对他失望至极啊。

天真!

方剑平坐下,冲屋里说:“里面有不少椅子。”

方静平立即给她丈夫使眼色。

中年男人进去搬两个出来,一个给她一个给方剑平的大嫂。

注意到岳父岳母还站着,又去搬两个。

方琦立即说:“给我们搬两个。”

方静平拉住丈夫:“你又不是没手没脚。”

方琦眉头微蹙:“你跟谁一边的?”

“一个是我弟一个是我姑,手心手背我谁也不站。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让我来也没用。”

方琦指着这大院子:“这房子可是被你爷爷奶奶一声不响地给剑平了。”

方静平点头:“爷爷奶奶一向疼他,给他不是很正常嘛?”说起来就觉得奇怪,“给你才不正常吧。”

方琦张了张口,噎的一时说不出来。

方剑平的姑父说:“你有所不知,你爷爷奶奶以前说过,你爸和你姑一人一半。就算你爷爷奶奶后悔了,也应该跟我们说一声吧。”看向老两口,“爸,妈,你们说呢?”

方爷爷道:“我确实说过这话。但有个前提,你和方琦离婚了另娶,方琦无家可归。现在是吗?”

方琦道:“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原话不是,意思是不是这个意思?”方爷爷问,“你敢说,我说的时候没说,离婚咱也不怕,房子有你一半?你哥敢不让你住,我让他滚。”

时间过去太久,方琦早忘了。

她以前住部队家属院,还是楼房,根本看不上连个厕所都没有的小四合院。

方剑平的爸说:“这事我有印象。爸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还说房子我们不要,单位有房,剑平跟我们住也住的下。”

方爷爷看向闺女:“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