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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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舸所说的事发生在5月20号至5月21号。
对陶思稚来说,那是一段与蒋舸的形容完全不同的记忆。如果请陶思稚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他会说得很完整、很长,但绝不会着重提起什么拥抱。
那是陶思稚的一场惊天大灾难,一次巨大的错误、灾祸。
陶思稚至今记得,在5月20日,周三傍晚,休息时间的寝室里,大约18点07分,蒋舸接到了一个电话。
当时,陶思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玩游戏。
他已经半个月没抽卡了,觉得自己抽不到很好的卡,又没有理由让蒋舸帮他抽,内心有些困扰。
这段时间中,蒋太太又邀请陶思稚去她家里吃过两次饭,但蒋舸都没有怎么理会陶思稚,和陶思稚的交流非常少。
听到蒋舸说话,陶思稚忍不住听了一下。
不知对方和蒋舸说了什么,蒋舸回答:“哦?定在哪里。”
“不行啊,我住宿。”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知道这种重点高中有没有好翻的墙。”
“行吧,我问问。”蒋舸挂下电话,转头叫了那天也在寝室的张东匀一声,问他:“学校晚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方便我出去?”
“现在不清楚了,”张东匀摇了头:“我们以前用过的地方,因为去年有个人想进来找女朋友,被保安抓到,已经被学校封起来了。”
张东匀是体育特长生,经常夜不归宿,陶思稚一直以为他是去校外比赛,至今才豁然顿悟,可能有时候是在外面玩。
明德中学大部分学生规矩得过头,因此学校对宿舍的检查并不是很严格,连学生偷带手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来,便不大会管。
“你要干什么?”张东匀问蒋舸。
“我朋友后天要去上学了,约我到网吧开黑。”蒋舸皱着眉头。
张东匀叹了口气,说:“现在门不好出啊。”又问蒋舸:“你当时为什么会选住宿,我看你没什么住宿的必要。”
“我爸逼的。”蒋舸简短地说。
这时,心怀鬼胎的陶思稚主动地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我知道哪里能出去。”
开口的时候陶思稚觉得自己十分机智,谈判能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当晚就后悔了。
“你知道?”蒋舸转头看他,眉头还是皱着,看起来并不相信陶思稚。
“我知道,”陶思稚告诉他们,“我每周在校园里徒步巡查两次,检查校园的环境有没有发生变动,学校的各个角落,都被我掌握得很牢。”
张东匀和蒋舸看着他,都不开口说话。
“你可以从一个地方出去,”没人夸奖陶思稚,陶思稚只好接着说,“那个地方的红外对射报警器明显已经损坏,保洁一直在那里晾晒拖把,从来没有报过警。”
蒋舸眉心松开些许,和陶思稚对视着,缓缓问:“在哪里?”
陶思稚马上拿起手机,凑到蒋舸面前,邀请蒋舸:“你先帮我抽一下卡好了。”
“……”蒋舸往后避了避,看了陶思稚几秒,断然拒绝:“不行。你先告诉我在哪,我再帮你抽。我怕你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陶思稚说着,蒋舸突然站了起来,陶思稚受到惊吓,马上说,“好吧。”
“在二号实验楼背面,小树林里,保洁房的旁边,”说完,陶思稚问蒋舸,“可以抽了吗。”
“小树林里还有保洁房呢?”张东匀咋舌。
蒋舸非但没有回答,还问了一个在陶思稚看来非常低水平的问题:“二号实验楼在哪里?”
不过陶思稚仍然耐心解答:“在一号实验楼东边。”
“……这样吧,”蒋舸说,“下了晚自习,我到你们班门口找你,你带我过去。”
“这怎么行,”陶思稚连忙回绝,“下晚自习以后不能在学校里乱走,学校有规定。”
“你不想抽卡了吗?”蒋舸突然对陶思稚笑了笑。
蒋舸笑起来很好看,不过后来陶思远跟陶思稚提到过,说他看到蒋舸一笑,就知道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流氓、坏坯子。
陶思稚没有分辨坏坯子的能力,他老实地对蒋舸说:“我想的。”
“我帮你抽十次,”蒋舸的笑容大了一点,温和地看着陶思稚,“好吗?”
面对诱惑,陶思稚没有守住自己的底线,他下一秒就听到自己说:“好的。”
这就是那场灾难的开端。
三个小时后,21点30分,陶思稚走出教室,拐过转角,就看到蒋舸靠着墙在等自己。
蒋舸抱着手臂,单肩背着书包,冲陶思稚扬了扬下巴,陶思稚想想十次抽卡,就走了过去,领着蒋舸往楼下走。
下晚自习的人很多,他们在人群里,走出了主教学楼,沿着草坪来到了通往实验楼的小径。
小径周围有两盏路灯,灌木丛挡住了灯光,四周很暗。陶思稚走在蒋舸前面一点。走了一段,蒋舸在他身后说:“怎么那么远?”
陶思稚不知道回答什么,就没说话。他们又经过一号实验楼,到了二号实验楼的背面,踩着草坪穿过小树林,来到了保洁房旁边。
“就是这里,”陶思稚用气声对蒋舸说,“你爬出去就可以了。”
蒋舸拿出手机,像是刚想打光照一下围墙,陶思稚突然看到了两个手电筒一晃一晃的光,提醒他说:“保安来了。”
蒋舸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拉着陶思稚躲进了保洁房和围墙间的空隙。
等待保安离开的过程有点煎熬,因为两名保安走到保洁房门口,抽了支烟,还聊了会儿天。
陶思稚和蒋舸挤在一起站了很久。
五月初天气有点热了,蒋舸身上很烫。陶思稚抬起手,想把蒋舸推开一点。蒋舸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抓住了陶思稚的手腕,嘴唇贴在陶思稚耳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警告陶思稚:“老实点。”
最后,保安终于离开了,但更大的灾难降临在了陶思稚身上。
时间过了十点,宿舍熄灯,陶思稚回不去了。
当晚具体翻墙的细节,陶思稚永远不想再回想。他的四肢协调能力很差,在蒋舸的推搡下,好不容易翻过墙,还摔在了地上。
出学校以后,蒋舸又拉着他走了一整条街,到了一条大上,才打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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