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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出息,是咱们整个王家的荣耀。”

王怡宁和王书琴许久不曾出门,都十分兴奋,几句话的功夫,就将未来半月的出行给安排好了,谢云初乐得嗑瓜子,“敢情我这回当个富贵闲人,沾你们俩的光,跟着你们快活。”

“放心吧。”王怡宁端着姑姑架势看着两名晚辈,“你们骑马的行装,弓箭,马匹,我都给你们选好了,你们呀也不用跟我母亲他们挤,陪着我住在我的别墅。”

姑嫂二人兴高采烈,谁愿意被长公主立规矩?

傍晚申时末,车驾抵达燕山行宫。

长公主夫妇住在章德殿,王家所有晚辈一道住过去,到了行宫,大家伙先给长辈请安,王怡宁当众提出要带着谢云初和王书琴去自己的别墅住,王家人多,章德殿显得挤,长公主也就应了,这一夜乏累,大家散去无话。

王怡宁的温泉别苑很是宽阔,三进的院子,主院住王怡宁夫妇并两个孩子,左客院给谢云初,右客院给了王书琴。

后来四太太遣人将王书雅也给送了来,说是章德殿人多,安排不下,同是侄女,王怡宁虽然不喜王书雅性子闷弱,却也是疼的,遂将她与王书琴安置在一处。

客院之间离着有一段距离,相互不干扰。

住在别苑可比住在行宫舒服自在多了,春祺夏安秋绥三个大丫鬟替谢云初收拾箱笼,安置睡惯的被褥,她自个儿则在院子里闲逛,等到回来时,却见一人岳峙渊渟般立在廊庑下,满院的华灯褪不去他身上的薄霜,他于烟煴朦胧淡淡投来一眼。

谢云初故作惊诧,

“二爷?您也来了山庄?”

王书淮脸上看不出喜怒,“是。”

谢云初遗憾地跨过门槛,朝他走来,“那可怎生是好,我不知二爷要伴驾,不曾替您收拾衣物之类,要不,我这就遣人回京取?”

王书淮心情复杂看着妻子,“我不说你便不问?”

谢云初眨眼反问,“我不问你便不说?”

王书淮明白了,谢云初昨晚是故意的。

他无言以对,转身进了屋,率先在厅堂高几旁坐下,先倒了一杯茶,往谢云初的方向推去。

谢云初便知他这是有话说的意思,陪着他坐下。

丫鬟们都在两侧屋子里忙,四处静悄悄的,唯有蝉鸣躁动。

王书淮看着眉目明致的妻子,“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能直接与我说,非得要我猜或者主动撞上来?”

谢云初握着茶盏回,“二爷平日里无论有什么事从不与我吱声,我就得是二爷肚子里的灵虫,跟在您身后鞍前马后问,问多了您嫌我烦,不问清楚,偶尔也误了您的时辰,您又不高兴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以前无论王书海交待与否,她都会做两手准备,主动帮着丈夫收拾一些行装,但这回没有,她目的便是叫王书淮吃个教训。

人不吃亏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王书淮默然,以前谢云初追着他问时,他着实烦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有的时候也拿不准,故而嫌妻子唠叨。

谢云初又道,“当然,您或许觉得我们女人没什么见识,一日到晚也不过是三顿饭几件衣裳的事,有什么打紧的,可您不知道,您若不吱个声,我便不知您什么时候回来,饭菜早些备好怕是少了味,晚些做,您饿了又赶不及,更有甚者,您干脆不回来了,那一桌子菜便白白浪费了。”

“您的天地是大,我只有这一隅天,可正因为我只有这一隅天,您一牵发便动全身,我有的时候从早盼到晚,也没个影,扔个石子尚且有个声响,可二爷从不吱一声,如今嘛,我想开了,二爷有事便知会我,其余的二爷不说,我也就不问。”

谢云初说完,脸上依旧挂着笑,从容恬静喝着茶。

王书淮一字一字听完,明白了妻子的苦衷,面带愧色,“是我疏忽了,以后有事我遣明贵知会你。”

谢云初淡淡应了一声。

现在她没有任何功夫去猜丈夫的心思,日子要过下去,王书淮必须做出改变,也不求这段婚姻能多么顺风顺水,至少舒服自在些。

话说开了,谢云初便问,“二爷来时可捎带衣裳了?”

王书淮颔首,“让明贵备了两身。”

其实他今日出门时,让明贵做了些准备,他原也想看看谢云初对他忽略到什么地步,如今才知道,谢云初是在等着他主动报备。

原来这阵子是因为这个在怄他的气。

他反而踏实了,这是过日子的态度。

“这段时日,我白日会在陛下身边,晚边有事兴许会回一趟京城,届时提前告与你知。”

这是在主动交待行踪。

改得倒是快。

谢云初笑,“我知道了,那明日清晨我便着人回府取一些您的用物来。”

夫妻俩都累了一日,很快沐浴更衣,谢云初先洗,随后又绞发,等到她梳完头发,王书淮也洗好出来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

今夜初一。

一前一后格外默契往床上去。

只是等谢云初躺下来,她又有些担心,她侧身望着黑暗里身形修长横在她跟前有如山峦的丈夫,“二爷,您今日累不累?”

王书淮闻言眉心起了波澜,“什么意思?”他感觉到妻子话里有话,好像不是很想同房。

谢云初面带窘色,“咱们住在别苑,是人家的地盘,夜里叫水我恐被小姑姑知晓,面上难堪。”

王书淮没有回她,而是翻身过来,将妻子压在身下。

谢云初明明白白感受到他的锐意,深吐一口气。

王书淮想要。

熟悉的清冽压了下来,谢云初避开,侧着脸,呼吸略有不稳,却犹在挣扎,“您以前不是…都没事吗?”她试着跟丈夫商量,“要不,再忍一忍?等回头我自个儿去灶上安排安排……”

王书淮这段时间都在燕山,哪一日补回来便是。

但这个空档,腰带已被他挑开。

幽黯中,谢云初感受到男人锋锐的目光,以及前所未有的执行力。

“规矩岂可随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