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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忘了,前几天让他交住院费时还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呢!

得了蒋丽妃的许可,孟军就放心大胆的去办这件事了。他请那个律师给文安发了一封律师函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法院递交诉状,这是因为孟军担心打官司会拖很久,很可能等蒋丽妃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官司都还没完。他哪耗得起,所以就想着给文安发封律师函,吓吓他,等文安答应和解给钱就行了。

因为最主要的目的是吓唬文安,所以这份律师函的措辞极为严厉。

文安看到这份律师函就乐了。拿律师函吓唬他?他这辈子给别人发过的律师函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封,孟军就是再活三十年也见不了这么多,跟他玩这个,活腻了。

他反手就把律师函转交给了女助理:“佳佳,把这玩意儿收好,整理一下,向法院递交材料。你不是一直想独立办案吗?给你个机会,帮我起诉孟军诬告罪。他发过来的这封律师函就是最好的证据。再联系一下百安路派出所的民警,他们那里有出警记录,这也是证据。”

佳佳早看蒋丽妃和孟军不顺眼了,得到了文安的首肯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举起手,立下军令状:“文律师,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将他们告上法庭!不过他们明显是想敲诈勒索要钱,并不是想让你被刑事追究,这跟诬告罪不大符吧!”

文安轻嗤了一声:“佳佳你不要这么死板,他们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律师函里也没明确说要钱,而是要起诉我故意伤害罪,这还不是诬告罪是什么?行了,赶紧去准备材料,另外,不是他们,是他,记住,只告孟军,不要告蒋丽妃,填他公司的地址,这样法院就会把传票寄到他的公司。这小子不是要玩吗?我陪他玩!”正好帮长河出出被戴绿帽子的这口恶气。

——

耿长河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愧疚地看着文安:“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我做人还真是失败,同床共枕了三年的枕边人,我竟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还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这段婚姻走到今天这地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光顾着工作,对家庭付出得太少了!”

自从知道蒋丽妃出轨后,耿长河先是愤怒、耻辱,等过了一阵子,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他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想来想去,还是他加班的时间太多,每天除了回家睡觉以外,花在家庭,花在蒋丽妃身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他自以为深刻的检讨却被文安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得了,这也不是蒋丽妃出轨的理由。要说有什么错,那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见色起意。不过男人嘛,也可以理解,谁不喜欢漂亮有趣的姑娘?这就跟女人都喜欢帅哥是一样的道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本没有错,但婚姻不能只建立在容貌之上,两个三观、兴趣爱好完全不同的人很难过一辈子!就算你不加班,天天朝九晚五,但依你这样无趣呆板的性格,爱玩、好玩的蒋丽妃说不定还会更快就厌倦你!”

两个就不是一路的人怎么可能走到最后!耿长河当初结婚时,文安就不大看好他跟蒋丽妃,但兄弟一副坠入情网的模样,他也只能祝福他了。哪知最后以这种结局收场,蒋丽妃固然没讨到好,耿长河也一样不好过,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损失严重。

被好友直白地指出这一点,耿长河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苦笑:“你说得对,找伴侣外貌固然重要,但两个人能否谈得来,能否彼此理解,相互尊重,这更重要!”

文安不想听一个婚姻失败的人大谈特谈他的婚姻之道,他给耿长河倒了一杯酒:“喝!”

两人喝了个不醉不归,很是痛快。

喝多了,耿长河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好好控诉了一番蒋丽妃。

文安安慰他:“放心,我看那个孟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人鸡贼着呢。他养不起蒋丽妃,两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提起孟军,耿长河想起了跟他一样可怜的沈容,扶着酒瓶子问文安:“你说,为什么老实人总是被欺负。我这样,孟军他老婆也这样,多勤劳朴实的一个女人啊,有这么好的老婆,孟军还在外面花天酒地!”

文安嗤笑:“那么好,你怎么不娶她?当初你相亲又不是没相到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最后你还不是选择了一个妖艳贱货。男人啊,呵呵!”

耿长河打了个酒咯,一拳捶在桌子上:“娶啊,我怎么不娶,我以后就娶这样的!又好看,又会做饭。”

开始文安还以为他改性了,等听到最后一句,无语了,得,就别指望颜控能倒掉脑子里的水了。

耿长河还在说:“那,这是沈容的电话,我答应了她,帮她找个律师打离婚官司。文安,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帮她打赢,别便宜了孟军,对了,这女人也是个苦命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意思意思,收她个万把块吧!”

