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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屈托尼老师积极向杨不弃传授自己叛逆经验的同时,徐徒然和新出炉的方垚头号娇妻,也相伴来到了上课地点。

这堂课是体育课,二班的学生独占了整个操场。因为徐徒然“扑朔迷离”的影响,体育老师发挥稳定失常,错误频出。上到最后,索性直接摆烂,宣布就地解散,自由活动。

副班长和另外几个女生站在操场的角落,隐秘地朝徐徒然招了招手。徐徒然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路上顺便瞟了一眼操场另一头紧闭的铁门——那扇门能直接通往志学楼所在校区,不过据其他人所说,这门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门后面的世界十分安静。看不到任何学生的踪迹。徐徒然想了想,试着拐向了那扇门,才刚靠近就被体育老师瞪了一眼。她敷衍地笑了下,不动声色地又转回了副班长她们那边。

早在昨天晚上,以徐徒然为代表的童话镇小分队和以副班长为首的原驻守能力者,就已在宿舍厕所顺利完成了会师与情报交换,再加上已经被徐徒然发了金水的普通学生方醒,此时一共八个人,聚在操场的一角,声势那叫一个浩大。

“这操场,一般什么时候开放啊?”徐徒然凑了过去,第一句就道,“我们有可能借由这里去对面吗?”

“只有上体育课的时候会开。”一个能力者回答道,“而且两边门绝不会同时打开。上课时体育老师也盯得很紧,操场外面还有保安巡逻。还挺悬的。”

操场外围用很高的铁丝网拦着,也没有爬进来的可能。

“暴力破坏呢?”徐徒然不死心。

对方一怔:“这算严重违反校规啊。”

徐徒然:“不被看到就不算啊。”

对方:“……可万一有人看到呢?”

徐徒然:“你把看到的人干掉就不算啊。”

对方:“……”啊?

“起码不要被看到脸……当然,也就是个思路。我们可以先想想别的。”徐徒然眸光微转,默默咽回了后半句话,顺便瞟了眼对方的胸牌。

这女生也是不久前喜提改名卡的同伴之一,这会儿证件上,正大大方方地挂着新取的马甲——

“革……诶?革……革叉叉?”徐徒然愣了愣。

“哦,中间这个字啊,靫。就念‘碴’。”那位能力者解释,“实际应该念‘革靫叉’,我写的时候故意将中间那个字分开了些。行政老师确认名字的时候也念的‘革革叉叉’……”

她当时打了个马虎眼,只纠正说“那个字念碴”,却没有纠正整个名字的读法。行政老师误以为她纠正的只是“叉”这个字的读音,因此他以为的名字和她实际登记的,并不全然相同。

这也是当时行政老师太过浮躁,被她钻了空子。不过从结果上来说,她之后被点到正确名字的概率,可以说是大大降低了——如果老师之后一直念不对她的名字,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会相对弱很多。

徐徒然叹为观止,又好奇地看了下其他几个人的胸牌。另外两个能力者,一个也用了生僻字,只是用法要朴素很多,且在“姓氏+生僻字”的组合后面,又加上了“必暴富”三个字。

连起来就是“许骉麤必暴富”。在刁难老师的同时顺便表达了自己质朴又诚挚的愿望。

据那妹子自己说,原本自己只是想整个生僻字就算了的。不过想想还有三个字的限额没用掉,实在不想浪费,就干脆加上了“必暴富”——怪物的祝福也是祝福,白嫖一下又不要钱。

另一个能力者姓赵的能力者暂时想不出什么生僻字,行政老师又将使用文字限定在了汉字。无奈之下,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自己取名叫“赵大槐花分花”……

算是“我是你大爷”的一种委婉表达方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相当有效的规避了。

相比起来,副班长艾叶的命名就显得过于简单了。徐徒然一眼望过去,下意识地念出了口:“艾艾艾艾……”

“错了。”副班长看她一眼,冷静地点点胸牌,“要一次念完才作数。念多或念少都算错。”

徐徒然:“……”

“艾艾艾艾艾艾……”她无比艰难地将胸牌上六个字念了一遍,念完只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艾”这个字了。

