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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赢了这么多场太过轻敌了?

她心里一紧,手上剑法一乱,被了空抓住机会,疾扑上前,五指成爪去抓金羡鱼小臂,厉声质问道:“你根本不是归云道人门下!你与白苹香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崆峒众人先是听了空说不是归云门下,后来又听到白苹香三个字,如坠迷雾,面面相觑,震动不已。

“白师叔??”

石燕晴怔怔道:“那和尚提到了白师叔??”

“梅道友是白师叔的弟子?!”

李平川也难得失态。

她本来就怀疑这少女是假托归云师叔的名号,若这少女真是白师叔的弟子,那一切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难道说这少女真是白师叔的弟子吗??

白苹香为人虽然高傲,却极为护短,崆峒门人与她有极深厚的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举一派之力硬要保她。

时隔多年,再听到白苹香的名字,不论金羡鱼是不是白苹香的弟子都已经不重要了,连同李平川在内,几个老一辈的弟子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金羡鱼只无措了一瞬,就立刻定了定心神,调整回来。

嗓音又清又亮,掷地有声,一边兔起鹘落地应付着了空,一边竭力释放出金刚护体的功法,笑道:“我曾得归云道人指点,白苹香也是崆峒派的,我们的功法有相近之处,这不是正常得很吗?”

了空上前一步,上下合劲,双臂下砸,大喊道:“你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算了!休想欺瞒于我——”

他这一砸,却突然感觉一阵禅门沛然内劲反冲!震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失声低呼:“你!”

这是无心相心金刚护体!!

金羡鱼笑道:“照大师你的说法,那我会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岂不就是你们采莲华寺善多罗尊门下弟子了?”

了空被她这么一说,竟当场懵住了。

“你……你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是从何处学来的?”

金羡鱼笑道:“大师信不信我不止会这一门禅门功法?”

了空性格虽然冲动,但本性真诚纯稚,被金羡鱼说得哑口无言,茫然呆立在原地。

这就无话可说了,她怕连累了慧禅师,鹰爪拳都还没使出来呢。

金羡鱼借此抢身上前,剑光如一点寒芒直刺了空心口。

这一招又与崆峒剑法有所不同,隐约风雪肃杀之气。

“剑四!!”

十二洞天中有弟子认出,不禁低呼出声。

这是洞真仙君谢扶危的剑法。

讲究聚力于一点,抱元守一,以一破百。

洞真仙君谢扶危为人淡泊宁静,这点在给剑招取名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不管威力多大,都一视同仁地叫做一二三四五。

金羡鱼语速加快了点儿,不容驳斥地笑道:“如何?我是不是又成了十二洞天弟子了?”

她近乎炫技一般的接连变招,在场各门各派面面相觑。

昨日那个疑问不约而同地再度浮现在众人心头。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究竟是谁?

说是崆峒派弟子,怎么采莲华寺的功夫也会?十二洞天的功夫也会?

这各家各派的功夫竟被她无比自然地施展开来,刚柔并济,巧拙相续,举重若轻。

了空兀自怔愣间,天星漏的玉家弟子却笑了一声,翩然落地。

“让我来试试?”

金羡鱼眼睫微扬,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唇角,脚下踏出乾坤八卦阵法,手一扬。

一片耀目的剑光滑过。

却又是玉家的逍遥剑法。

很快,这玉家弟子也和了空一样呆若木鸡。

至此,场中只剩下十二洞天的弟子未曾上场。

合欢宫众人的呆愣之情不亚于了空等人。

萧风月昨天败在她手下,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面色很不好看。

此时心念电转,抓住机会,一步踏上前,借机发作道:“十二洞天功法不比采莲华寺,鲜少外传,你也是从何处学来的?”

金羡鱼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鲜少外传,又不是从不外传,我一没偷二没抢,崇拜洞真仙君,自己对着留影石自学的还不成吗?”

萧风月哑口无言。

凤城寒本来要上前替金羡鱼解围,闻言脚步一动,又退了回去。

萧风月咬咬牙,“好!那你一直带着幂篱,遮头蒙面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啊。”金羡鱼嗓音轻快自然极了,“因为我长得丑啊。”

她大大方方:“我长得丑,毁了容,怕吓着人,所以就带了这个幂篱。怎么?女孩子爱美不愿意让别人对自己样貌评头论足也不行吗?”

周玉、孟雪奎、甚至卫寒宵,等见过金羡鱼真面目的,面色瞬间变得格外复杂。

萧风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俊脸又青又白,“即便如此,来路不明,蒙头遮面,还是蹊跷!”

金羡鱼本来还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这时,脚下大地突然一阵剧烈震动,宫殿摆簸,洞庭湖水奔涌,掀起万丈洪波,轰隆隆如有雷鸣。

宴厅立刻像洪波中的小舟一般,左右倾斜。

“发生何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各家各派悚然一惊,勃然变色,争先从座位上站起身,再也顾不上金羡鱼和萧风月。

金羡鱼距离门厅最近,受到的波及也最大。变故来得太突然,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灰头土脸地滚了几圈。

几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朝她的方向纵掠过去。

卫寒宵:“喂,你!”

弄花雨:“姐姐!”

周玉/孟雪奎/凤城寒:“梅姐姐!(梅道友)!”

黄老祖错愕之中,慌忙高声维持秩序。

两个青衣小童惶急地从厅外本来,跪倒在黄老祖身前,“老祖……外面、外面……”

话音未落,轰然一阵巨响。

剑劈洞庭!

浩淼大泽自湖心一分为二,洪波百丈间,一道身影忽然而落。

白发白瞳,鬓垂珠帘。

静静漂浮在半空中,长袍曳地,一滴滴水珠萦绕在其身侧,悬而未落。

来人一剑分劈洞庭,长袍、发丝、眼睫却未曾被这百丈洪波沾湿半分。

面容秀美,五官柔和,近乎如蓬莱仙子,纯白的眼眸透着股无机质的纯真冰冷。

脸能易容,但这剑意不会骗人。

这个剑意除却谢扶危之外,不作第二人之想。

可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对方这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剑意。

而是他的穿着打扮。

谢扶危没有穿那一袭白色麻布长袍,他银发垂落腰际,一身绛红色嫁衣,在风中猎猎飞舞,衣袂翻飞间,犹如绽放在枝头的桃花。

银发曳地,嫁衣如火。

他眼睫一颤,睫绒缓缓扬起,静静地俯视着宴会。

唇瓣动了动,漠然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嗓音柔和婉转。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