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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什么时候,路上再不见人了,连商队也没有,我想找人买盐都找不到,冒险到附近的村落,却发觉村落已全被迁走,心中便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为了寻我,都说东华剑使可能出自阮氏,而阮氏血脉就在鲁国……”

阮容笑着看了妹妹一眼,神色终于轻松起来,“当时许多门派都来寻我,但周师兄说,你已拜入上清门,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同入一门,我自然就答应了他。”

她说得轻巧,但阮慈如何不知道,周晏清定是以自身安危为饵,诱得阮容做她的替身。而阮容若不是心念妹妹,又何须在一群元婴真人之中,选择周晏清这个金丹,两人一路从鲁国遁逃往坛城,定然也是惊心动魄。不由也是双目微红,叫了一声‘容姐’。

阮容道,“好了,不要做这些儿女情态。该说的话,当时分别时已经说过了,若是谦哥当时在场,所做选择也是一样。更何况东华剑归属,回到中央洲陆便会揭晓。谦哥、宋太子虽然也被盛宗收纳门下,但他们没有东华剑,在门中又有何地位可言?还不是只能同刚才那几个师兄弟一般,终日里汲汲营营,为拜师奔波。”

“我与你同在一门,虽然也担了风险,但也因此被恩师收入门下,又得掌门一脉大力栽培。筑基九层,洞天有望,只需要等你金丹拔剑,我重做回你的羽翼,从此大道也是一片坦途。道途万载,最艰难的也不过是眼前这数百年,和千秋万载相较,又何足道哉?快别肉麻了,你我只计较日后之策为上。”

她的智计心机并不逊色于阮慈,这一番话说得也颇有道理,王盼盼喵了一声,笑道,“阮慈,你这个姐姐倒是颇合我的胃口,要比你懂事多了。”

阮慈也知道阮容这般说,也有安慰她的意思,便仍是不肯放过前事,磨缠着阮容,让她说说在七星小筑可有经历什么波折。阮容受她折磨不过,叹道,“七星小筑就在恩师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什么事?便是燕山一众几次从虚数前来试探,好在我也蒙赐几件宝物,总算都有惊无险,筑基之后,他们也没有再来。不过寒雨泽一行,他们估计会派出许多手下侵扰,我们不得不小心些了。”

虚数来袭,可不是她说得那般简单,像阮慈这样能穿渡虚数,那是她有东华剑护身,饶是如此,也险些被虚数侵袭,迷失在万万年前,她到现在都没有积极寻找时间灵物,便是畏惧其中风险。听阮容这么一说,她先倒抽一口凉气,“不可能吧,想要穿渡虚数,炼气、筑基都绝无可能办到,至少也要元婴期才有把握——但这不就是以大欺小了么?”

阮容还未回答,王盼盼已冷冷道,“人家又不是专门对你这姐姐来的,自然是从虚数挑逗掌门,余浪波及你姐姐罢了。洞天对洞天,也是做得正大光明,不会沾染以大欺小的因果。”

还能这样!阮慈瞠目半晌,颇觉无赖,阮容叹道,“也是恩师并未居住在自身洞天之中,若是和慈姑你一样,依附王真人住在紫虚天,倒也就没有这一层忧虑了。洞天自成小世界,比外界又多了一层屏障,魔修就很难侵蚀进来了。”

“是了,那掌门为什么不住在自己的洞天里?”

阮慈也是早有些好奇了,她多次出入紫虚天,自然知道洞天和外界的区别,那七星小筑虽然灵气浓郁,但显然不是掌门洞天。众人却仿佛对此都习以为常,她之前还以为是掌门地位特殊,如今听来,好像还别有缘故。

阮容答道,“恩师是可以驻跸进去,但那处洞天环境特殊,不宜弟子修行,为了照看我等,只好在七星小筑修行。”

阮慈又生出许多不解,但要往深了问去,阮容也不知道了,王盼盼打了个呵欠,又开始打鼾,阮慈也懒得问她,因此事也不太紧要,便放到一边,和阮容一道说些寒雨泽之事,又问道,“我随你去,算是门内的护道,还是你自己找来的朋友?”

阮容叹道,“此事还要看恩师是如何运作了,还有十三年,许多事都不一定,待到那时再说吧。”

她表情沉着,似乎不怎么在乎结果,阮慈却知道这事关系极为紧要,若她就算是上清门内给阮慈寻的护道,那么按门内规矩,筑基弟子办差,最多只有一名护道,此行势必更加凶险。毕竟她上回出门,只有燕山特意派人前来滋扰,大多数门派都不会特别注意一名剑使羽翼,但阮容出行,乃是剑使第一次出门办差,自然诸多宗门瞩目,阮慈最多只能再给阮容拉来李平彦一个帮手,还要看李平彦当时是否正在闭关修持,若是修为太低,也没什么意义,因此此事势必是要多加争取。

此外还有那天魔来袭之事,也让阮慈十分在意,诸多计较一一涌上心头,她与阮容也是谈了许久,待到送走阮容,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番,又和王盼盼商量过,翌日便往王真人处拜别,道,“弟子久静思动,欲往山门外略微游览几个月,还请恩师允准。”

王真人倒没留难,爽快应了,又将天录叫来,道,“你不是说要跟着她出门玩耍吗?此次准你,和她一道去吧,只留心看着她,不许闯祸了。”

天录闻言,顿时喜滋滋奔到阮慈身边,挽着阮慈的胳膊,抬头对她欢喜笑道,“慈小姐,我们终于能一起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