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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从梅毒病区走出来,奥斯卡·王尔德急忙摘去口罩,崩溃地对着垃圾桶就要大吐特吐。麻生秋也及时拽住了他的后衣领:“别靠垃圾桶太近,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病人的……”

隔着一点距离,奥斯卡·王尔德把胃里吐得剩下酸水。

麻生秋也为他擦好嘴巴,重新戴上简易口罩,医院里到处是病毒,他不希望对方在参观期间被空气和飞沫传播了。

“秋,我们回家吧……”

奥斯卡·王尔德泪水涟涟,表示自己明白梅毒患者的可怕,那一个个脓包和溃烂的皮肤,是对颜控爱好者最大的刺激。

麻生秋也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还没有看完。”

“不可能!这里是本地梅毒患者的集中区域了。”

奥斯卡·王尔德疯狂摇头。

麻生秋也的声音宛如地狱的叹息:“重症区可不在这里。”

紧接着,两人来到了另一所医院:都柏林精神病院。

奥斯卡·王尔德:“……”

麻生秋也拉了王尔德一把,对方踉跄地跟上去,爱尔兰人的体格在东方人的手掌心下脆弱得跟一张纸一样。

“我提前预约好了,想来探望这里发疯的梅毒患者。”麻生秋也在前台进行登记,通过金钱和人脉,他一共有两个虚构的身份,方便行走的外籍爱尔兰人身份和英籍华裔的身份。

在精神病院里的一般是梅毒晚期患者。

到了这一步,病毒破坏了大脑神经,他们已经疯疯癫癫了。

奥斯卡·王尔德怂成一团。

麻生秋也全程推着他,让他看完那些产生幻觉、离死不远的疯子。这里的第一位病人自诩上帝和救世主,疯狂大喊你们不能关押我,第二位病人嘴角流涎,手脚抽搐,分不清是中风还是癫痫,第三位病人蹲在墙角大小便,用尿液涂抹墙壁发笑。

探望的过程中,有一个病人扑过来要袭击他们,面色狰狞,奥斯卡·王尔德吓得当场尖叫,忘记躲开。麻生秋也一脚踹开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让护士把人抓回去。

他对随性的护士长道歉:“不小心反击了。”

护士长淡定道:“没关系,他们不能算正常人,从住进这里之后,连他们的家人都羞于与他们为伍。”

麻生秋也点了点头,没提什么人道主义关怀,在此时的东方那边还没有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他对王尔德说道:“听见了吗?假如住到这里,你就是被这个社会淘汰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发出颤音:“听见了。”

麻生秋也继续带着他去参观病房,如果碰到有明显传染性疾病的精神病患者,麻生秋也把王尔德拉到自己后面,保持距离,让自己成为王尔德的安全防护线。

奥斯卡·王尔德大脑从恐惧恢复过来,口罩后的表情变来变去,看到那些梅毒重症患者,他的表情逐渐定格在了怜悯和嫌恶上面,自己就算自杀,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回去之后,麻生秋也让奥斯卡·王尔德烧毁今天穿过的衣物,督促对方洗了个热水澡。奥斯卡·王尔德临睡之前,麻生秋也还帮忙泡了杯牛奶安抚对方的神经,在床边上为他讲美好的睡前故事,完全不像是白天那样强硬地让他做事。

热牛奶流入喉咙,奥斯卡·王尔德的一丝抵触被温柔化解。

麻生秋也合上手中的书籍。

“好好休息。”

在麻生秋也起身要走的时候,奥斯卡·王尔德从夏季薄毯下伸手挽留他的衣角:“秋,我发誓我不会跟那些男人一样。”

麻生秋也回头,眉眼细长,温润如玉,“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的善意与劝诫包含在这句话里。

奥斯卡·王尔德为灯光下的美人心跳如鼓,皮肤分泌出汗液,夏天的天气总是让人身体和心一起燥热,干巴巴道:“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跟不干净的人混过,我、我是一个处男!”

麻生秋也握拳抵住嘴,怕笑出声。

奥斯卡·王尔德可怜兮兮地看他,羞赧得脖颈红到了耳根,让明知道他在扮纯洁的麻生秋也愿意相信他一回。

麻生秋也问道:“今天参观医院的威力有这么大吗?”

奥斯卡·王尔德痛苦低头:“我在你面前丢脸了。”

麻生秋也无奈看他:“我问的是你对病人的看法。”

奥斯卡·王尔德掩面:“被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才是对我最大的打击,天啊,秋,每个男人和女人都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好一点,若是女人在你面前呕吐,肯定会回家绝食,以泪洗面!”

麻生秋也远远低估了欧洲人在美色面前的“浮夸”程度。

什么吻脚尖,什么鲜花铺路,什么送钻石珠宝都是家常便饭,娱乐方式单一的欧洲贵族们可以为新鲜事物疯狂不已。

这是个上流社会要面子的时代。

他忽然若有所思,自己的脸要是具备这种杀伤力的话……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麻生秋也的眼神微亮,能让人背后发凉。

“面子……”麻生秋也轻笑,室内的温度似乎下降三度,奥斯卡·王尔德不明所以,本能地缩回了手指。

麻生秋也关灯熄火,推门出去,留下一句让奥斯卡·王尔德蛋疼的话:“心静自然凉,不要胡思乱想。”

奥斯卡·王尔德抹了把汗,无力道:“秋——”

卧室残留着另一个人沁凉的气息,如此令人迷恋。

七月底,法国西北部,鲁昂。

麻生秋也坐在居斯塔夫·福楼拜隐居的克罗瓦塞别墅里。

居斯塔夫·福楼拜见到他的时候一脸错愕,压根没有收到通知。在他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堂而皇之地来到他家里,脸上缠满绷带,一身漆黑如乌鸦的打扮,居然没有遭到仆人的阻拦!

这一幕,就像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危险情景。

居斯塔夫·福楼拜承认自己惊惧了。

“你一定很好奇吧。”

麻生秋也用柔软的法语说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你的仆人为什么没有出现,若您是一位推理小说家,此刻应该分析起我的来意,想一想我是怎么安全的抵达您的别墅。”

居斯塔夫·福楼拜今年五十岁,发量稀少,有很多法国人那般面临中年发福、晚年秃顶的情况,表情颇为戒备。

居斯塔夫·福楼拜惴惴不安,客气道:“先生,请您离开,擅闯他人别墅是违法的行为。”

麻生秋也冷不丁地说道:“我是用脸进来的。”

居斯塔夫·福楼拜懵。

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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