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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阮慈自身气势因果,她无师自通,似乎悟到一门神通,从云子之中扯下一缕云气,拂过因果,当即便在气势场中化为无形,令那蛛丝无从借力。揽镜从身后直飞过来,颤动中洒落点点白光,将气势场照得通明,连一丝阴晦都无从容身。九道剑气封锁所有生门,把黑影围在四周,直到此时,那黑影才堪堪一颤,仿佛刚发现不对。时间流速,也直至此时,才刚恢复正常。

“时间法则!”那黑影似乎极是诧异,大叫一声,浑身发颤,像是又要使出什么神通,那九道剑气哪会给他机会,镜光一罩,剑气往周身一合,便是什么魑魅魍魉,在东华剑无坚不摧的剑气之下,也是烟消云散,此地距离那时空之物,不过是数十里地,也只是他几次瞬移的功夫,但这黑影终究是未能逃回那处,而是折损在了最后一步。

黑气消去,庄姬苍白小脸,渐渐显露,她原本神完气足,一望即知是个活泼聪慧的小姑娘,但此时形容枯槁,眼下黑青,仿佛已是病入膏肓,但毕竟是活了下来。阮慈将她定在空中,用揽镜一寸寸照过,镜光只在她丹田处打转,阮慈也是点头道,“知晓了,是在这里。”

便伸出手来,没入庄姬体内,捏住一块黑色晶石,缓缓取出,她这一手竟并未伤到庄姬躯体,小女孩依旧双目紧闭,阮慈见了也有几分可怜,随意弹了几滴灵露到她口中,叹道,“一会让天录给你看看吧,也不知能否养得回来。”

她将剑气收回,但揽镜却依旧在身侧逡巡,不断发出镜光,照向四周那昏黄色山水,此地望之已是殊非人间,反而颇有些幽、冥、魔界的味道,若有敌人潜伏其中,也是不易发现,既然庄姬已经救回,阮慈也就不再往前去了,她虽胆大,但却也并不傲慢,这黑影只是一道化身都如此难抓,本体若是潜在时空之物周围,还有上清内应襄助,她一人前往,便是不死,也讨不了好去。

因董双成有些轻伤,也回身上了飞车,众人如今是分成两波,阮慈在原地等候片刻,被她击回的飞车也赶了过来,众人纷纷下车,神色都十分郑重,更将气势尽量收敛,毫无把柄流露在外,阮慈见此,心中也是微微一宽:显然都是大有斗战经验的老辣之辈,不必她说,仅从回推飞车之举,便猜到了她的顾虑。

此处最生涩的便是天录,但他颇为擅长疗伤,那庄姬又是因果中人,阮慈本欲令他在车中留守,心念一转,便对它道,“你跟着董姐姐,走在我们中间,顺便带着庄姬,封她七窍,再喂她些丹药,她损耗甚重,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天录心肠最善,闻言忙上前抱起庄姬,紧随在董双成身边,阮慈和秦凤羽一前一后,王盼盼跳到阮慈肩上,黄橙橙的猫眼往前方看去,幽幽说道,“那里好像藏了许多讨厌的黑耗子。”

它虽有金丹修为,但却极少出手,阮慈也不愿让王盼盼对上强敌,把它抱在手中抚弄了几下,道,“盼盼,你藏起来,到灵兽袋里去。”

王盼盼落入灵兽袋中,只要阮慈愿意,仍可查看外界,和她传音对话,只是不能动用神通,但同样也不会被外界伤到。王盼盼微微一怔,先道,“我能帮你照看身后……”

阮慈摇头道,“此人手段诡谲,恐怕有攻心之术,我怕它侵入你心灵之中,种下种子。”

她未说明的,乃是金丹修士之间,要种下心灵种子并不容易,譬如周知墨,筑基期的他要给众人种下魔念,便要装神弄鬼,削弱心灵防备。如阮慈、秦凤羽这样的一时人杰,想要找到心灵缝隙,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更快。但王盼盼魂体可能不全,这种神念有残的修士,本就是魔门修士最欢喜的目标,再次就是庄姬这样未曾入道,心灵开放的凡人,也是一道美餐,是以阮慈要天录封锁庄姬七窍,便是以免她稍后又被侵入,再度沦为凭依傀儡。这般经揽镜照过无恙,再锁住七窍,不但可以防住那魔门手段,也能锁住庄姬的精炁、神魂,有助于伤势恢复。

天录动作颇快,已将庄姬身上所有孔窍都用桃木塞好。踌躇片刻,将她背在身后,道,“慈小姐,她进不得人袋了。”

看来她生气已如风中残烛,经不得丝毫波动。阮慈轻叹一声,“因缘因缘,祸福之倚,谁可分明。”

她不再以庄姬生死为念,闭目感应片刻,气势场中,远远观照到一物,犹如极大雀卵,横卧在地,又好似半空蜂巢,密密麻麻的巢穴中有许多黑影蠕蠕而动,只是十分隐秘,想来便是王盼盼所说的黑耗子。

她原本以为黑影真身便是藏在雀卵之中,乃是个深谋远虑的魔门修士,但此时神念扫过,未有所获,反而发觉这许多蠕虫,心中也不免纳罕,暗道,“难道此物是别处坠落而来,散出黑影四处掠人而食,吞噬了何僮之后,也把他做成凭依傀儡,因心中有了何僮的一些识忆,便自然而然到了望月城潜伏起来,下一步便是要捕食何僮的主人,也就是我,背后却并无什么太深的阴谋?”

“至于上清门内,一直没有前来剿灭此物,乃是有人故意要给我设个难题,试试我的手段?”

不走到近前一探,甚么猜测都是无用,阮慈翻手握住寒霜剑柄,肃容道,“守好心灵,我们走,今日倒要探探这时空之物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