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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难过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更多的是幸福。

她不自觉扑到丈夫怀里,这是从来恪守礼节的荆夫人从未有过的放肆举动。

荆家主意外地抱住妻子,迟疑许久,又想起儿子那些话,他闭了闭眼,遵从心意地将她拉入怀中,两个人就这么一起靠在轮椅上。

轮椅稳稳地停着,荆夫人将脸埋在夫君颈间低泣,泪水潮湿的感觉让他心乱如麻。

“我就知道会是如此,就不该听玉儿的全都告诉你。”

“你该告诉我的。”荆夫人抬眸泪眼婆娑道,“你早该告诉我,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想过多少吗?知道我为此矛盾忐忑过多少个日夜?荆乘风,其实我直到今天,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才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你是真的很在意我。”

荆家主愣住了,诧异地望着妻子:“……怎么会?我平日里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你有表现吗?”荆夫人很不高兴地指责,“你连给我倒茶都是跟玉儿现学的!”

荆家主:“……”无话可说!糟心儿子!全都是他的错!对!一切都是他的错!

“绵绵。”荆家主深呼吸了一下说,“莫要再哭,一会还要见人,你不是很介意别人见到你妆容花了的模样。”

荆夫人下意识摸了摸脸:“我妆已经花了吗??”

荆家主看着妻子花了的妆容,到了嘴边的肯定突然福至心灵地换成:“没有。”

他肯定道:“很好看,没有任何变化。”

他抬起手,装作帮她擦泪痕,其实是帮她擦掉乱了的妆容,将一张素白干净的脸露出来。

荆夫人完全看穿了他,自暴自弃道:“算了,这样也好,这也没什么,我今日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主母风姿什么家族规矩都不想理了。”

“我只想……”

她咬唇盯着丈夫,总是以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的人眼底漫起了汹涌的,令人望而却步的热切。

“你想做什么。”荆家主没有逃,他认真看着妻子,“今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荆夫人盯着丈夫:“是,你的确要陪着我,毕竟我想做的事,没有你也做不了。”

荆家主:“?”

其实他很快就不需要疑问了。

总之主母今日的账本没有看完,这是除了她重伤卧床时唯一一次意外。

管家得到消息,老神在在地笑:“这是好事,不急,也不差这一天。”

族内弟子不解:“二叔,耽误了进度竟还是好事吗?”

管家望着张灯结彩的主宅,悠然说道:“那是自然,我以前觉得大公子这次娶妻是极大的坏事,荆家怕是要出问题,但最近修界发生的事,还有夫人和家主的转变又让我觉得,这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

弟子:“……”我不太懂,但我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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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五天里,荆家主难得没有一直待在铸剑阁,全都和荆夫人黏在一起。

哪怕荆夫人在准备婚礼的事情,有些乏味,他也与夫人形影不离。

其实荆家主族的人很少可以见到家主,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次如此频繁地见到他。

他们都知道家主不能行走,需要借助轮椅,可家主哪怕坐着轮椅,那修为风姿也令人折服。

该说不说,这对夫妻,不愧是生出剑君那般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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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婚事开始这日,开始陆续有人住进荆家主宅,都是来恭贺剑君大婚的。

他们都默契地继续称呼荆沉玉君上,仿佛诛魔台他说卸任的事不曾发生过。

荆沉玉也没管这些,他只露了一面,是在九华剑宗的人到时。

“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华倾身后站着四位长老,几人都带了礼物,正交给记录贺礼的荆家族人。

荆沉玉扫了一眼淡淡道:“不必准备俗礼,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华倾认真地说:“礼不可废,既要大婚,自然什么都不能缺,礼物绝对要准备。”

荆沉玉想了一下,确实,给昭昭准备的婚礼自然要什么都有,别人有的她都要有。

“那就多备一些。”他吩咐着。

华倾:“……没问题。”

其实已经把宗门里最值钱最好的都拿来了啊!这还不够啊??真是怪我嘴欠:)

除了九华剑宗,各大宗门也都来了人,星流彩本来要继续闭关,却也还是风风火火地来了。

他穿着华美的衣裙,一现身就说:“新娘子在哪,赶紧带我去看看她的胎,我这日理万机身价昂贵地来给你们安胎,就算是还了你们救下那俩丫头的人情了!”

若有星流彩看顾昭昭这一胎,荆沉玉的确会放心不少。

他亲自带他去见昭昭,刚走到习剑阁外就被荆夫人唤住。

“你父亲找你有事,你去见他,母亲来招待流彩道君。”

荆夫人笑容轻松,眉宇间若隐若现的阴霾一扫而空。

荆沉玉心中高兴,隐隐有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最近每天走路都仿佛踩在云彩上,很不踏实。

“父亲寻我何事。”

他不太想去,想去见昭昭,虽然他们才分开不到一刻钟。

“他没同我说,应该是大婚的事吧。”

荆夫人的确不知道,说完就去招待星流彩,引着他往里面去。

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星流彩是男子。

但昭昭知道,应该不会有事。

犹豫了一下,荆沉玉还是去见荆家主。

荆家主这次不在铸剑阁,而在荆夫人的莲秀阁。

他没坐在轮椅上,正斜倚着美人榻催动灵力看玉简。

瞧见荆沉玉,他漫不经心地收起了玉简道:“你很急?”

荆沉玉开门见山:“何事。”

荆家主也不是啰嗦的性子,直接道:“既我已和你母亲说清楚,也该和你说清楚。”

荆沉玉微微拧眉,广袖下缓缓握拳,显然想到了他要说什么。

“从前只告诉你,你母亲当年是生了重病,其实不是。”荆家主慢慢说,“她是受了重伤。”

荆沉玉抬眸望过来。

荆家主看着他:“你可知她为何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