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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及此,谢燕还一眼往来,莞尔一笑,柔声道,“原来是宇文魔主当面,魔主好神通。”

看来她也知道这长相极合自己眼缘,魔主微微一笑,正要应声,谢燕还却突然拔剑斩下,她轻轻松松,拔出的那把青钢长剑,在感应之中正是东华剑!

宇文魔主这化身最多也就是元婴修为,如何能和东华剑抗衡?但谢燕还却并无杀人之意,只是将他面容削去,笑道,“魔主,我欢喜的,只是合我心意之人,你晓得我的意思么?”

阮慈每见谢燕还,都觉得她十分潇洒,此时也是一样,燕山魔主何等身份,在谢燕还面前却占不到一丝先机,沉默片刻,似是在捉摸谢燕还心意,面上血肉蠕动,缓缓生出新颜,便正是阮慈所见那张随随便便的脸,仿似就随意找了几个五官捏合上去,连身形也随之变化,拱手道,“谢道友,此番可曾欢喜?”

谢燕还还剑入鞘,嫣然笑道,“令我一见钟情。”

她与魔主并肩携手,极是亲密地走向远方,这段记忆到此也是终结,阮慈望了那人影一眼,正要上前设法接近,寻求出脱身之法,忽地又发觉这化身身旁,还有一个人影正在缓缓生成,此时已初具人型,法力也十分充沛,但似乎只来得及灌注法力,道韵、因果、气运等神通,尚未沾染,甚至连魔主那本源之力也未进入,便如同是一具空壳一般,干干净净,在诸多化身之中,也是异数。

她心头不禁猛然一动:“难道此次生机,便应在了它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从她落入虚数,再从甬道回到实数,跃入黑雾,及至此刻寻到化身,别看已经是经历无数文章,但时间上却只有那么数息而已,实则魔主化身拟化极快,那道韵、因果已经逐渐落下,阮慈不再细想,听从心中感应,眨眼间已是到了人影之前,挥手打出一片太初道韵,第十一层道基微微亮起,止住因果线不令其缠绵人影,更是急急忙忙,占据了身体中容纳意识本源那一方小小天地,与此身五感结合,刹那间只觉身躯微微一震,一股奇异感受袭上心头,好似多了一个化身似的,却又不仅仅是一个化身,眼前无数画面逐一展开,俱是魔主此时在外的化身视野。

只见那许多化身之中,有好些都是观星台第二层解读星图的视野,原来观星台那些筑基修士,果然都是魔主化身,还有些是其余洲陆景象,更有一副极大的图景,似乎是在北冥洲和中央洲陆边界,便犹如恒泽道争一般,北冥洲这一侧是无数燕山弟子,中央洲陆那一侧却是上清气机,十余名元婴修士各按座次镇守阵前,阮慈遥遥望去一眼,只见陈均便是座中第二,为首的想来便是当代大弟子邵定星。

双方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一场大战本就一触即发,此时两边却都感受到她的注视,纷纷诧然望来,北冥洲这一侧阵中是一位气势不凡、龙日天表的年轻武将,大约元婴后期修为,和阮慈这化身的金丹后期,似乎都是因为魔主不愿以大欺小,因此拟化而出。此时往空中升起,显然是要回山将她捉拿,上清门又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为首那弟子将手一扬,只见一枚小钟当空飞起,见风就长,正是风波起钟本尊!

阮慈不敢再看,知道时间有限,连忙将身一晃,从黑雾中飞了出来,那黑雾此时也逐渐消弥——阮慈此身不散,黑雾便不会再显形,魔主留下的也就是一份化身之用而已。

此时虽说芯子是阮慈所有,但法力、神通却依旧是魔门路数,甚而还有部分识忆,也和燕山地理息息相关,原本茫然无措,此时得了这些,似乎终于有了一些头绪,至少阮慈苦苦捉摸不到的殿中禁制,在这身躯之中却是洞若观火。

她伸手一指,将大殿四方打开,摇身一变,却变成和第二层那些筑基修士一般打扮,只潜在一旁,待得那帮化身全都涌来殿中,寻找自己,这才装作慌不择路,潜回第二层,将脑海中储存星图、推敲功法的那些玉简一裹,身化无形遁光飞出观星台,在空中略一停顿,将所见和识忆中的地理对照清楚,便毫不考虑地往远方那片血海投去,暗道,“只盼着凤羽他们的确被关在苦海之中,等我前来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