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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嘻嘻,“像元宵哥哥那样的?”

卫寒宵竟然也没生气,少年唇角弯出个嚣张的笑,冰红色的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伸手就给了冲天辫一个脑瓜崩。

“像你脑袋这么大的。”

金羡鱼这个时候已经隐约明白过来,《长生乐》里说过卫寒宵幼时常年流落在外,这可能是他当年认识的“亲人”。

不过卫寒宵拿出来的那个伤药,却远不止他轻描淡写说的那般平庸。

至少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剩下来的,即便是她,可能也要多跑几个任务才买得起,更遑论卫寒宵。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卫寒宵频繁跑腿接任务就是为了换这些东西,不说实话或许是怕老人家不要。

这轻松喜悦的气氛也感染了金羡鱼,她没戳破他善意的谎言,嘴角也忍不出露出个淡淡的笑,却看到卫寒宵的目光专注地在人群中扫过,像是在找什么人。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远远站着的她,露出个松口气的模样。

直接绰步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将她拉到了人群里。

“去哪儿了?”

金羡鱼摇摇头,没说话。

小屁孩儿们却“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汤圆儿!这就是你道侣吗!”

“就是修士说的道侣?!你从哪儿找来的?你们成亲了?”

老奶奶也又惊又喜地将金羡鱼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小卫你带姑娘回来了??”

还没等金羡鱼开口,卫寒宵的脸就腾地涨红了,大声反驳道:“不是,您别瞎说!!”

“这是我……”顿了顿,“朋友。”

和卫寒宵相比,金羡鱼表现得却大方多了。

摘了头上的帷帽,她抿着唇微微一笑道:“奶奶,你们好。”

四周顿时安静了一瞬。

金羡鱼一摘帷帽,周围老老少少差点儿看呆了。

少女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莞尔一笑,任由众人打量。

她站在桂花树下,乌发落了些细金般的桂花,落花满襟,目若点漆,眉若春山。眼神如秋水般明朗澄澈,好像漫落了一山的桂花。

她这张极具杀伤性的脸,哪怕在修真界也鲜少有人能出其右。

此时众人都被金羡鱼晃得略一失神。

老奶奶磕绊了一下,半天回过神来,立刻高兴得夸她长得漂亮俊俏,颜色好。

喜不自胜地拉着金羡鱼的手,又是夸又是摸,“欸,这从哪儿找的漂亮娃娃?”

那冲天辫小屁孩脸也红了,仰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了,不是道侣,是仙子!”

“汤圆儿才找不到这么漂亮的道侣。”

卫寒宵炸毛:“喂!!”

费了好一会儿工夫,金羡鱼这才和卫寒宵从众人热情的包围中脱身。

众人进了院子里,团团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说话。

金羡鱼其实对这种场面也略有点儿束手无措,犹记得当初她家来亲戚的时候,她基本都是往自己房间里一躲,门一关。

大方都是面对七大姑八大姨们练就出来的必备技巧,大多数时候她要么玩手机,要么帮她家母后打下手。

“这些都是我五六七岁的时候认识的。”坐在金羡鱼身边,卫寒宵嗓音微哑地给她介绍。

一边说,他一边帮着剥毛豆。

动作飞快娴熟,一夹一推毛豆就完好无损,圆溜溜地剥了出来。

“五六七岁的时候认识的?”

“具体不记得了,谁记得那么清。”卫寒宵捏着毛豆在指尖上转了几圈,切了一声,“后来我偶尔回来看看,也就认识了那些小屁孩。”

“那个奶奶,姓章,你就喊她奶奶就行。”

“那个冲天辫叫猪儿。”

“喏,那个叫罗汉果。”

“哦,还有那个,”卫寒宵淡淡地将剥好的毛豆丢进篮子里,“那个叫砖儿。”

和其他小说里的病娇人设不大一样的是,提起自己的悲惨童年,卫寒宵并没有回避和遮掩的态度,也没有怨天尤人,崩坏黑化。风轻云淡的模样倒是让金羡鱼多看了他一眼。

“当初我讨饭讨到了这儿,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到奶奶家厨房偷馒头,被抓了个正着。”

卫寒宵以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咬着毛豆说,“奶奶没打我,还收留了我几天。就这么认识了。”

“对了,这个。”他低下头,在脚边另一个篮子里找了找。

这篮子里装的全都是刚采的豌豆。

他想都没想,将豌豆剥了皮,直接塞到了金羡鱼嘴里。

“甜么?”

卫寒宵的动作实在太过流畅,金羡鱼回过神来的时候,淡淡的甜味在嘴里弥漫,水润润的,很是清口。

少年凑得很近,又卷又翘的睫毛历历可数,热热的呼吸喷吐在她肌肤上。

金羡鱼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拉开了点儿距离。

卫寒宵似乎也意识到了距离的不妥,他眼睫一颤,“刷”地收回了手,凤眸不自觉地扭了过去,看向了远方。

手上似乎还残存着唇瓣温软的触感。

卫寒宵藏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地微微痉挛了起来,他眉头跳了一下,伸出左手将不争气的痉挛的指尖按了下去。

姿势看起来就像双手背过去被教训的小孩子一样古怪。

可谓“身经百战”的金羡鱼对这种场景简直再熟悉不过,脑中警铃当当当直响!

她可不是卫寒宵,如今已经算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和主角团牵扯,成熟的大人就要将小屁孩的暧昧苗头掐死在幼苗期!

将板凳往后一拖,金羡鱼飞快站起身道,“我有点儿事先出去一趟。”

卫寒宵被她托凳子的刺耳声音吓了一跳:“你……”

袖子却被猪儿扯动了一下,猪儿神秘兮兮地看着金羡鱼远去的背影,“汤圆儿,这真不是你道侣?”

卫寒宵脸上一热,险些打翻了脚下的篮子。

白猫恼怒地反手又一爪子挠了过去,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般地道,“别乱说。”

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或许是。

“咸的”。

两个字,干净利落,猝不及防地跳入脑中,卫寒宵又是一怔。

而另一厢,金羡鱼却已经找到了驿站的商队,耐心地与商队谈拢了价钱,确定插她一个进去,到小仙州,一锭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