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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昙越突地道,“东华剑所斩,但却死在旧日宇宙?东华剑在旧日宇宙尚未生出器灵,那,那你……”

阮慈道,“不错,我再炼神剑时,静中参悟,确实见到了阴阳五行道祖持剑斩落这头凤凰的图景,也是因此才知道它是旧日宇宙的生灵。不过我见到的图景模糊得很,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语气自然,但丽奴却听得虫身上下飞舞,激动已极,尖声道,“公子,你这个少夫人娶得实在是妙极了。日后怕是要夫凭妻贵,妙啊,妙啊,这聘礼你可要多多地给。若是少了一分,大老爷都不饶你。”

瞿昙越听得好气又好笑,道,“你慢些,这不已经在筹措了么,家贫,一时有些不凑手,娘子又没有催我——再说,此地是上清门驻跸,你便是吃,也吃不了许多。”

他和丽奴说得不甚清楚,但阮慈并不笨,心中已知自己把这些话说得太快了,即使黄首山的好处被她全得了,但更好的东西应该在比元山,那处的灵气至今还能吸引大量金丹妖兽,恐怕玄魄门要组织人手到比元山中,去寻觅旧日宇宙留下的宝材。看丽奴这喜翻了心的样子,旧日宇宙的残余,在琅嬛周天似乎也十分珍稀。

她不由很是懊悔,心道,“这个官人,给了我什么东西?一枚玉璧,一件衣裳,还有从南株洲回程时多付的川资,他若真在比元山中找到了什么,岂不是全都赚了回来?”

但话说出口,也无法收回,只好自我安慰,“没事,他给我的情种,蛊惑不了我,早晚要反噬到他自身,到那时候他全心全意地喜欢我,我却一点也不喜欢他,他总还是亏的。”

她已和王盼盼问清楚,情种是否生效,原主并不清楚,便是那反噬,也是不知不觉,如同情种在受主身上所起作用一般。因此在心中暗下决心,平时要表现得对瞿昙越渐有好感,让他以为情种生效,更要设法刺探一下,搞清楚他到底有没有送来情种——虽然以他为人,十成十是有的,但再肯定些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此时依旧不能让玄魄门就这样把好处全都拿走,阮慈道,“你们也知道这里是上清门驻跸。当着我这个上清门弟子,就大剌剌地说这些?”

瞿昙越笑道,“娘子,我们若在山中找到什么好东西,若和青剑有关,还不都是你的?”

若是和青剑无关,阮慈也用不到,这么说似乎很是合理,但阮慈还是有些舍不得,眼珠一转,道,“那你们可得快些了,我已和恩师禀告此事,门内对此处想来也要比平时更重视几分。”

虽然老说王真人又小气又爱面子,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和瞿昙越比,她心中仍是和王真人更亲近些,这比元山中的好处,她不愿全给瞿昙越,但给王真人却还是可以接受。

丽奴听得阮慈这话,大为急切,在空中飞出八字,狂舞道,“公子,了不得,了不得,我这便先过去了!”

它嗡地一声,往西面飞去,刹那间不知飞去了哪里,阮慈凭空而坐,望着丽奴远去的方向,微微张开小口,看得有些呆了。瞿昙越也有几分无奈,对阮慈道,“丽奴最是个急性子,还好秀奴尚且不知此事,否则,这法器也难着落它送来,只怕要直奔比元山去了。”

又道,“娘子,此后这些话,最好还是藏在心中不说,不论是你的师尊,还是你的官人,都在门派中自有职司,有许多事也是不得不为。你只是筑基修为,我等在比元山所获好物,便说给你留着,等你真的结丹成婴,又还能剩下多少?”

他语气委婉,不无为自己辩解之意,阮慈亦是会意,心想,“玄魄门那十只血线金虫,瞿昙越似乎只能使动两只,便是这两只,和他也不是主从,丽奴一听这消息,问也不问他便去了,瞿昙越也不好拦阻。”

又想,“这般教我,其实也影响到他自身能谋求的好处,看来,他已开始被情种反噬,终究是渐渐地喜欢上了我。”

思及此,便又有几分得意,心中也没那样生瞿昙越的气了,反而觉得他不知不觉作茧自缚,可笑又可怜。便向他柔情蜜意地一笑,道,“好,多谢官人教我——我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想到丽奴若得了好处,对官人自然更加忠心,便也没那样不舒服了。”

说着,想在他肩上拍拍,以示怜悯,又觉得这动作太过居高临下,恐怕被瞿昙越看出不对,伸出的手,犹豫片刻,还是将它拎了起来,放到半空中,学着王盼盼平时撒娇时的样子,伸过头去,在他掌下蹭了蹭,对瞿昙越露齿一笑,道,“官人,我们还是说说上船之后该怎么行止罢。”

瞿昙越望了她这娇甜可爱的模样好一会儿,又看了看空中的手掌,忽然举起手在阮慈额角上轻轻凿了一下,又捏着她的脸颊扯了扯,阮慈抗议声中,他的手往下落去,似想拥阮慈入怀,但还是绕了个圈,落到自己身侧,道,“不错,前往宝云海的渡船,在这个时节,的确有几分凶险,许多有意恒泽天的修士,都想在船上先铲除强敌……”

和阮慈倚云而坐,谈谈说说,清风拂过,掀起袍袖一角,那修长手指偶尔互相摩挲一下,似是还未能忘怀方才捏住少女脸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