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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行,除却阮慈化身之外,洞天门下便共计有紫虚天吕真人门下秦凤羽、七星小筑玉真人门下齐月婴、蛰龙天欧阳真人门下迟芃芃,俱都是大有来历的人物,林娴恩和孙亦的底蕴便难免显得单薄了些,好在这几人并非争强好胜之辈,齐月婴本就温柔稳重,迟芃芃在下院镇守多年,那处虽然太平,却少机缘,虽然结丹极早,但如今不过是金丹二转,她几经浮沉,心性也颇多长进,更不会随意欺凌同门。唯有秦凤羽,平素不太说话,看着十分冷艳,她是紫虚天亲传,和阮慈关系最是亲近,众人也不敢随意扰她,只得供起来敬而远之罢了。

阮真人这尊化身,也不过是金丹初期修为,她尚有数尊化身外出办事,听闻有一尊化身要去到北方寒雨泽一带寻人,能派出这么多尊化身往外历险,至少也都有金丹修为,便是在元婴真人中,也是法力深厚、根基坚牢的表示,更兼修有感应功法,神念这才能支应得来。不过众人也并未因此放下心来,这其中江湖经验最少的孙亦,也曾外出游历过数十年,深知化身在秘境之中并不牢靠,若是落入那些可以遮蔽神念的禁制,化身便会迟缓不少,甚至还会自行消散,除非阮慈能斩出因果独立的化身,不过这般神通,对本主损耗甚大,这一尊化身显然并不是这般。

除此以外,从上清门一路往比元山,途中当真没什么险恶能拦阻众人,绿玉明堂对金丹修士来说,便犹如后花园一般,众人来到金波宗,金波宗众人自然极力奉承示好,阮慈并未露面,只遣了几名妖仆随林娴恩前去宗门,找李平彦洞府问好传话。林娴恩见此,便知道阮慈和金波宗并不亲善,只是同李平彦有交情而已,自然也不敢对金波宗假以辞色,摆出上宗架子,不论金波宗那几名金丹修士如何婉转示好,又奉上厚礼,只是摇头不纳,去往李平彦洞府处,听闻其日前曾经出关,那时已是金丹中期,但很快便离宗远游,寻找机缘,便放下礼物,当即回转。

阮慈众人都在法舟之中等候,林娴恩回来稍一学舌,阮慈已是知晓,点头道,“李师兄一心道途,门内诸事总未参与,他脚步虽慢,但却走得很稳。”

又笑道,“这些年金波宗气运逐渐削弱,他们长老也是急了。”

她所说的乃是元婴、洞天级数的博弈,这群金丹弟子又是好奇,又不敢细问,阮慈也不多讲,她不愿和金波宗走得太近,只是因为金波宗是被丽真人扶持起来的宗门,而丽真人似乎婉转与洞阳道祖有关,这其中只有李平彦一人可以令她放心,这里头有许多首尾需要收拾,只不过现在暂且还腾不出手来罢了。一切只待十大弟子之争以后,再见分晓。

若说丽真人要借金波宗对众人出手,倒还不至于,此处便等如是在上清门厅堂之外而已,王真人举步可至,当真要动起手来,那是自取灭亡,最多借机掺点沙子,但阮慈没有露面,派去的林娴恩众人身上又带了一样法宝,是她晋升元婴后,秋真人处送来的秋毫镜,此镜和瞿昙越曾经送给阮慈的揽镜功效相差仿佛,只是多了一样神通,便是可以照出气机变迁,真可谓是‘明察秋毫’,落入阮慈手中,更是借其禁制,还可观望气运因果之变,阮慈令众人中法力最弱的林娴恩去,不无试探之意,但林娴恩好去好回,身上倒没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可见金波宗,或者说其身后的丽真人还是十分谨慎,并未贸然出招。

除此之外,一路并无波折,众人很快便从金波宗一路南下,来到凤阜河畔,只见那一条大河弯弯曲曲,铺向远方,河水略浊,波涛汹涌,灵炁旺盛活泼,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河中不断遁行转化,惹得河中水妖不断追逐吞噬,往下游而去。

当日初到此地,只是筑基弟子,仅能看到河水大势,连河中的水妖都难以察觉。如今迟芃芃等人再到此地,已是金丹修为,便可察觉到水面下的隐晦气机,迟芃芃面色一变,道,“原来这一段河水中便有金丹妖物暗藏,当时我们还顺着河道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阮慈笑道,“这些水妖等闲也不会上岸伤人的,有更诱人的东西藏在里头,他们瞧不上筑基弟子那些血肉。”

迟芃芃道,“那我们在河边……”她突然想起众人周身涂抹的凤凰明砂,这才明白过来。秦凤羽凝望河面,道,“他们仿佛在追着什么,但我感应不清,那东西……好诱人。”

她平时惜语如金,难得开口,反倒引起众人重视,纷纷放出神念,全力感应,却都并无所获,齐月婴道,“小妹感应到些许气息,似乎带了血气,但却似是而非,但似乎这血气和河水中一点天然浊气有些勾连。”

她伸手摄来一团河水,灵炁运转间,水汽蒸腾不见,只余一滴纯粹的水精,但这水之菁华蒸腾到一定程度便不再继续,齐月婴歉然道,“小妹只能做到这里了,似乎要再萃取下去,那浊气也会随之消散不见。其与河水完全融为一体,或许便是我等将其饮用下去,也留不下来呢。”

阮慈笑道,“凡人喝了这水,便会因为浊气而死,至于我们,虽然不至于就死,但若将浊气留在体内,也不会好受的。轻者妨害道途,若是修为浅薄,可能还会因此受伤。”道祖残余,哪里是这么好消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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