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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羡鱼握紧了短剑,却发现她这个时候运招都费劲。

她眼睫一压,毫不犹豫地收了刀转身就走。

她怕再待下去弄花雨会趁机杀了她,虽然他武力值不值一提,但他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有别的保命法门,就比如说这让她都中了招的蛊虫。

更何况她现在这个状态要应付弄花雨还有些吃力。

就在她转身时,弄花雨却忽然开口道:“其实姐姐不必与我为敌。”

他在这个世界虽然无往不利,人们如蝇逐膻地讨好、献媚于他,可到底还有些怀念故乡。

他甚至有些遗憾在床榻间亲手了结了那个任务者。

弄花雨梨涡浅映,抿唇笑道:“姐姐,你生得这般美貌,你我二人联手,相信这天下无人可逃脱你我掌心。”

金羡鱼道:“和你一起共侍他人吗?”

弄花雨睁大了眼: “姐姐真聪明。”

金羡鱼没有答话,她心里很乱,隐隐有些干呕的冲动。

这个变态。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跌跌撞撞地走远了些。

也不知走了多远,她双腿渐渐没了劲,面色潮红地栽倒在了草丛中,夜半的草丛露水湿而重,沁入脖颈间,凉意微微,金羡鱼短暂地恢复了神智半秒,暗骂了一声弄花雨。

就在这时,一阵踏莎声隐约传来,金羡鱼心中警铃大作,迷迷糊糊间努力振作起精神,握紧了袖中短剑。

如果来的是弄花雨,她现在虽然杀不得对方,但豁尽全部力气帮他做个绝育也是绰绰有余。

草丛被拨开,她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紧接着就与一双驯静的眸子对上了。

“凤道友??”

她睁大了眼,与凤城寒四目相望。

凤城寒错愕地望着她。

金羡鱼想,这个时候的她一定狼狈透了,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面色泛着一看就不怎么正常的酡红。

这些日子来凤城寒睡眠本浅,听得动静这才过来查看,远远见到草丛里伏着个人影,却未曾想竟然是金羡鱼。

这副模样?

错愕之后,凤城寒心中一沉,扶着草叶的手顿了顿,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并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他虽没经历过男女情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金羡鱼这副模样实在太过古怪,竟一时间——

一时间令他有些不敢逼视。

凤城寒陡然避开了视线,指尖都好似痉挛了一瞬,想要拉她起来。

“梅道友,我拉你起身。”

言罢,一双白皙的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掌,掌心生着细细的薄茧,微冷粗糙。

指尖相处时,凤城寒下意识地阖上了眼。

这是他绝不敢想象的亲密接触。仿佛有潇潇的春雨落在了草尖。

他琴剑双修,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心弦微动,发出细微的震颤。

来的是凤城寒这让金羡鱼松了口气,也没再推拒,借着凤城寒的力从草丛里艰难地爬起来。

凤城寒只觉双臂一沉,他虽闭着眼,仍然能感觉到一阵炽热的、沉甸甸的芳醉花香。

少女浑身柔软得简直像一团棉花,两瓣嘴唇吐息急促,气若幽兰,芳馨湿润。

金羡鱼这个时候根本无暇去留意凤城寒。或者说不敢留意,在蛊虫的作用下,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凤城寒是如此的……诱人。

他双眸紧闭,愈发衬得鼻梁高挺,唇瓣优美。

举手投足间,恰如兰泽芳草间的君子。玉仙之身,水精洞彻,隐约含着一段冷意,但这段冷也是清净的,含蓄的,无侵略性的。

靠近时并不会冻伤,似乎只会被水波柔和地环抱,沁凉滚烫焦渴的肌肤。

凤城寒想要找个话题,然而平日里寡言少语,遍寻肚肠竟然也不知说些什么,不由失落微恼。

“梅道友?”

“凤道友。”少女嗓音有些沙哑,“你别说话。”

凤城寒忽地慌乱了,一紧闭的双眼使得感官更为敏锐,少女嗓音微哑更如在耳畔轻轻磨蹭着耳垂。

金羡鱼苦笑。所以说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未觉醒前她前脚刚给谢扶危下了催情蛊,后脚自己就中了合欢宫的蛊毒。

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她郁闷地又咬了一口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按理来说,她应该顺水推舟,比如说满脸晕红,嘤咛一声,软倒在怀里什么的。

凤城寒应该也不会拒绝她。

可对方如此正直,对他下手她实在有点儿难为情。

不及深思,金羡鱼旋即又被一波接一波的热潮冲毁了理智。

凤城寒:“你无恙否?”

金羡鱼:“不太好。”

她言简意赅,嗓音冷淡很多,言语里显而易见的回避与推拒之意令凤城寒都愣了愣。

弄花雨的蛊虫比她想象中要霸道许多,金羡鱼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怕再待下去她会像个强抢良家少妇的恶少一样推倒凤城寒。

未曾想,就在这时,一道龙吟猛然间响彻林梢!

金羡鱼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线雪白的刀光,如月下飞雪霰,林梢动寒色,一道持刀人影已轰然落地。

少年红发凌乱,额发低垂掩去了凤眼中晦涩难明的神情。

刀气纵横间,一道悍狠的剑气正劈开在金羡鱼足尖一尺不到的地方。

少年,或者说卫寒宵,那一双冷澈的凤眸里迸出了点儿恼怒、血腥的光芒。

呼地——

转动刀柄,对准了金羡鱼的方向,嗓音冷冷清清,不喜不怒,“喂,不是说,让你离他远点的吗?”

卫寒宵收了刀,看了一眼凤城寒,又看了一眼金羡鱼,抿紧了唇,拉着金羡鱼就走: “跟我走。”

金羡鱼脑子里嗡嗡直响,这算不算在捉奸?

走到无人的地方,卫寒宵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这是怎么回事?”

金羡鱼有气无力,皱了皱眉,不愿意说出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尤其对方比她小这么多。

卫寒宵面无表情:“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了吧,叫你离他远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着什么吗?”

少年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之前不与之计较,是因为还不算太讨厌,但只有师父,只有师父是他的底线。

“但是你不应该打算盘打到他头上来。”卫寒宵抬起眼,血红的双眼冷淡如冰。

金羡鱼:“如果我喜欢你师父呢?”

卫寒宵似乎有些焦躁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你的目的我不清楚,但你绝不可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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