文安被他气笑了:“哥,你的面子可真值钱,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只收万把块,你知道我的收费标准是多少吗?一千啊,约我见面谈一个小时就一千,你让我打个官司只收一万块,你干脆让我不要钱算了……”

醉得迷迷糊糊的耿长河说:“不要钱啊,那更好,我待会儿就跟沈容说!”

文安:他现在跟这个酒鬼绝交还来得及吗?

——

佳佳的速度很快,她走的是简易程序,材料递上去后没过多久,法院就受理了她的起诉,然后将传票邮寄给了孟军。

孟军这几天不大坐得住,因为他已经让律师把律师函发给了文安,可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文安那里完全没动静,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人真以为他不敢起诉吗?

“孟经理,你的快递。”一个女员工笑盈盈地把快递给了他。

孟军伸手接过:“谢谢。”

然后埋头拆快递去了,因而错过了女员工眼睛里探究的目光。刚才她可是看见了,这封快递是从基层法院寄过来的,孟经理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她一边慢慢回自己的位置,一边偷偷留意孟军的表情。`

孟军的职务虽然是销售经理,可在销售部,有销售经理头衔的人可不少,稍微资历深一点的,名片上都会印上销售经理这个头衔,主要是为了方便出去拉客户。所以孟军也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只有一个格子间,跟销售部几十号人坐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他有什么表情,坐在他左后方第二个位置的女员工一眼就能看到。

孟军开始以为是哪个客户给他寄过来的资料,也没看寄件人就撕开了快递,拿出里面的那张纸,不料里面竟然是一张法院的传票!

他惊呆了,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盯着传票上面红色的钢印看了好几秒,才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他气得蹭地坐了起来,双手叉腰,愤怒地吐了口气。

这个文安,他哪里来的底气敢起诉他?竟然敢起诉他诬告罪。

鬼的诬告啊,这不是扯淡吗?他说的都是事实。

孟军越想越生气,连班都没心思上了,不顾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赶紧请假去了蒋丽妃家。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走,各种流言都在公司传开了,最后很多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了吗?销售部的那个孟经理好像吃官司了,法院的文件都寄到咱们公司来了,他看了气得脸都青了”。

在第二个八千块花完的时候,蒋丽妃就出院了,还是住在耿长河的那套房子里,请了个钟点工,隔一天来做一次家务。平常,就孟军下班了过来看她。

因而今天见到孟军过来,她一点都不意外,笑着说:“你来得正好,我准备今天中午吃李记的钵钵鸡,又怕自己一个人点一份吃不完浪费,现在不用担心啦!”

孟军哪有心思给她点外卖,走进客厅,连鞋子都没换,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传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气愤地说:“这个文安,真是欺人太甚,我们都还没告他,他竟然先把我给告了!”

蒋丽妃弯腰拿起传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了,担忧地看了一眼孟军,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孟军撇了撇嘴:“他敢告我,我也告他,回头我就让律师去法院递交材料,起诉他。对了,你的病历本,还有当天的检查报告呢?都拿出来,我跟这小子死磕到底!”

年轻人,谁还没点血性呢?孟军自以为自己占理,有恃无恐。

但心里有猫腻的蒋丽妃就有点心虚了,事情越闹越大,她心里越没底,生怕被拆穿。

她坐到孟军身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放到圆滚滚的肚皮上,细声细气地说:“要不算了,越闹越大,费神不说,当时又没其他人在场,看到这一幕,他不承认,这事也难办。不如,咱们跟他和解,他撤诉,咱们也不追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孟军听出了不对味。蒋丽妃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仗着漂亮,蒋丽妃在男人面前一向是没理也要犟三分的人,这么轻易低头让步,可不像她的风格。更别提,文安还是耿长河的朋友兼代理律师,蒋丽妃一定讨厌死他了,就更别提放过他了。

除非她心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孟军侧头,紧紧盯着蒋丽妃,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蒋丽妃眼神闪躲,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的事,你还没吃午饭吧,肯定饿了,我先点个餐!”

她这态度越发证实了孟军的猜测,要知道,以往但凡是孟军来,这些事都是他做,蒋丽妃从不会主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越是殷勤,越是说明她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