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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果然没有乌云。

天空上是一轮饱满的半月,霜白的光,照亮了羽田机场外的道路。

再过七天,就会迎来真正的满月。

保罗·魏尔伦万万没有想到航班能拖到明天凌晨。

坐惯了私人飞机,又有专业人员为他调整航班的欧洲“暗杀王”没体会过普通人等飞机的生活。他对阿蒂尔·兰波说自己今天休息,其实是有任务在身,在日本滞留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他不在法国的事实。

保罗·魏尔伦扎了阿蒂尔·兰波一句:“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两点吗?”

阿蒂尔·兰波捂住自己双耳的耳罩,暖和,隔音,当作没有听见。

保罗·魏尔伦无语。

要是有弟弟的短信,他还能打发时间,然而陪着不肯说话,对他仿佛保持距离的阿蒂尔·兰波,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你不是已经忘记了背叛吗?你不是已经和日本男友玩完了吗?

怎么还是一副呆板的样子。

拿出你作为法国人的浪漫和热情啊!

保罗·魏尔伦无聊地拨弄了一下外套上的胸针,胸针突然掉落下来,别扣坏了。阿蒂尔兰波侧目,保罗·魏尔伦说道:“我去买一枚胸针。”

国际机场的等候区域向来有很多免税的品牌店。

阿蒂尔·兰波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保罗·魏尔伦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刚重逢,用不着黏在我身边。”

说完,保罗·魏尔伦微喜。

他无法判断人类的真心,但是阿蒂尔·兰波24小时跟在他身边,仿佛久别重逢,舍不得离开半步,极大的满足了远离人群的人形兵器的缺爱。

只要阿蒂尔·兰波爱着他,他就能慢慢成为一个人类。

人类,多么遥远的词。

保罗·魏尔伦挑逗地说道:“我要是去解决生理需求,你也跟着吗?”

阿蒂尔·兰波闭上嘴,不想说话,那样显得自己是个变态。

保罗·魏尔伦:“噗嗤。”

阿蒂尔·兰波见他没有怀疑自己,松了一口气。

保罗·魏尔伦抓住搭档的手,下一刻被对方挣脱了,阿蒂尔·兰波冷静地说道:“不要再引起别人的视线了。”保罗·魏尔伦耸肩,不假思索地往购物区走去,“走吧,发挥你的时尚品味,给我挑选胸针……”

转身的一霎那,保罗·魏尔伦的眼神渗透了冰。

暗杀者手指的触觉不会出错。

阿蒂尔·兰波的保暖手套下藏着一枚戒指。

自己与亲友的情侣戒指,出任务之前全部留在法国,后来是自己翻找出来,特意戴上的,对方的戒指还在他那里呢!

可想而知,阿蒂尔·兰波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谁的戒指?

日本人,麻生秋也的对戒!

【那可是左手啊。】

保罗·魏尔伦有一点不敢置信,自己跟在阿蒂尔·兰波身边四年,对方亲自教会了他戴戒指,右手无名指象征着热恋中,而左手无名指——象征着已婚!阿蒂尔·兰波说过把此生唯一的戒指给他,订下了著名品牌的戒指,自称一辈子不会步入婚姻的坟墓!

谁结婚谁是狗啊,阿蒂尔·兰波!

你和你的老师全是人渣!

购买胸针时,保罗·魏尔伦倚靠在专柜旁边,与导购小姐说出自己的要求,眼神轻佻地注视着在为他挑选胸针的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我不喜欢百合花,不许挑那种你喜欢的。”

“好吧。”

“我也不要玫瑰,不要烂俗的四叶草和爱心,不要天使,不要十字架,不要一切动物类型的。”

“……我尽量。”

阿蒂尔·兰波的冷汗簌簌落下。

不管是他挑哪个,保罗·魏尔伦总是能说出一大堆问题,把关系最好的岁月里的孩子气全部施展出来,简称:折腾你。

这家店没有,再去下一家店,阿蒂尔·兰波从来没有哪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好养活,自己压根不挑刺秋也送的礼物。

