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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音不愿变成这样,也不希望以后的魔族变成这样,所以需要一个改善这些的修炼方法。

这座村子所用的方法恰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带着孩子的女魔修背对她许久,才轻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或许……”她的声音很低,带着迷茫,“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自然不会拒绝。”

可真的会有那样的一天吗?

千万年来,仙魔势不两立,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事情。

他们很难去相信真的会有转机。

可若真的有……谁会拒绝呢?

没人能拒绝,他们亦然,所以真有机会,一定义不容辞。

师徒三人回了村落里,寻了曲春昼之前疗伤的屋子。

刚坐下不久,还未交换信息,荆沉玉的传音就到了。

荆沉玉的传音符和别人不同,他的传音符可以穿破所有修为低于他的人所设下的结界,这基本等于这传音可以无所不在。

且他用的符纸也很独特,朱砂下的黄纸面上印有剑宗图腾,江善音乍一见,只以为是九华剑宗的谁找她,哪想到符纸烧毁,响起的竟是那个熟悉到有些陌生的声音。

“夜月眠已死,速来朔月宫。”

“什么??”元采衣第一个惊讶道,“魔尊死了?”稍顿,才反应过来,“等等,这声音,若我没听错,是剑君吗??”

虽然荆沉玉早就放弃了剑君之位,可大家还是习惯如此称呼他,千百年的习惯真的很难改变。

曲春昼掐指一算,很快道:“是他。”他眉宇间凝着几分难言的愁思,“他在朔月宫,其他的为师算不出来了。”

往常出现这种事情都只因一个人。

曲春昼迟疑片刻,肯定道:“他与昭昭在一起。”

江善音很快想到了和昭昭一起去朔月宫的白衣修士。

那个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现在想来,所有的奇怪都有了解释。

“既然君上说魔尊死了,那肯定是死了。”江善音道,“他寻我过去,我先过去看看。”

她转身要走,元采衣倒没说什么,反而是曲春昼。

“为师与你同去。”他竟是有些急切地跟了上来。

江善音一愣,回头道:“师尊,那可是朔月宫,是魔尊……”

“是魔尊陨落之地。”曲春昼人生第一次打断别人说话,对方是自己的弟子,还算熟悉,这让他没有特别僵硬,他也不看对方,只说,“走吧,仙魔大战在即,时间不等人。”

江善音想到师尊的身份,身为天枢阁大司命,修真界担负为天下堪算天运之人,若有他从旁协助,她和昭昭的计划会更好实现。

师尊那样的算子大能,若真的堪算出和平的未来,会更有说服力。

如此一想她没再拒绝,与曲春昼一起前往朔月宫。

师尊师妹都去了,元采衣也没理由留下,跟着一起离开。

朔月宫上正进行着一场集会。

月下宫殿有着极大的道场,道场笼罩着月光,所有魔修皆站在这里,表情扭曲地看着几级台阶上长身玉立的白发剑君。

荆沉玉,是他妈的荆沉玉!

他们的生死仇人荆沉玉啊!

想报仇吗?可太想了!

打得过吗?他都快飞升了,肯定打不过啊!

所以怎么办?当然是认怂啊!

魔修就这点儿好——现实。

权衡利弊之后,没有任何魔修鲁莽行事,全都按照昭昭的要求排排站,毕竟不管是荆沉玉还是她,就没一个是他们打得过的。

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两个加一起了,他们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这要是换了正道修士,那宁死不屈的劲儿,估计道场的墙壁得被血洗——那可是块撞头以死明志的好地方。

“如今魔尊已死,你们可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昭昭站在台阶上朝下看,问完了他们又跟荆沉玉传音。

“他们身上的造化印记怎么样?”

荆沉玉扫了一眼回了她心音:“每个都有。”

“重吗?”

“很重,深红色。”

般若在荆沉玉手中蠢蠢欲动,这是想要这些造化大魔祭剑了。

昭昭眯了眯眼,有些烦恼,既然是这样作恶多端的魔,好像留下来没什么好处。

他们很识时务没错,可这份识时务改日就可能用在别人身上。

都是些墙头草啊。

其中还不乏对夜月眠很忠心,一直想着报仇雪恨,只是暂时装作乖顺的魔。

真难办。

正这样想着,几道光跃上朔月宫,昭昭眼睛一亮:“善音!”

江善音御剑而来,有点被道场上的画面震撼到。

“这是……”

昭昭将现在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她:“魔尊已死,群龙无首,他们需要一个新老大,我觉得这个人你最合适。”她指指其中几个,接下来的话是传音,“但他们每一个都做过坏事,死不足惜,可以利用但不能信任,若真想用谁,还要你自己去寻可信的。”

江善音有些懵了,一时甚至没注意到存在感很强的荆沉玉。

“昭昭,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以……”

“你可以。”抛开原书里的恋爱脑,统治魔界的事她其实做得不错。

“我不行。”江善音自我否认,“还是你来,这种事怎么可以交给我,我会搞砸的,除魔尊是你的功劳,我怎么能坐享其成。”

昭昭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看着我,善音,别紧张。”

江善音屏住呼吸,茫然地与她四目相对。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可以,你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也要相信自己能做好,这是你此生第一次有了特别想做的事不是吗?给自己一点信心。”她拍拍她的肩膀,“至于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我这个人比较自私,比不了你,我们说起的那个愿望的确是我所期待的,但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江善音后知后觉地望向荆沉玉,对方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始终在昭昭身上。

“……我知道了。”她渐渐明白了什么,有些为难和慌张,可天时地利人和,再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她想做一件大事,什么都不如现在这件事重要。

昭昭注视着她转过身,很快进入角色,无声地退到一侧。

她还不忘拉着荆沉玉。

荆沉玉跟着她走远些,见她始终望着道场的情形,薄唇微动道:“你有何事可交给我去做,你留下与她一起。”

他看得出她很想留在这里。

他也没看错,她是很想和江善音一起做这件大事,但一来这是原书里属于女主的剧情,她已经搞乱了太多,不想再把这件事也搞乱,二来……

她望向荆沉玉,淡淡道:“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做,你没办法帮我。”

荆沉玉皱起眉:“我可以。”

他不太接受否认他的话,不管遇见什么事,他的第一想法永远都是:我可以。

但昭昭重复道:“你没办法帮到我的。”

荆沉玉想说什么,被昭昭抬手打断。

“因为我要做的事与你有关。”

荆沉玉怔在那,惊讶地望着她。

“仙魔两界的事我们从旁协助就好了,其他的交给善音。”昭昭认真道,“我现在心里最想做的,是让你完全好起来。”

她抚过他的脸,在朔月宫带着焦灼之气的风中低声道:“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或者是心上的伤,我希望你全都好起来。”

“……为什么?”荆沉玉听见自己有些艰涩地问。

昭昭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很久很久,她才别开头有些失神地低声自语般道:“因为……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