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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出轨了,配偶还要把自己辛苦赚的钱分一半给他,无论男女,都很难接受。文安安慰地拍了拍耿长河的肩:“能理解,你们的财产,除了房子和家里的现金,其他的蒋丽妃并不怎么管,工作室是你在婚前就投的,你可以将去年的盈利覆盖掉过去的欠款之类的,总之将这笔钱在账目上抹平。剩下的,便是海南那套房子和家里的现金了,找个由头把房子给卖了,家里现金要出来,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捐出去,复杂一点的,想办法找专业人员把这笔钱给转移走。蒋丽妃并不懂这个,等她发现,手上没钱,请不起专业人员来查,也请不起很好的律师来打官司,最后只能认栽。我倒是认识这方面的人,要不要我替你介绍介绍?”

耿长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摇头道:“不用,我决定把这笔钱捐给希望小学!”

文安吓了一跳:“你想清楚了?要不再考虑考虑?”

耿长河虽然比较能挣钱,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他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加班赚来的。就为了出这么一口气,把钱全捐给了希望小学未免太儿戏了。因而文案才劝他想清楚。

耿长河却说:“我想得很清楚,如果我想办法转移了这笔财产,蒋丽妃肯定不会甘心,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跟我折腾,讨要这笔钱,我不想跟她纠缠,这是其一。第二嘛,你们一直都说我能娶这么漂亮活泼的老婆,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其实不是我修来的福气,而是钱带来的福气。”

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蒋丽妃那小鸟依人的模样,那灿烂的笑容,含情脉脉的眼神,耿长河痛苦地承认:“我跟她谈恋爱时,她都不曾这么看过我。她并不爱我,之所以答应我的追求和求婚,也不过是看我经济条件不错罢了,我要把钱捐出去,让她知道,便是将钱捐了,我也不会便宜她!做做善事,希望我下半辈子能不能不遇到这种糟心事吧!”

蒋丽妃知道本来属于自己的财富,被丈夫给捐了,肯定是又恨又悔,以后但凡经济见拙时,她可能都会想起这件事,这将成为卡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永远都拔不掉。除非她与耿长河离婚后,能找到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但她婚内出轨,还带着孩子,名声坏了,想找个比耿长河条件更好的男人希望渺茫。

这样确实比较解气,文安点头:“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我也不劝你。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好。不过,蒋丽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耿长河拿出手机页面递到文安面前:“她刚好怀孕24周,还能做羊水穿刺,我明天带她去一家私立医院,以做羊水穿刺为名,悄悄验一下DNA,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为了孩子,我等她做完月子再提离婚这件事,并给她一百万。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你准备好帮我打离婚官司吧,我一文钱都不会留给她!”

他这已经安排得很好了。

文案见他没被愤怒冲晕头,欣慰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好,兄弟,别的我也不劝你了,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往前看。”

耿长河也拿起了酒杯,痛苦地说:“这事以后再说吧!”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

耿长河说到做到,回去后便向蒋丽妃透露,他们家祖上可能唐氏症,他爷爷有个兄弟是痴呆患者,他还曾有个三叔,生下来智力也不正常,五岁的时候落水死了,为了万无一失,他提议去做一次羊水穿刺。

蒋丽妃被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给惊呆了,虽然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做个检查总不是坏事,否则孩子有个万一,生下来孩子痛苦,她这做母亲的也痛苦。

纠结了一下,蒋丽妃就很干脆地同意了。羊水穿刺的最好时间是15到20周,最晚可以到24周,她正好卡在这个线上。

于是,第二天耿长河就带了蒋丽妃去做羊水穿刺。为此还特意跟公司请了假。

耿长河没有带蒋丽妃去她经常产检的那家医院,而是领着她去了全市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办了手续,并对蒋丽妃说:“我看不如将你的大卡转移到这家医院。这家医院虽然收费贵了点,但他们的VIP制度做得非常好,产检不用排队,以后生孩子也有无痛分娩,单人病人,还可以在这里做月子,他们还提供金牌月嫂和育儿嫂。”

蒋丽妃以前去的那家医院,也是一家私立医院,不过比这一家要稍微差一点。

蒋丽妃感激地看着他说:“老公,你真好!”

