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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那一瞬,眼底杀气磅礴。

杀了他是不成的,但必须给他教训。

王书淮抬手一推,门倏忽打开,汉王睁开眼,蓦然看到王书淮,愣了半晌,

“书淮?你怎么来这里?你知道本王在此处,特意来拜访么?”

王书淮眼底缀着笑,掀了掀蔽膝大步迈进去,甚至还悄悄将门给掩好,

汉王见他如此,露出惊异的光芒,将帕子捏在手心,端端正正坐好,“书淮肯赏光最好,快,给书淮倒茶。”

王书淮缓步来到汉王跟前,汉王示意他坐,王书淮没坐,而是抬手去接内侍的茶,就在内侍靠近他那一瞬间,他长袖无风涌动,茶盏忽然被掀,径直朝汉王面颊飞去,与此同时,王书淮探手抓住那内侍的喉咙,将人往跟前一拧,不等那内侍开口,一掌披在内侍后脑勺,将人给劈晕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泼了汉王满脸,疼得汉王差点呜呼,王书淮赶着他开口的空档,一把钳住他喉咙,将他整个人给拧了起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发生在弹指间。

汉王早在西楚比武那一场见识过王书淮的本事,今日这是第一次亲身领教,早吓得魂飞魄散,他双手被王书淮背在身后,整个脸被王书淮压在座椅上,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他顾不上眼角四周灼痛,眯着眼瞥着上方居高临下的王书淮,战战兢兢开口,

“书…书淮,你…这是怎么了,本王与你无冤无仇…”

王书淮面庞依旧是明润而俊秀的,神情甚至称得上温和,漫不经心将那帕子从他掌心抽离,汉王瞥了一眼那帕子再看王书淮眼底冰冷的杀气,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很艰难地摇头,

“误…误会…书淮,是个误会…我若知她是你的妻,我…”

他极力撇清自己。

王书淮将帕子收好,从袖下掏出一柄极薄的匕首,匕首轻轻抵住汉王的手腕,汉王浑身冷汗直流,神情惊骇到了极致,

“书淮…你冷静点,我是皇子,我是当朝汉王,你杀了我,王家满门遭殃…”

王书淮唇角掀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汉王殿下,你记住了,在你当上皇帝之前,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而他也绝不可能让汉王或者信王登上帝位。

汉王喉咙顿时哽住,濒死的绝望覆盖他心神,他吓得抖如筛糠,嘴里喃喃的想要求饶,却是一个字吐不出来,最后眼泪给吓出来,

“书淮,饶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书淮看着这个空有贤名的酒囊饭袋,眼底嫌恶之至,匕首毫无预兆就这么插入汉王碰过谢云初帕子的掌心,再往里面绞了几下。

那一惯平静温和的双目暗藏刀锋一般的冷芒。

汉王喉咙被他捂住,双目瞪圆,扑腾几下就这么痛晕了过去。

王书淮眼皮耷拉着,神情分外平静,眼尾那一抹暴戾轻轻翻腾又渐渐归于平静。

他抽出刀子,用谢云初的帕子将血擦拭干净,又寻到灯油点了一盏灯,将帕子烧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大步下了楼,出了观瞻楼,迎面有一伙侍卫急急奔过来,

王书淮面无表情看着为首的人,淡声吩咐,

“信王遣人刺杀了汉王,汉王殿下伤了一只手,你们去看看。”

扔下这话,王书淮冷漠地离开。

汉王与信王水火不容人尽皆知,那汉王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了王书淮的话急忙往楼上奔,屋子里一片惨状,侍卫胆战心惊,一面遣人去寻太医,一面设法弄醒昏迷的主子,片刻汉王痛醒,大骂王书淮,侍卫才知自己疏忽了,又将王书淮交待一说,汉王嗓音顿时卡在喉咙。

