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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她就被人拉住了无尽的深渊。

口鼻再次浸入海水,意识开始脱离,她想要勉励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的模糊。她看不清施暴者的面容,脑海中那个纹身的图案,却是愈发的清晰了。

纹身在她眼前缓缓放大,放大,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瞬间兜头将她罩住!

!!!

贺姝猛地睁开了眼,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着,浑身上下都是一层的冷汗,双眸失了焦距。等到她渐渐回过神,才看清上方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而床头一直亮着的一盏小夜灯那昏黄的光线,让她渐渐找回了一丝活着的真实感。

她撑起上半身,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微亮,这一梦倒是一下子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确认了一下飞机起飞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整,她靠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去冲了个澡。

等到背起包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七点多了。贺姝穿好鞋,站在玄关处掏出电话打开社交软件,在上面和常斌等人交代了一声,随后收起电话打开了防盗门。

下一秒,看着外面空空如也的走廊,她却愣住了。

那口装着煎饺的小锅不见了,原本放置在门边的垃圾袋也随之不翼而飞。她所居住的楼层一共也没两户人家,谁能干出偷锅这种事?再说也没见哪个小偷如此好心,顺个锅还连带着帮你扔垃圾的。

心中浮现了一个猜测,贺姝眉头紧紧皱起,对方如此没有界限的做法,让她有些烦躁,但也仅仅只是烦躁。

因着她的职业,才对于这种行为并不感到害怕,若是换做别的女生,怕是报警的心都有了吧。

抬起手揉了揉跳动的额角,她决定从宁兴市回来,一定得把这件事好好解决掉。然而就在她等电梯的时候,手机却忽然震动了起来,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常斌。

“喂?”她按下接听键,把电话凑到耳边。

“贺队,听说你要出去旅游,出发了吗?”常斌的声音听着有些迟疑。

“还没,怎么了?”

对面的人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支支吾吾:“刚刚接到一个报警,本来我们的意思是别通知你,让你安心休息,可是刘支队偏偏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听到这话,贺姝眉头一跳,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什么警?”

“一起谋杀案……案发地点在源海区一处海岸线上,报警人是附近去赶海的居民。”常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才好,最终咬了咬牙:“死者为女性,年龄尚且不详,可根据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派出所同事传来的消息,死者双手被麻绳缚于身后,眼睛……眼睛看起来好像也不大寻常。”

轰!

这一刻,仿若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这让贺姝的精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待到回过神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详细的案发地点发给我,随后就到。”

…………

源海区是整个静淮市经济相对于落后的一处地方,虽然前些年趁着市里大刀阔斧的重新进行区域划分,成为了偏远的开发区,可这几年因为资金等等问题,仍然没能发展的起来。这里有着不逊于其他沿海城区的海岸线,奈何一直没有投资开发,所以基本上没什么游客过来,平日里人少的可怜。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贺姝背着黑色的背包从出租车上下了来,站在路边往下看,可以瞧到高高的用巨石垒砌的海堤坝最下方,警戒线在退潮形成的淤泥上隔离出了好大的面积,警方众人正在里面忙碌着。

离着这处几公里开外的地方,就是一个码头,望过去隐约可见停靠在码头边上那一排排随着海浪晃动的渔船以及高高的桅杆。

底下正在给报案人做笔录的曾永嘉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抽空还冲着这边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贺姝敛去了眼底的情绪,踩着海堤坝上的巨石条,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下方。她一边带上手套,一边冲着迎上来的常斌问道:“怎么样?”

“报案人是在早上六点多和家里人一起过来赶海的,结果远远的就看见海面上飘着一个人,他们还以为有人溺水了,于是就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合力去把人给拖了出来。没想到拖上来一看,人已经死了。”常斌解释着,然后伸出手撩开警戒线,同她一起钻了进去。

此时的尸体被安置在一方干净的塑料布上,郑坚正蹲在旁边,伸出手掰开了死者的嘴,取过一旁的手电筒打开,眯着眼睛就着明亮的光线往其口内仔细的观察着。

“根据牙齿的磨损程度判断,死者年龄在28—30岁之间。”男人说了一句后,就动作轻柔的把那嘴巴给合了上,转而看向了眼睛:“眼睑处有点问题,像是被什么给粘住了。”

“脖颈上也有淤痕,是生前伤。”

“手指甲、脚指甲都已经剥落,瞧着伤口状态是人为造成的,伤口有生活反应,为生前伤。”郑坚小心翼翼的托着死者的手,敏锐的发现他没说出口一句话,跟着他半蹲在旁边的女人的脸色就沉上一分。

“死亡时间呢?”贺姝问。

“综合判断,大概是在七八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昨天夜里一点左右。更具体的时间,还得等回局里进行完整的尸检后,才能给你。”

那边,曾永嘉在给报案人做完笔录后,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贺队,你这旅游还去吗?”

贺姝眸光闪烁,想了想此时背包里背着的那个档案袋,复又看了看面前这具形状诡异的死尸,慢吞吞的站起了身。

“不去了。”她说道。

她环视着周边的环境,耳边是呼啸着的海风的声音。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成了拳状,她此时甚至有种全身血液逆行的感觉。

这感觉并非是恐惧。

而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