耿长河笑着说:“我好什么,不过是出点钱罢了,哪比得上你十月怀胎辛苦。”

他先带着蒋丽妃做了羊水穿刺,然后又去参观了这里的做月子服务,真是细心又周到,既把小孩照顾得无微不至,最重要的还有新妈妈恢复课程,健康营养的月子餐,保证产妇既能在这一个月养好身体,又能减掉小肚子,恢复完美的身材。

当然与之相匹配的是不菲的价格,蒋丽妃看了一下,从生产到做完月子,差不多要花二十万左右。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普通人家肯定住不起。

但耿长河眉头也没眨地就给交了两万块的定金,把她接下来三四个月的产检费用全交了。至于生孩子,做月子的钱,等以后生产的时候再交。

参观完这家医院,耿长河又带蒋丽妃去看了一出舞台剧,在外面吃过了饭才回去。回家之后,蒋丽妃就累得躺在床上午睡去了。

而耿长河却毫无睡意,他坐在书房,心里一片焦急,因为他在等DNA检测结果,可这个检测过程非常繁琐,私人鉴定一般需要三五天,司法鉴定则需要七个工作日。

而这才第一天呢,距离出结果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为防止自己闲下来在家胡思乱想,被蒋丽妃看出端倪,耿长河果断地去了公司上班。

焦灼得等到第五天,医院那边终于打电话通知耿长河去领报告了。

他马上丢下工作,开车去了医院,一路上,他都一直在想,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到了医院,医生将检测报告交给了他。

耿长河颤抖着手接过报告,略过了前面一系列分析说明,直接跳到最后鉴定结论那一栏:经我中心鉴定,耿长河与蒋丽妃腹中之子确认无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孩子果然不是他的!备受打击的耿长河一个趔趄退后背抵到了墙,滑下去,抱着头,蹲在墙边,无声地哭了出来。

医生看得很不忍,可这种事,时有发生,他们都习惯了,只能拍拍耿长河的肩,把空间留给他自己。

耿长河红着眼出了医院,抬脚不知不觉走到了沈容家的那个小饭馆门前。

下午这个点,店里没客人,沈容在盘点还缺哪些货,明天好去进,长时间保持埋头写字的动作,弄得她的脖子都酸了。她抬起头,扭了一下脖子,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店外失魂落魄的耿长河,忙放下了笔走了出去道:“耿先生,进来坐坐吧!”

耿长河局促不安地走进店里,坐到桌子前,沈容给他倒了一杯纯净水,递到他面前,然后坐到了他对面。

耿长河机械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情绪低落地说:“谢谢!”

沈容没做声,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查证了真相。这个时候,他可能更需要的是安静的聆听,而没有比她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可怜人更合适了。

果然,过了几秒,耿长河自己就说了:“孩子不是我的。”

沈容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因为她跟耿长河的角色一样,都是被配偶背叛的另一半。

想了想,她还是开了口:“现在知道,总比等孩子长大了,你在他身上投注了无数的时间、精力和感情之后才知道的强。”几年后得知真相,他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耿长河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说得没错,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我还得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沈容不知该如何接话,干脆直白地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耿长河自嘲一笑:“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离婚啊,不然做个王八,替野男人养儿子?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沈容苦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等你这边事发,蒋丽妃肯定要给孩子找个爸爸,孟军会主动跟我提离婚的。”

见沈容笑容苦涩,耿长河怔了片刻说:“你是不是不想离婚?”

他后来让人调查过孟军,顺便也查了一下沈容,知道她父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下岗的柔弱老母亲。她自己本身学历不高,一毕业就做了家庭主妇,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跟孟军闹翻后,出来起早摸黑卖包子,后来开了这么一家小店。她这样的经济状况,未必会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