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5拿捏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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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商会以种种借口推托阻挠。
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拖着,进度缓慢,整整一年半,只在大越城中办起了两三所官塾,入学的孩童还不满五十个,都是些穷苦人家贪图官塾免费提供一日两餐。
上个月中,岑隐问起了私塾的情况,罗其昉羞愧得无言以对。
毕竟朝廷为此已经投入了不少财力与人力,多少举子背井离乡不远千里而来。
于是,岑隐一声令下,大越城中,凡家中有五到十岁的幼童不送到官塾者,税加一成。
岑隐说得出,就做得到。
那些部族族长和商会的人全都在岑隐这里吃过教训,最先响应,把自家的孩子们送到了官塾,有了这些权贵开头,其他人也闻风而动,生怕不照做,大盛的刀就会架到他们的脖子上。
之后,大越城中的百姓也陆陆续续地把孩童都送入了官塾。
接下来,罗其昉打算在大越城周边的五城也开办、推广官塾。
不只是官塾,还有那些道观寺庙的事也越来越顺利了。
最开始,他们在当地建一座道观寺庙,就让当地百姓砸一座,口口声声地声称他们怀人只信圣火教。
而到了现在,当地已经陆续有人去道观、寺庙上香听经了,那些僧人与道士也从无人理会,渐渐在当地开始有了一些威望。
这一年来,怀州的方方面面,都进行得很顺利。
两人相视苦笑。
他们不能总是事事都靠岑隐,现在岑隐已经一点点地把怀州的路给铺直了,他们该做的事就是顺着这条路把事情做得更好。
等到再过五年,十年,甚至更久,这些怀州的孩子们受着儒家文化长大,原来怀国留下的痕迹就会越来越少……
再到了下一代,这些怀民就会变成真正的大盛子民。
他们现在所付出的汗水与心血,都是值得的。
罗其昉和骆光清的眸子里都闪着灼灼的光芒,加快脚步离开了。
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两人恰好与一个身形消瘦的东厂番子交错而过,那东厂番子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步履匆匆地朝岑隐的书房去了。
他当然是来求见岑隐的,还拿来了来自京城的飞鸽传书。
岑隐接过竹筒,就把人给打发了,亲自打开了那根细细的竹筒,眸生异彩。
竹筒中藏着两张绢纸。
一张慕炎的书信,写的是公事;另一张是端木纭的私信。
岑隐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第一张信纸后,然后,随手放在了一边,细细地看起了端木纭的私信。
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叶洒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肤如玉似脂,闪着莹润的光泽。
他红艳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了,原本冷魅的面庞一下子柔和了好几分,犹如暖暖的春风拂过结冰的湖面般,春暖花开,波光潋滟。
端木纭的信里,有三分之一是在问他好不好,说怀州最近天气热,问他最近在怀州身子可康健;问他吃得惯怀州的饮食吗;问他她上次托人送去的干货还够不够……
信的三分之一说着她自己的琐事,说她给端木绯腹中的孩子做了些小衣裳、鞋帽;说霜纨生了一匹小马驹,她打算自己养着;说她最近看了一些关于怀州的书,跟他求证书里的一些事是不是真的……
信的最后三分之一都在说妹妹端木绯,说起妹妹之前对乳香敏感的事,说起妹妹这两个月的精神好极了,说起何太医推测妹妹腹中有可能是双生子,她有点担心,双生子对产妇而言,生产时难免又会多积分危险,她希望不是。
看到这里,连岑隐也难免露出一丝讶色,下意识地抓住了手里的绢纸,绢纸被你捏皱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旁的伺候茶水的小蝎下意识地朝岑隐看去,动了动眉梢。什么事能让自家督主露出这种表情呢?!
岑隐全然没注意小蝎,目光凝固在“双生子”这三个字上。
他想起,崇明帝和安平就是龙凤双生子。
何太医是妇科圣手,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的话,那么自己准备的东西是不是就不够了?
“小蝎,你去把那个樟木箱子拿来。”岑隐突然吩咐道。
他说得简单,但是知岑隐如小蝎当然知道督主说得是哪个“樟木箱子”,能被督主这么郑而重之地挂在嘴边的箱子也只有那一个而已。
小蝎亲自去把那个樟木箱子搬了过来,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毕竟这箱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督主的心血。
箱子里放的是各式小玩意,比如竹蜻蜓、拨浪鼓、手鼓、小木剑、小陀螺、小风车、草编蚱蜢……样样精致。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在岑隐得知端木绯怀孕的消息后,这一个月内一点点地开始准备起来的,有的是他在怀州买的,有的是他这段日子一点点亲手做的。
岑隐仔细地把箱子里的这些东西都看了一遍,喃喃自语道:“两个可不够分……”他还是得准备两份才行。
小蝎闻言一惊,听出了岑隐的言下之意,心道:莫非皇后怀的是双生子?
小蝎也想到了崇明帝与安平,神色有些复杂。
对于普通人家,双生子是喜事,可是对于皇家又有所不同,如果如崇明帝与安平一样是龙凤双生,那也确是佳话,可若是诞下一对皇子,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小蝎朝岑隐专注的侧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这时,岑隐吩咐道:“小蝎,你去库房里再去找些木头来。”
小蝎敛了敛心神,急忙领命。
岑隐留在书房里,铺纸磨墨,亲自画起图纸来。
等小蝎取来了木头,岑隐就依着图纸动起刻刀来,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小小的刻刀在他手里运转自如。
下刀时,胸有成竹,运刀稳健轻捷,仿佛那刻刀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般,灵活得不可思议。
小蝎站在一旁,眼明手快地偶尔给岑隐递刻刀、锉刀、砂纸什么的。
岑隐的神情是那么专注,那么认真,仿佛没有什么事比他手中的木工更重要了,唇角微微翘起。
他还记得母妃与姐姐曾跟他说过,当年母妃怀他时,父王也亲手给他做了很多小玩意,而他最喜欢的就是一把小木剑,他在抓周时,就从一堆物件中,抓起那把小木剑就舍不得放手了……
阿炎的孩子与他的孩子无异。
想到回京后就能看到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岑隐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
下午的书房内,静悄悄的,唯有窗外的竹林在暖烘烘的夏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婆娑起舞。
岑隐不紧不慢地刻着、磨着,神情温和犹如春风徐徐。
等到岑隐把所有的东西又多备了一份时,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七月的大越城更炎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