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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说这一次他不听张明华的安排,不去当这个出头鸟,那自己的下场如何,张明华的手段,他也一向很清楚。别看平时大家称兄道弟,张明华也够得上义气,算是说有钱大家一起赚,可是毕竟利益之交,一旦自己触犯了他的利益,或者说不服从他的命令,那对于他来说,就是等同于背叛。张明华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但是作为他跟随着的自己,以及其他的更多人,就只有服从的份。不然的话,张明华甚至于什么都不需要做,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人不再属于他们的共同阵营,只要这么一孤立,那自己就可以直接等死了。

而如果是听张明华的安排,跟着张明华走,也许万一,张明华能赢过王文超,那自己又可以安稳无忧地过下去。再或者,张明华能平安无事,最后还是会尽量保住他的,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知道张明华这边的内情也不少,张明华也未必就不怕万一王文超把他给拿下了,到时候把自己给要出来,那可也是损失惨重。所以说像他们这样的利益同盟,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为了利益,为了保住自身,张明华即使是丢他出去做试探,也还是最终要保住他的。当然,可能少不了要经受点风险,但是张明华在碧山经营这些年,换了几任县委书记,他都能屹立不倒,反而在暗中把力量越做越大,也是有一番能耐的,由不得胡永生不相信他。

反正上了这条船的时候,也就该有这样的觉悟,谁让自己只是个小喽啰,而不是掌舵的那个人。胡永生心里头叹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张县长……”反正秘书在外头,不可能有什么外人闯进来,所以他也就换了称呼:“大哥,我不是哪个意思,你的安排,从来我有哪回是不听的?主要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挖出来萝卜带出来那么多的烂泥,这可是想都没有想到。还有就是,她这个项目什么都齐全,一切都很正规,而且现在又是招商引资最关键的时候,上级抓这么紧,如果这时候反对,我怕是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大哥你的想法不对或者说不愿意去做,只是在想,最起码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理由,不然的话,我想他们也不甘心,肯定也会找理由给我们驳回来,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所以得想着,怎么样能合理地去提出来这件事,去彻底的解决。”

胡永生在官场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哪怕说办事情的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官场上那套圆滑的说辞,最起码他是学了个七八分,所以听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张明华的神色就缓和了下了,虽然还是不太痛快的样子,但是话里头的火气明显已经转移了,不在他胡永生身上了:“这个我比你清楚,毕竟不是小事情。但是你想想看,我只是说主要负责招商引资这一块,但是说到底,碧山的政绩好坏,所有的成果,最终都还是要归结到他王文超的头上,所以这个好的话,也是他摘果子,坏的话,最终也是他担责任,上头既然对他这么重视,那也是等着看他的表现。至于说这个项目,你也不要一听说几个亿就六神无主了。其实恰恰是她的这个投资数额,反而可以成为问题所在,毕竟考虑到我们碧山的实际情况和环境的承载能力,目前的交通和其他基础设施的情况,到底能否支撑起这样一个项目,这都是个问号。我们都要根据他们的投资,去进行配套的改善,这都是相当大的投资,对于我们碧山来说,更是需要倾尽全力去进行的,万一失败了,他们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反正那么大的公司,几个亿的投资,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做生意有亏有赚,这都是人之常情。”

张明华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是几个亿的投资和盈亏,真的完全不算什么。“但是我们碧山的财政情况,大家都知道的,这些投入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哪怕是有上级的支持,我们也不能不考虑付出和回报之间的比例。以及所有的那些政策支持,你也知道的,如果折算成金钱的话,那就是更大的一笔资产了。再就是很重要的一点,他自己的农家乐,如果说照目前的这个规模下去,完全可以有一天,我们自己做成度假山庄那个规模,为什么非要一个外人来进行投资?毕竟所有的收益都是他们的,跟我们能有多大关系?对,是提供了新的就业岗位,以及利税收入,可是这些完全我们自己的产业,也可以做到这些啊,那我们还可以有更多的收入。当然了,这个可能会被当做是地方保护主义,但是问题是,我们穷成这样,资源等等各个方面匮乏成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展的机会点,结果还要被外人抢占先机,那我们自身以后如何发展?一味地依靠外来企业?怎么可能?这些不都是理由吗,而且都是合情合理。再加上市里面那边,我也会去想办法,去找找人,到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得逞。”

胡永生听得已经只剩下点头的份,先不说张明华说的有没有道理和说服力,单说张明华这个劲头,就决定了这个事情势在必行,不可能更改,那自己还要说什么?所以胡永生也就洗耳恭听。张明华又叫他坐近过来,两个人仔细研究了一下,具体的一些反对度假山庄项目的理由和细节,以便到时候胡永生在常委会或者是跟王文超对质的时候,知道该怎么说。当然,主要也是张明华在说在整理,胡永生只需要负责把这些记下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