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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不由分说地给他发来地址:【二号大街九号巷的102室。】

安德烈很怪,说的话也很怪,但不知为什么,乔抒白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有一种对危险的预知,让他感到刺激,因为危险即是机会。乔抒白总将这话奉若圭臬。迄今为止,几乎没有错过。

他觉得自己好像往真相迈了一大步,快速地吃完了面包,走过去把卷门按起来一些。

天色还是灰的,电子钟显示时间上午六点二十分,离乔抒白的上班时间还有很久,宵禁也已经解除了。

这是最适合的时间。

乔抒白回复安德烈:【现在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

清晨街上很凉爽,闹市的空气不像白天那样臭烘烘。

乔抒白在靠近俱乐部的拐角拦了台无人的士,前往第二大街,口袋里放着和老板娘要来的防身电击枪。

方才他把老板娘喊醒了,老板娘没生气,听他说完,下床从柜子里翻找出这把沉甸甸的电击枪给他,告诉她这是最大容量的,劳工体都能电晕。

的士乘着未尽的夜色往前开,乔抒白胡乱想,等他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出钱给老板娘建一所摩区最华丽的影厅。

第二大街没有行人,快到目的地时,乔抒白才想起来,给展警官发了条消息:【展哥,我来梅蜜弟弟这儿了。】

没等到展慎之的回信,车停在九号巷大楼的门口。

这还是乔抒白第一次来这里,大楼的玻璃门有些重,他推开门,门口坐着一个保安,靠在椅背上,鼾声如雷。

乔抒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没把他吵醒,瞥见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走到102室门口,乔抒白先听了听,里头没有动静,他便按了一下门铃。

没多久,门打开了,里头站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子,他比乔抒白高半个头,头发很长,遮住半张脸:“你是俱乐部的?”

他说话时,房里空调的冷气溢出来,乔抒白打了个寒颤,问他:“是的,你是安德烈吗?”

他转身让开了,对乔抒白说:“进来吧。”

房里东西堆得乱糟糟的,不过没有臭味。冷气打得很低,像座冰窖似的,有个房间的门敞着,里头似乎摆了很多机箱,红红绿绿的灯一闪一闪。

乔抒白抱着手臂,看安德烈,直接问他:“你说不能在短信里说的是什么事?”

安德烈上下打量着他,慢吞吞地说:“你真的是男的。”

他看起来好像确实不太擅长和人交流,一开口便不知所云。乔抒白心里疑虑更多,对他说:“是啊,我是男的,怎么了?”

“你的女朋友在俱乐部工作吗?”安德烈不回答他的问题。

乔抒白皱眉看着他,没有回答。

安德烈想了想,突然说:“告诉我,你们俱乐部,是不是有跳舞的女孩儿不见了?”

乔抒白一惊,抬起头,终于和他藏在眼镜背后的眼睛对视了,安德烈瞳仁是蓝色的,和梅蜜一样,但看起来并不天真,反倒有种审视的残酷。

他声音很低沉,说话很慢,站得离乔抒白很近。

乔抒白脊背发寒,后退了一小步,右手捏住了口袋里的电击枪,问他:“什么女孩儿?”

“应该有四个吧,”安德烈说,“对吗?你就不想知道她们去哪了吗?是不是四个?”

电击枪的手柄有一层软胶,乔抒白的指甲快把它抠破了。

安德烈边说着,边抬起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捋,神经质地瞪着乔抒白:“你怎么不说话?”

乔抒白身体僵直着,紧紧盯着安德烈的眼睛,拨开电击枪的激活锁,说:“她们去哪了?”

“去哪了,去哪了,你问我去哪了,”安德烈突然变得很暴躁,狠狠地挠着他的头发,把脸凑到乔抒白面前来,他的脸白得诡异,像一张惨白的面具。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嘟哝着:“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贝蒂的?”

下一秒,他用冰冷的手紧抓住乔抒白的手臂。乔抒白吓得一个激灵,狠狠甩开,抽出电击枪,重重抵在安德烈身上,应激一般按下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