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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我就是你的啦。”

谢扶危眼睫低垂,不得不承认,金羡鱼骗了他。

当然他不懂这就是所谓的“心情不好”。

凡是一样东西,透澈到一定地步就多了分诡异的恐怖,这双眼亦是如此。

俗话说,人之初性本恶,某种程度上而言,谢扶危更像是出生的婴儿,一张纯洁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白纸。

凝望着嫁衣,他眼瞳洞彻若水精琉璃,在这波澜不惊的水面下却似乎隐藏着滔天巨浪。

这是困兽濒临失控前的冷静。

然而在无人留意的角落里。

谢扶危的头顶无声地弹出了一方血红的界面,圆形的缓冲进度条显示正在更新。

……20%

……40%

……80%

……100%

【谢扶危心情值-20,好感度-1,黑化值+5】

【你需记住,桃夭李艳,烟景招摇,色之极媚者,莫过於桃;而寿之极短者,亦莫过於桃。】

【而寿之极短者,亦莫过於桃。】

至此,原著剧情或将滑向未知的深渊。

**

却说那天她与凤城寒合奏了大半夜之后,金羡鱼敏锐地察觉到这几天凤城寒对她的变化几乎有了个质的变化。

具体表现在会主动给她倒水递东西,拎重物什么的……

真的变成知心婆婆了喂!

推攻略的进度之快连金羡鱼自己都觉得诧异。

托凤城寒和周萌妹的福,她这个半路插队的也算是顺利混入了队伍中。

领头的孟少年秉承着儒家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对她也十分尊重。

只不过其他少年,或者说龙套君那儿她却惨遭了卡关。

这也是属正常,毕竟还有个杀伤力极大的弱受。

“……”

就比如说现在。

少年一个矜持乖巧的鸭子坐,手上捧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脸蛋被热得红红的。

身旁另一个青衣少年,好像是叫什么李时青的吧,那位丁香师姐的前男友,热情道:“花雨,快尝尝,我特地往几里外买来的包子。”

少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登时低呼了一声:“好烫。”

眼泪都被烫了出来,一抬头,泪眼汪汪,眼中雾气朦胧。

看得李时青等人心头一跳,一时间竟痴了。

弄花雨似乎也自觉娇气了,不由红了脸,这一抬眼一低眼,眼睫颤动,一瞥之间的风情最是难以言说。

少年颊飞红晕,低下了头,小小声地说:“好好吃。”

忽而两只眼睛完成了月牙儿,“谢谢师兄。”

只这一笑,李时青等人便不知今夕是何夕。

金羡鱼看到那位丁香师姐垂着头,神情黯淡恍惚。

周萌妹郁闷地一口气连吃了六个肉包子。

金羡鱼漫不经心地撑着下巴,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探入袖中,摩挲着剑柄上微凉的纹路,开始盘算在这儿杀了这位男士的可能性。

她与弄花雨这几日倒像是陷入了一众胶着期。

弄花雨卯足了劲儿狂刷好感度,而金羡鱼却不动声色,平静旁观。

她在等弄花雨先按捺不住。

毕竟她目前的盟友,只可怜巴巴的周萌妹、凤城寒,丁香师姐(大概)这三人。

至于凤城寒,金羡鱼已经摸索出来了,这位太过正直持身,说得好听点儿是个风骨君子,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圣父。到时候能不能站到她身边还两说。

她并没有把握在这儿杀了弄花雨后全身而退。

还有卫寒宵,在这个全民皆基的世界,金羡鱼骇然发现,这个主角攻竟然对弄花雨也有淡淡的好感(非爱情),对其偶尔也会有难得的好脸色好脾气。

与弄花雨相反的就是她了,由于她和凤城寒走得比较近,这个师控小基佬最近开始乱吃飞醋,花式恶作剧。

不是在她睡得好好的时候,故意凑到她耳畔大喊大叫,溜之大吉。

要不就是故意不小心打翻了她的饭碗,装无辜脸。

一言以蔽之,就是她卡关了!

可恶,怎么会推不下去,金羡鱼绞尽脑汁,苦思冥想。

正巧今日的午饭轮到周玉萌妹负责。

金羡鱼大手一挥,决定来个“抓住男人的胃就先抓住男人的心”,和周萌妹商量了一下,交由她来掌勺。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金羡鱼得知周玉她出生三清宫驼巘岭,父亲是大名鼎鼎的三清六子之首,丹阳子周素履,她是周素履还在俗家时所生,生母难产去世,由周素履一手抚养长大,长大后拜入蓬莱学宫,算是儒道双修。

周萌妹出身优渥,事事纵恣,娇生惯养,犯了错常常扮个鬼脸萌混过关,自然不大擅长掌勺下厨之类的杂事,听闻金羡鱼这么说,求之不得,摇晃着她胳膊连连撒娇亲昵个不停。

“既如此,那我就去打猎。”周玉横剑不好意思笑道,“我这手三清剑术还算能看得过去的。”

偏在这个时候,弄花雨忽然坐不住了,哒哒哒地上前来,一本正经地说:“周姑娘,让我与你一道儿去吧。”

周玉,周玉脸绿了。

弄花雨歪着脑袋“咦”了一声,惊讶又困惑:“周姑娘你不是要去打猎吗……”

“还是说……”弄花雨咬着唇,忐忑地问:“周姑娘你不愿意与我一起。”

周玉终于忍无可忍,扮了个鬼脸:“就是不愿意和你一起!略略略。”

好在这时,孟雪奎走了过来,莞尔打圆场:“怎可只让你们二人前去。”

于是干脆将人分成了几组,结伴去猎食。

距午时还早,食材又还没就位,金羡鱼想了想,也往河畔的方向走,打算捉几条河鱼上来。

弄花雨他其实并不擅打猎,少年眉眼弯弯,一言一行足够绰约娇丽,正因如此,他只要温言软语撒个娇,便有数不尽的珍宝捧到他面前来。

他乌墨的发尾微卷,笑起来时露出编贝皓齿,更像是嫣红的小蛇。

上一位任务者就是这般死在了他的床榻间。

他自幼爱美,爱到了痴迷如狂的地步,年少时便偷穿母亲的衣裙高跟鞋,他迫切希望自己变得更美,系统的奖励对他而言更如饮鸩止渴般难以自拔。

他个子太矮太过纤弱,并不十分具有男子气概,只能以轻艳的姿态被人亵玩,许是这样,便也想尝尝女子的滋味,可惜白苹香恨他入骨。

金羡鱼她这副乖僻的模样与白苹香颇为相像,就是不知这易容下的皮囊又是何等模样。不过他相信总不如他,在这美貌这一点上,他向来颇为自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