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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九低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贺眠身旁的贺盼,笑出一口白牙,挑眉抬手拍了拍贺眠的胳膊,“你刚才打的可太解气了!”

季九一直不喜欢贺盼,奈何找不到借口收拾她,这次本想借着她欠钱不还的事儿捅到贺母那里,让她好好管管这熊孩子。

结果就半天时间,贺眠就替她们姐俩出了口恶气。刚才贺盼挨打的时候,笑的最开心的那个人就是季九。

贺眠喜欢这人的性格,当下攥起拳头跟她碰了碰,“银子肯定是要还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季九因为这话多看了贺眠两眼,觉得她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贺眠季九很乐意跟她交个朋友。

“你跟林芽就是太老实了,不像有的人,嘴上说着就区区一两银子,也就光嘴上说说了。”季九扭头跟白殷殷说,“嗳,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说的不是你。”

莲花县的白县令可是个清廉正直的县令,绝不会因为儿子被人挤兑了就偷偷给人穿小鞋,所以季九才有恃无恐。

白殷殷深吸口气,终于绷不住了,身形晃了晃,眼看着要被几人气晕。

这就差指名道姓了,怎么可能说的不是他!

太憋屈了。

林芽说的每一句话白殷殷都忍不住想要张口反驳,但又抓不住半分错处。他找不到机会回击,只能憋屈的听着。

可越听越生气。

林芽面上说他不是小气的人,可每句话都在告诉别人他舍不得掏银子。

白殷殷头重脚轻,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

“白哥哥你没事吧?”林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白殷殷的胳膊,柔声关心,“哥哥不还银子就不还银子,可不能内疚的晕过去,要是这样的话芽儿可不依。”

他要是晕倒了,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白殷殷本来摇摇欲坠的都快翻白眼了,结果听完林芽的话硬生生的又咬牙站稳了!

他要是这么倒下去,林芽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白殷殷愤愤的拨开林芽假惺惺的手,顶着几人探究的目光,脚步微乱,几乎是落荒而逃。

谁知道做个好事变成引火烧身,真是后悔死了。

等白殷殷走远,贺眠才掏出荷包把银子还给季九,顺道把袖子放下来。

看她又摸袖筒了,贺盼条件反射的哆嗦起来,慌忙说,“姐,姐我错了,我以后真的不跟人家用钱打赌了!”

贺眠疑惑的看看她,不知道她抖个什么,随口说道,“知错就行。”

贺盼屁股肿了,贺眠让翠螺把她带回斋舍上消肿药。

反正这两天她怕是要趴着睡了。

贺眠跟林芽去看望她的时候,因为好奇没忍住问道,“你跟别人赌了什么?”

竟然输了一两银子。

贺盼心虚的抠着床板,不愿意说。

贺眠余光睨着趴在床上的贺盼,嫌弃她,“就你这脑子,肯定赌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你打赌就不能赌点有意义的?”

贺盼眼睛微亮,扭头看向贺眠,“赌什么有意义?”

“比如赌我过两天能不能考上秀才,你压我赢就行。”贺眠满脸自信,眉梢眼尾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申夫子刚夸过她,说只要过两天考试的时候没有睡过去,考上秀才不成问题。

贺眠本来是想跟贺盼显摆显摆,结果就看见贺盼本来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下去。

就贺眠,考上秀才?

她生无可恋的往床上一趴,嘟囔着说,“这不是赔的更快吗,还不如我呢。”

贺眠微笑着挽起袖子,要不是怕贺盼终生都要趴着睡,她就把这熊孩子的屁股抽成八瓣!

让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那你说说,你赌的什么?”贺眠睨她。

本来贺盼还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因为赌的事情有点离谱,但是听刚才贺眠说完考秀才的事情,贺盼瞬间就觉得还是自己的赌约比她考上秀才要靠谱。

“赌,赌的是你喜不喜欢,陈云孟。”贺盼的声音特别小,尤其最后的三个字,更是声若蚊蝇。要不是两人听力好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贺眠深吸口气,毫不犹豫的朝贺盼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听见她“嗷——”的惨叫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杀猪。

林芽没忍住侧眸看贺眠,一时间分不清楚贺眠生气是因为讨厌别人拿她当赌注,还是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厌恶陈云孟。

毕竟贺眠在书院里装失忆的事情林芽是知道的。

听说以前贺眠为了陈云孟什么都愿意做,而她现在突然对陈云孟避如蛇蝎,到底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在掩饰自己曾被拒绝的自尊心?

林芽抿了抿唇,心情刚要有所低落,就看见贺眠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贺盼说,“答案那么明显,这你都能输!”

恨不得自己替他下注。

林芽别开脸,不忍直视。

他果然不该对姐姐的心思抱有复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