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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孙大娘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

青年不耐烦甩开,骇然的孙大娘赶紧把人拉住:“你个孽畜,你个孽畜,你不能这么做啊!!”

青年连甩几次,拖着拽着到门边,也怒了:“我需要钱,你不想我死就松手!”

一把甩开,冲了出去,那青年尤未止:“外乡人怕什么?”还是遇了匪的。

那青年恼怒:“你们喊啊,喊醒这两人上衙门告个官,你儿子就死定了!”

沓沓的脚步声飞快出了后门,自留下泪流满面的孙大娘和气得哆嗦的孙大夫。

纪棠推窗,忍不住低“艹”了一声。

什么玩意!

但让人很失望的是,孙大娘和孙大夫到底不敢做声,这个青年大概有前科,那威胁非常奏效,这个和善絮叨的女人几次看向这边窗户,最终还是没有过来。

她抹着眼泪,不敢吱声,和丈夫一直缩在廊下的阴影里。

纪棠微笑便敛了,因着妇人烧热水煮稠粥和虽絮絮叨叨却淳朴善良的态度而格外轻快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那就走吧。”

她意兴阑珊,对赵徵说完,侧身要拿起两个小包袱,却发现他一动不动,正盯着半开的后门和廊下那两个人影。

赵徵冷冷一笑。

那双泛着琉璃冷色的眼珠子动了动,闪过一抹带着血腥的戾意。

这似曾相识的人和事,一下子就激起了他的凶性,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他的手已握在剑柄上。

纪棠眼疾手快,一下握住他的手:“你干嘛呢?”

她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赵徵侧头看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黝黑的眼珠子映着那一点纁红,似血。

“这人和衙门有交情。”

能长久混下去并多有不法的二流子,大多都和衙门有交情的。

这三个和他记忆重叠的人,赵徵之前有些缓和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冰冷阴鸷起来。

“留着会有麻烦。”

纪棠想了想:“呃,那倒不至于。”

“那男的没见过我们。”

衙门远着呢,真有人来他们早跑远了。另外最重要的是,赵徵不可能被通缉,官府只会张贴悬赏救靖王,水底下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这夫妻哪里敢吭声?

所以,两边是接不上的。

“能不杀,还是尽量不杀吧。”

纪棠倒也不觉得必须伟光正,冷兵器时期的历史上那些胜利者没有哪个是完全伟光正的,这太难为人,但她个人认为,底线还是要有的,特别是这种非必要的杀生。

原文赵徵黑化屠尽三城血色十里,眼下情况虽好多了,但创伤仍然存在,他多少还是有些偏激的,纪棠心想,看来还是需要多一点正能量啊。

不然很容易走向极端。

不过纪棠也不说什么大道理,那种就是废话,没用还恶心人,她眨眨眼睛,换个角度:“要是平白无故死了三个人,够引人瞩目的,反而还平白打草惊蛇呢。”

“你说是不是。”

她小小声说完,还拉了拉他的手,“我们快走吧!”

赵徵没斥她妇人之仁,只在心中忖度过,确定不会泄密,冷冷扫了一眼,最后到底作了罢。

她该是这样的人,否则就不会为了那一点或许不甚重要的恩义,哪怕身陷险境也向他伸出缓手。

赵徵没有拂她面子,被她拉起身,两人穿好衣物,推开后窗,他携她提气一跃,悄然无声离开了药铺。

……

第二天,纪棠买了个骡车。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不再停留一处,就伪装一双出外投亲的兄弟。

白日赶路,晚上投店。

骡车就在小镇上买的,远远望了一眼长街尽头的药铺,纪棠撇撇嘴,扶赵徵上车。

她记得要给赵徵正能量的,新鲜的大馒头挑蒸得最好的递到他手里,“我来驾车,你呀,就负责好好养伤!”

“争取早日痊愈。”

她笑着,清脆声音像阳光一样灿烂。

不过上车后,纪棠就发现,……她好像不会赶车。

“还是我来。”

“不不,我很聪明的!”

她笑:“你教我,我学学就会啦!”

纪棠学了一下,还真学得像模像样的,骡车撅撅蹄子,哒哒走起来了,牛皮没吹破!

她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得意又快乐:“颠你就告诉我啊。”

“嗯。”

赵徵应了一声。

他将紧握的长剑放下,慢慢靠在车壁上,从昨夜起一直紧绷的下颌终于在她轻快的语调中慢慢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