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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坐在马车上捋了捋自己手上有的信息。

很明显常淑跟钱灿灿都是为五皇女服务。

这两个人到最后都只是位极人臣,没一个格局大点直接搞掉五皇女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既然都有金手指了,那为什么还需要扶持个傀儡上去约束自己?

当皇上她不香吗?

走文的不行,那就搞武的啊。

老娘是天选,要干就要干票大的。

但没有,许是根深蒂固的君臣思想禁锢,也可能是剧情就这么要求。

按着原本的剧情,自己这个炮灰在“春日宴”的时候就已经奠定了狗带的基础,往后常淑根据剧情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

奈何她不配合。

她这朵烟花灿烂了自己,炸傻了常淑,成功将系统送走。

于是才有了钱灿灿。

当朝世勇侯的庶女,母亲是户部尚书,舅舅是后宫贵君,多好的设定。

只要钱灿灿有点野心,搞死钱焕焕,弄傻钱母,这侯府的世袭位置只能是她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踩着自己这个炮灰搭上长皇子的人脉,从此步入朝堂,并在夺嫡之争中扶持五皇女,助她登上皇位。

奈何钱灿灿也不配合。

钱灿灿不愧是纨绔,性子叛逆,在春猎这么关键的事件中,拿着女主的剧本硬是走了炮灰的剧情,自己差点被陷害“奸污男主”,从而将长皇子得罪的死死的。

时清现在回想一下,当时被拉下水的还有自己。

有没有可能有人顺势想逼钱灿灿走剧情,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她这个炮灰身上,因为钱灿灿不配合这才没得逞?

如今钱灿灿搞“死”了自己,成全了钱焕焕。

按着上次的经验,应该是有人跟钱灿灿一样落水,得到系统性情大变,成为另一个常淑另一个钱灿灿。

可目前来看,并没有。

也就是说,事情可能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情况要等钱灿灿醒来才知道。

至于五皇女,她是十年前落得水,按着时间来说,倒是很有可能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在等合适的机会,等合适作为她的傀儡、让她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就像扮猪吃老虎。

两本书的剧情都只是写到五皇女登基,女主位极人臣。

那往后呢?

女主位极人臣后是真的掌握实权,还是被人除掉了?这个可都没有写。

如果五皇女才是真正的女主,前面的常淑跟钱灿灿同样是炮灰,那事情解释起来就通顺多了。

五皇女先是选定了自命不凡的常淑,在她任务失败后,就近选择了另一个家族身份尊贵的纨绔钱灿灿。

眼见着这两个人都没能按着自己的计划行事,于是五皇女干脆曲线救国,那就是利用云执的绣工讨好君后。

君后是先皇钦定,虽然只孕有两个儿子,膝下并没有女儿,但因德行挑不出半分错,至今后宫中没一个能越过他的。

正因为没有女儿,五皇女又没了生父,这才好巴结。

若是真能讨得他的欢心,那这个助力可就大了。

这也是五皇女春猎时接连两次接近云执的原因,说不定在她的剧情里,云执才是男主。

常淑跟钱灿灿的剧情里,沈郁是男主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是京中第一公子,有些美貌跟才情在身上,而是因为他爹是长皇子,是皇家人,搭上他才能跟皇女们沾点关系。

可五皇女不用啊,她本身就是皇女的身份,对她一个不受宠的皇女而言,眼高于顶的长皇子看中的人必然不是她,所以讨好长皇子不如讨好君后。

因此她的剧情中,以刺绣名扬京城深得君后赏识的云执,就是男主。

可惜的是,云执这个小傻子落水后不仅不会绣牡丹,他连怎么穿针都是刚学会的。

五皇女想让他绣牡丹,比让猪爬树还难。

时清捋顺之后,感觉头脑清晰了很多。

要么事情是因五皇女而起,要么五皇女跟前面的常淑和钱灿灿一样,都是被迫走的剧情,成了系统的提线木偶。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五皇女多多少少跟系统沾点关系。

毕竟就算她身份再尊贵,依旧是个庶女,最多是身份尊贵的庶女。

被系统绑定许是无奈,但勾搭人夫纯属就是人品问题啊!

她还顽强苟活呢,五皇女就因为一项“刺绣”技能想勾走云执,这不就是道德败坏拆人家庭吗?

撬墙角都不敢撬的这么光明正大吧。

五皇女要是敢跟自己说她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时清当场把她脸抽歪。

我特么稀罕你加入啊,你这么热心肠缺家人,我领你去街上认一个行不行?

马车停下来,时府到了。

时清从里面钻出来往自己院子里走。

夜合看见她回来还挺惊讶,“小主子,您今天不去点卯啊?”

她仰头看天色,“早朝才结束您怎么就回来了?”