可以,不愧是你,副班长。

欣赏完别人的名字,徐徒然再看看自己的,觉得自己这个名字真是取得相当友好。

起码看上去很友好。

“我祝你平安”——没有生僻字、没有奇怪的结构、没有需要避讳的内容、一口气念下来也很顺。

甚至读起来,会给人一种手托莲花的慈悲感。

多美好。和平又美好。

巧的是,行政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也因此,当两节课后,他因为这个名字,再次接到来自数学老师的电话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电话是内线电话,直接打到他办公室的座机上。电话响起时,行政老师差点跳起来。

他用仅剩的三根手指艰难地拿起听筒:“喂,你好……”

“好你个头啊。”数学老师阴冷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那家伙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啊?”行政老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就那个,叫爸爸的那个!”数学老师咬牙切齿,“要你让她换名字。你这换的是个什么东西?你眼睛是瞎的吗?不要的眼睛就去喂给有需要的人……还有,为什么其他学生的名字也换了?”

行政老师:“……”我说我买一送五,你信吗?

“那什么,你们当时只要求把爸爸的名字换掉。这不就换了么。”行政老师努力为自己说话,“让学生改名本来就是不合规的,我也是冒了风险的……而且她新名字也没怎么冒犯……”

“没冒犯?”数学老师都要被气笑了,“你把她名字拎出来念念?”

“……”行政老师翻出名单来,嗫嚅出声,“我……祝你平安?”

这不挺好的吗?

“好个鬼!”数学老师提高了音量,“我凭什么祝她平安?谁愿意祝她平安了?要不是校规摆在那儿我第一个吃了她!给人添堵的东西……还有,她怎么平白多出来那么多学分?你那边有记录吗?谁给加的?”

行政老师:“……”

“我……我不知道啊。”他冷汗涔涔,捏着听筒的手指都在抖,“加分这个,肯定任课老师加的多啊。我只是给你们打下手的……”

他喉咙滚动一下,果断转移了话题:“您也不用这么气。她就口头讨个便宜。您又不是真心的……”

“不是真心也不行。”数学老师冷冷道,“再给你最后半天,把这碍眼的名字给我处理掉。不然你的下一个办公室,就是我的保温杯。”

行政老师:“……”

听筒那头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似乎是其他老师听到了她的威胁,正在旁边起哄。“我也要”“把脑花留给我”这样的声音断续传来,听得行政老师头皮一阵发麻。

“行……行。我知道了。”他卑微地说着,挂断了电话,深深吸了口气。

*

于是,当天下午,徐徒然又被叫到了行政处。

这回还是在课上被叫走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余能力者都不免涌上一股忧虑。尤其徐徒然这次离开的时间还相当长,直到快下课了才回到教室——不知为何,她回来时的状态明显不太好。

头上身上都湿漉漉的,衣服上混着血迹和泥水,当她走进教室时,甚至有女生没忍住尖叫出了声。

几个能力者当即都变了脸色,一下课纷纷围了上来。方醒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但也放下卷子,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问徐徒然要不要先回寝室打理一下。

作为楼层长,她有能从教学楼进入寝室的钥匙,可以帮她偷偷溜回去。

“啊?不用不用。反正就剩最后两节课了。回去我也没的衣服换……”徐徒然无所谓地摆手,示意一行人先离开教室,到楼上找了间无人的教室——教室里人多眼杂,着实不适合大声密谋。

空教室内,一个双眼流着血泪的女鬼正在往黑板上写血书,还没写完就被她们轰了出去。朱棠反锁了门,回来终于忍不住道:“那老僵尸叫你过去干嘛?刁难你啊?”

老僵尸……徐徒然顿了顿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行政处老师,又摆了摆手:“也不算,就是让我过去,再改个名儿。”

她说着,翻过自己脏兮兮的胸牌,只见上面已经又换了一个名字——

【公主大人】

……?

副班皱了皱脸,努力将眼前的一切用逻辑串联起来:“所以,那老师是因为这个名字,体罚你了?”

不至于吧?这名字看上去很普啊。虽然是尬了些,但也没有很拉仇恨吧。

“哦,那倒不是。事实上,这名字是他给我改的。”徐徒然老实道。

被再次要求改名,这事在她意料之内。毕竟“我祝你平安”这个名字,点名时能捞到的作死值比“爸爸”只多不少,想也知道,那些老师不会忍耐它太久。

因此,她心中早早就构思好了备选项。一进门就拿起笔,胸有成竹地往姓名栏里填字——【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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