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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马城冷冷哼了一声。

柳自华苦着脸道歉:“是我考虑不周,夫君息怒。”

马城喜道:“终于肯唤我作夫君了么。”

柳自华温柔似水白了一眼:“傻子,人都是你的了,还要问。”

马城因这一声夫君阴霾尽去,不再去管那王月如何,倘若不是真心实意要嫁,娶回家也日夜不得安宁。那些举子倒是得意忘形了,扫了马城的面子还不肯走,居然在田间地头烧烤起来了,弄的孙元化百般无奈又不好赶人,二十多个同乡举子总不能都赶走吧,那就别想在家乡混了,是会被孤立的。

烧烤还办起诗会来了,二十多举子大声谈诗论道,让马城终于明白什么叫狂生了,二十几个举子凑在一起百无禁忌,连官府也未必敢管。如今只是盘坐在田间地头做恶客,算很收敛了。

“法不前定,以笔所至为法,词不准古,以情所迫为诗。”

那谭元春坐在田梗上,一手提着酒一手敲着田埂,故意高谈阔论连在静室也能听的清清楚楚,连柳自华也不面凝神倾听,气的马城眼前发黑。

“吾辈论诗,止有同志,原无同调。”

马城听的昏昏欲睡,只觉得好象一只苍蝇不停的在耳边飞来飞去。

柳自华却赞叹道:“夫君可知此人论诗,颇有见地,竟陵一派诗词以此人最佳,还是有些才学的。”

马城气道:“不知,你也要来气我么。”

柳自华抿嘴偷笑轻移莲步,难得主动投怀送抱,马城恨恨的哼了一声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气苦道:“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柳自华慌忙赔笑:“自是站在夫君这边的,看我为夫君出气,驳一驳他!”

马城这才满意了,恰好那颇有诗才的谭元春高声叫道:“月娘,我新得一首佳作,你出来嘛。”

半晌,隔壁房中传来王月柔弱声音:“我在房里听也是一样的。”

谭元春大为得意提着酒壶,酝酿着感情做沉思状,让马城恨不得一个大脚丫子踹在脸上,太招人恨了。

“月娘你听好了,诗曰,石选何方好,波澜过接时。应须高下坐,徐看吞吐奇。鱼出声中立,花开影外吹。不知流此去,响到几人知。”

一片轰然叫好,二十多个举子状若疯狂,拍着田埂大声叫好。

马城气闷,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却觉得应是很厉害的,只是这诗未免太艰涩难懂了,听的一头雾水。

叫好声中,谭举人得意叫道:“月娘,此诗如何。”

隔离传来王月柔弱声:“元春的诗才自是极好的,此诗奇竣,冷峭,上佳之作。”

外面二十多举子纷纷起哄,才子佳人配,今日便是良臣吉日便入了洞房吧,借着酒意也是斯文扫地,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想来是在秦淮河上放荡惯了。

那谭举人却一本正经道:“我与月娘两厢情悦,当是要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此生无怨也无悔。”

马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肉麻了,真是要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