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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两人自然不会解答她的疑惑,一问一答,说的全是器修精要,在阮慈这里也无法引起什么兴趣,因全是旧日宇宙的道理,而且这两人都不是灵器成道,似《青华超脱录》这般,由青君逆推自身大道写作的功法,不知又要比两人所谈高明了多少。阮慈听了一会,便不由想道,“可见得隔行如隔山,阴阳道祖是多么惊才绝艳的存在,涅槃道祖又是多么神通广大,可两人说的实在不如《青华秘闻》。想来最后阴阳五行道祖还是放弃了器修合道,走了真修的路子。”

正思及此,涅槃道祖似乎也觉得这般推演,实在无什么进展,摇头道,“你心中也知道,这般下去是不成的,气运已是渐失,因果更为繁复,再这样下去,你只怕是连合道的机会都将错过。”

那少年皱眉道,“我心中也有感应,只是你也知道,以杂修合道,是我心中所设之法,一旦完法,补上法则漏洞,我所得反馈将是前所未有,届时也定能挟势助你成就第二道,突破那唯有人修才能合第二道的藩篱。”

这两人将少年合道说得仿佛就如同吃大白菜一样简单,旁人唯恐错过的合道机缘,在少年这里,却可为了心中夙愿一再拖延,而少年所求也并非只是合道而已,还要助涅槃道祖以妖修身份合第二道,这般气魄,不愧是将来的永恒道主。阮慈至此已是流连忘返,但两人却似乎已没了谈兴,涅槃探过手,将东华剑拔出细看了片刻,摇头道,“你将此剑炼得比上一世更好了几分,只是仍有不足,时间已是不够,要来不及了。”

那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金光,随意晃过,将城墙下一名少年修士刺得双目发痛,揉起双眼,阮慈回头看去,正是太一君主,心中不由升起奇妙感觉。暗道,“涅槃道祖刚说时间不够,这金光就晃过了时之道祖的眼睛,冥冥之中,真是自有因果。”

正这样想着,那两人已是察觉到东华剑误伤了旁人,不免相视一笑,阴阳道祖随意将手一挥,太一顿觉双眼一阵清凉,放下手望向两人,迟疑道,“多谢前辈,随身法宝便是如此锋锐,连一丝剑光都能伤人,前辈……是什么修为,我竟看不出来?”

阴阳道祖笑道,“在下不过金丹后期,只是此剑别有神异,误伤了小兄弟,我这里有些赔礼送上,小兄弟可自行择选。”

他伸手一挥,若干功法典籍、灵玉宝材便在太一面前展开,都被宝光笼罩,由他挑选。太一不可置信,瞠目左右看了一阵,方才选了一本功法,笑道,“多谢前辈,小子得了这本功法,必定好生修行,只盼将来有一日能登临前辈这般境地,也不枉前辈提携后进,这一番赠宝苦心。”

阴阳、涅槃不由又是相视而笑,涅槃笑道,“好孩子,你能有此机缘,又何惧再想得大些?”

说着,将手一拂,现出道祖真身气势,将阴阳道祖一卷,往天边飞去,那少年张大了嘴,仰望天际,半日才回过神来,却是心性未定,好生激动了一番,这才将手中典籍摊平,定睛看去。

实则旧日宇宙,不论是言语还是文字,阮慈都不能学懂,但在这段经历之中,却是自然而然便懂了似的,双目一望,见到那封皮上《阴君意还丹歌注》七个大字,心中微微一震,下一刻天旋地转,仿佛随着这本经书横渡宇宙,经过无穷岁月,闯过无数节点,周围景色莽荒秀丽,不断递嬗,沧海桑田也只在一瞬之间,终于不知经过多少波折,尽管时间无量,但此书竟似乎从未变换过所在之地,又躺在典籍故纸之中,被一只小手随意拎起。

“阴君意还丹歌注,此歌为意修真解……意修?”

那垂髫少女偏头疑惑道,“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什么是意修呢?”

这一刻,气运翻滚,因果遇合,道韵蒸腾,天边猛地炸出焦雷,乌云翻卷,雷声隆隆,一声接一声,合着闪电劈在坛城上空,竟似乎是要将浮在空中的坛城劈落,唬得城头修士将大阵张起,便连天舟都划动四肢,在雷力中惬意地游动了起来。阮慈立于空中,俯视那娇甜少女,一时间竟有今夕何夕之感,只觉迅雷震地、急雨翻盆、紫电烧空、黑风逆浪,自己倏尔间已置身雷电海洋之中,一道道青雷劈将下来,令神魂痛楚不堪,虽未劈散神念,也隐隐有些微难以承受之感,心中更是隐约浮起明悟:虽然本方宇宙修士,合道时并未有天劫一说,但这也只是普通修士而已,阮慈心念过处,已见到自己十二玉阶浑然天成,承露盘中金丹晶莹如日,照耀道道白光,宛若实体,气运、因果、道韵三阶凝练,道基十二圆满!

已炼就道基十二,乃是未来道祖,已有普通修士难以理解的玄妙,自然也要承受普通修士可以幸免的劫难。

合道天妒!

这,便是她的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