皇帝一直信任信王而委以重任,汉王至今不曾撕开一道口子。

而今日显然是难得的机会。

手握重兵的信王给汉王带来的压力,暂时遏制了汉王的恼怒。

王书淮扔下这话,意味着他会配合他指正信王。

汉王那一股子怨恨瞬间歇了下来。

王书淮堂而皇之回到挽翠亭,迎面看见忧心忡忡的妻子,他甚至还露出个温和的笑,

“帕子寻到了,只是弄脏了,我便毁了它。”

谢云初哪里当回事,闻言舒了口气,“辛苦二爷了。”

时近午时,众人本该在院子里休憩,哪知观瞻楼那边传来汉王被人刺杀的消息,一时均唬的跟什么似的,谢云初闻言这才想起那个男人像极了汉王,她冷汗涔涔扫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王书淮神色平静领着她跟福园等人告别,牵着僵硬的谢云初上了马车。

掀帘而入,谢云初脸色发白,拽着他袖子问,

“刚刚怎么回事?”

王书淮神色依旧是淡然的,瞧见妻子鬓发凌乱,这回他毫不犹豫抬手,替她将鬓发抚去耳后,轻描淡写道,“初儿,帕子被汉王捡着了,我便给了他一些教训。”

谢云初脑子里一时滚过无数念头,“你伤了汉王?又嫁祸给信王?那汉王知道是你做的吗?”

王书淮本想说知道,可转念一想,又怕谢云初耿耿于怀,便含笑道,

“他并不知道。”

事实上王书淮做的有恃无恐,汉王但凡有一点脑子,便该顺着他铺的路去寻信王的麻烦。

汉王虽好色,却不是糊涂之人,其岳父更是老奸巨猾之辈。

是皇位重要,还是寻他王书淮的晦气重要,他相信汉王拧得清。

谢云初闻言放心下来,望着丈夫再次露出复杂,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王书淮闻言脸色变得严肃,

“傻姑娘,与你何干?信王也好,汉王也罢,谁我都没放在眼里,初儿,你相信我,你好好的,什么都别想,若连你都护不住,我王书淮谈何建功立业?”

谢云初眼睫轻颤,心里涌上许多莫名的情绪,缓缓点头。

后来的事果然如王书淮所料,那汉王捂着被抠出一个血窟窿的手,去皇帝跟前告状,皇帝看着儿子那模样,也锥心的疼,汉王这个时候显现出他胡搅蛮缠的本事,将信王动机到派人刺杀的证据给织罗个明白。

信王被汉王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自然是据理力争,证据不够充分,无法真正给信王定罪,正因为无法定罪,反而让皇帝对信王的信任产生了动摇,他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皇子。

为了安抚汉王,皇帝撤了信王都督佥事一职,信王回府整一个给气笑了。

汉王这厢虽然在朝政上占了上风,心底却恨王书淮恨得痒痒的,一直伺机报仇。

十月初一,王书淮再次奉命南下金陵,至十一月底回京。

而恰恰在这一次回京的路上,汉王买通江湖杀手刺杀王书淮。

王书淮既然得罪了汉王,怎么可能不做防备,他不慌不忙顺藤摸瓜,抓到了汉王指使的证据,再次吩咐暗卫将证据一股脑子送去信王的府邸。

信王手中握有兵权,在朝政上却不是汉王的对手,抓住这个机会联合太子立即扳回一局,此是后话。

再说回王书淮,在那一夜的刺杀中,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依旧被对方最强劲的高手刺伤了胳膊,这一剑倒无大碍,只是剑尾含毒。

冷杉常年奔走江湖,身上备着各式各样的解毒丸,从伤口的颜色辨出毒种后掏出解毒丸给王书淮。

哪知那英姿楚楚的主子,眉目闲淡地含了半片解毒丸,余下半片扔给冷杉,捂着有些发晕的头额道,

“别把我的毒性全解了,先将我送回府,记住,径直送到夫人跟前。”

冷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