嗯?应该没有挑刺过吧。

阿蒂尔·兰波不太确定,眼角去看兴高采烈的魏尔伦。

【秋也,我并不觉得你会喜欢这种性格。】

【保罗长得比我好看,也不是你对他隔着平行时空喜欢他的理由啊!何况,他又不知道你,你对他再喜欢也没有意义。】

阿蒂尔·兰波收到了新的信息通知。

“保罗,航班时间确定下来了,凌晨一点五十。”

他结完账,却见不到保罗·魏尔伦的人影,导购小姐甜甜地说道:“那位白西装先生说出去透气,喝一杯咖啡,不想看见您……呃……老实而不会逗他开心的模样。”她委婉了一点,没有直接用“傻乎乎”来转述,毕竟付钱的客人才是上帝啊。

阿蒂尔·兰波的脸色发青:“……”

被人宠了八年,一朝要去宠别人,他暂时转换不过来。

他再想要保护搭档和中也君,免除叛国的代价,也不代表他会让对方蹬鼻子上脸啊。

保罗,分别八年,就没有前辈教你做人吗!

……

沉迷写作,无可自拔的麻生秋也紧赶慢赶,减少了内容,总算是把大纲给填满了,写了一篇数万字的短篇小说。

他的手掌心上,纱布红彤彤的。

即使有黑科技级别的特效药的帮助,麻生秋也透支了身体,如果不想缩减寿命,与阿蒂尔·兰波和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治疗身体。

与谢野晶子的一刀,满血复活,刷新全身!

披着月色,麻生秋也疲惫地走出了静悄悄的孤儿院,没有注意身后,他留下的足迹也在黑暗中一点点消失,最高明的异能力者也查不到消失的脚步。德国人在门口隐藏,等麻生秋也出来,麻生秋也看到霍琛布鲁茨就下意识说道:“辛苦你了。”

霍琛布鲁茨对他的道谢无感,目光瞅着他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染红了血的双手和塞满了口袋、露出一角的小说手稿本。

“你待了那么久,在写什么?”

“小说。”

“跑到孤儿院里来写小说?”

“是啊,这里带给我灵感,我才能静下心完成作品,它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佳作,可惜……我不会发表它。”

麻生秋也用手背擦碰小说,双手已经痛到了麻木。

他早就不能算是三次元的身体素质了。

“嘛,也说不定。”麻生秋也笑道,“万一兰堂想要发表,把我们的爱情宣告与众,再羞耻,我也要同意爱人的决定。”麻生秋也眼中的爱意回归表面的宁静,恍若两人已经符合,甜蜜万分,“不过我也不能太退让,他必须也对外宣称爱我,这样才公平。”

霍琛布鲁茨看了他半晌,有趣地感慨道:“你们的爱情就像是戏剧,难以想象是发生在现实中的故事。”

麻生秋也的表情松动:“活成故事……才是我梦寐以求的。”

平凡如死水的人生不会被人记住。

轰动的故事会被人记住。

他摸着捡到的照相机,不认识这个看上去非常老式的型号,感觉记忆有一些违和感。自己怎么会大老远地跑来孤儿院写小说?然而小说已经成型,说明自己是真的在这里找到了灵感。

麻生秋也拖着疲倦的步伐,打开不远处停靠的车。

从横滨市到东京羽田机场最快的方式是乘坐京急线,然而已经十一点多了,地铁停止运营,的士车又太慢,与其等它们慢吞吞的速度,最好是选择就是开车回本部,再使用顶楼的直升飞机。

麻生秋也最后确认了一次定位信息,保罗·魏尔伦在东京羽田机场,有【书】作为后手,再加上羽田机场没有闹出动静,两人肯定没有碰面。

“霍琛布鲁茨,你会开直升飞机吗?”

“这可是必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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