“我告了半天假,”时清说,“回来探望钱灿灿。”

时清让蜜合去买探望病人的糕点果子了,准备待会儿趁钱母不在家过去,正好自己先回来换衣服接云执,带他一起。

“云执呢?”时清问。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云执跃过圆门,飞快地朝自己跑过来。

看见她回来,云执眼睛一亮,喊道:“时清,快救我!”

时清还沉浸在剧情里没出来,以为五皇女已经目中无人到来家里抢人了!

于是她一把将云执拉在身后护住,嚷道:“我看谁敢碰我夫郎!”

老娘当场弄死她!

李氏走的慢一些,抬脚跨过圆门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清儿回来了?”

云执瞧见李氏追过来,整个脑袋“咻”的下都躲在时清背后,手轻轻扯着她身后衣服,低声说,“快掩护我。”

时清一脸茫然,“爹,怎么回事啊?”

她疑惑,“您追云执干什么?”

李氏笑着看向躲在时清身后的云执,“你看这孩子躲什么?我不过是想让大夫给他把把脉而已。”

李氏算着日子,觉得该找大夫给云执把脉了,看看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便趁着今日天气好将人叫过来。

谁知道云执本来还挺配合,一听说是把喜脉,脸色微变,抬脚就跑。

云执能不跑吗?

他一个男的,把什么喜脉!

而且、而且他跟云执又没真的圆房。

云执从内心排斥怀孕这事,看见大夫朝他伸手,头皮发紧,下意识的往外躲。

时清了然,她微微仰头朝后跟云执说,“要我帮你挡过去对吧?”

云执重重点头,“对!”

时清笑了,“好商量啊,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挡过去。”

“?!”云执惊诧的看着时清,并且警惕的离她远了几步。

她不对劲。

时清逗他的。

“爹,我跟云执还要出门,等下次再把脉吧。”时清拇指朝后指向云执,“你看他生龙活虎的,一看就很健康。”

李氏犹豫,看着明显不愿意把脉的云执,只得叹息一声,“既然你们要出门,那便下次吧。”

见他带人回去,云执顿时松了口气,用手做扇子在脸上扇风。

“怎么还有下次啊?”他朝时清走过来。

时清进屋去换身上的官服,“那要问你了,你成亲前跟我爹聊了什么,才让他以为你怀孕了?”

云执皱眉回忆,他不知道啊,他都没有这个印象。

时清视线落在云执平坦的小腹上,故意说,“哎呀,来,让娘听听你几个月大了~”

“……”

云执一脸惊悚的抱住肚子,眼睛都吓圆了。

时清没忍住笑出声,正经的说,“要不你还是让他找人给你把脉吧,这样他就知道你没怀孕。你是不知道,我爹连孩子的鞋袜都做好了。”

云执艰难的吞咽口水,扶着桌子坐下。

他眸光闪烁的看向时清,含糊问,“你爹要是知道我没怀孕,会怎么样?”

不会是让时清把他给休了吧?

时清低头解腰带,很是随意的说,“没怀就没怀呗。”

以时清对她爹的了解,李氏可能会先失落个两天,然后还会反过来宽慰云执,跟他说:

“没事,你还年轻,咱们晚两年再生也行,多大点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她爹这样的小仙男,是干不出催生、逼云执怀孕这种事情的。

时清听见身后没动静了,转身朝后看云执。

云执明显在走神,手里拿着杯子,连水都没倒。

时清双手抱怀微微扬眉,揶揄着问,“云少侠,你是要留下看我换衣服吗?”

“?”

云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猛地对上时清含笑的桃花眼,脸噌的下红个彻底。

他猛地站起来往外走,跟有人在后面追一样。

时清表示,“我又不介意,你跑什么?”

云执脸更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出去反手把门带上,轻轻舒了口气,蹲坐在檐下台阶上继续发呆。

云执两手搭着膝盖,从地上捡了片叶子,捏在指尖转来转去。

按理说,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拿到和离书然后行走江湖,现在银子有了,就差和离书。

有了这东西,他都不用偷偷摸摸离开,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云执这会儿竟不想告诉李氏他没怀孕。

云执眼睫落下,薄唇轻轻抿紧,心头犹豫纠结。

时清换了身寻常衣服,等蜜合回来便让人套上马车去钱府。

路上时清把瓜子盘递给云执,“你怎么心不在焉?”

云执捏着瓜子没什么胃口吃,将米剥出来递给时清,试探着问,“你爹答应你娶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怀孕了?”

时清抬眼看他,“我娶你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云执心脏漏跳一拍,眼睫煽动,垂眸看着手里的瓜子,“那你娶我是?”

时清坦诚极了,“为了绣牡丹啊。”

至今她要的寿衣还没开始动工。

“……”

云执沉默的将手里的瓜子掷到盘子里,不剥了。

他倚着车壁朝外看,不愿意搭理时清。

他既不会生孩子,也不会绣花。云执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竞争力。

“生气了?”时清笑着剥了瓜子米递过去,“我最近也没逼你绣花啊。”

云执侧眸看她。

也是。

最近连穿针都没让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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