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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冷不热地斥责了几句,当众丢了脸面。淑妃实在不明白,当初不就是说让那个徐姑娘给自己作幅画,怎么就拂了太后的脸面,惹了她老人家那么大的火出来。太后的不喜只不过让淑妃多些烦恼罢了,可皇上的厌烦才是淑妃恐惧的。打她解了禁足起,皇上不但没翻她的牌子、没来瞧过她,就是淑妃亲自提了补汤去了皇上的书房

都被挡了回来。

伴君二十年,淑妃认为自己纵使红颜老去,皇上待她也会同旁人不一样,毕竟这张脸在宫里可是最特殊的。可如今她却不确定了。淑妃在宫里心烦意乱,她亲娘又来诉苦,哭哭啼啼地抱怨家里的胭脂生意。淑妃娘家并不算是鼎盛之家,她祖父不过是三品的通政使,也没什么实权,父亲叔叔都是捐的官,最大的也就一五品的虚职。可打家里出了淑妃后,赵家摇身一变也成了京城炽手可热的家族了,有送银子的有送铺子的,可最赚钱的还数家里的胭脂生意,因为那是

进上的。如今这以皇权为贵的年代,什么东西一牵扯上皇家,顿时高大上起来。赵家的胭脂也是如此,甭管好用不好用,宫里娘娘用的,那肯定差不了,赵家便靠这胭脂发了十几

年的财。可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内宫监突然传出话来,说宫里的进上的胭脂换了人家,以后和她赵家没关系了。赵家这些年也不知给内宫监的常庆山送过多少银子,往日见了都是哥哥弟弟的叫的无比亲热,这回常庆山虽也是面上带着笑,但却咬死了不松口,只说是皇上的口谕,没有商量的余地。赵家闻言唾弃不已,一个胭脂的小事,皇上会放在心上,欺负他赵家不懂行吗?从常庆山这打不开缺口,赵家又找了常往自家借银子的另一个太监苏盛。

苏盛倒透漏了几句口风,说是瑰馥坊接了这笔生意。这瑰馥坊赵家也知道,从乡下来的小铺子,好好的胭脂铺子还弄什么吃的,偏生一堆人捧场,每天都十分火爆,抢了赵家不少生意。苏盛好人做到底,又收了赵家银票索

性托盘而出:“这瑰馥坊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徐鸿达家的买卖,这徐鸿达也就罢了,偏生有个好女儿十分会作画,深得太后娘娘喜爱,三天不见就想的吃不下饭。”本来赵家想使些威胁利用的手段,一听说见天能见太后的人,瞬间就怂了,只得找淑妃娘娘帮忙。可淑妃禁了足,赵家不知递了多少牌子都没动静。一等三个来月,淑妃

娘娘好容易出来了,赵夫人赶紧就进宫了。听了赵夫人的一番哭诉,淑妃也皱紧了眉头,这些年她在宫里,也用了家里不少银子。更何况三皇子如今也大了,出宫建府后各项花销也不少,没有赵家的支援只怕三皇

子也要捉襟见肘。虽说赵家旁的生意也赚钱,可胭脂生意每年的盈利却占了一半以上,不怪赵家不重视。“又是这个徐嘉懿。”淑妃提起那个比自己年轻貌美又和自己长的相似的女孩恨得牙根痒痒,皇上对自己的冷遇让她不得不寻思,是不是皇上又瞧上徐家这个新的替身了。

无论是为了帮赵家,还是为了自己,都得将这徐嘉懿踩下去!

“这个徐嘉懿什么来路?怎么就这么得太后娘娘喜欢?咱家你侄女梦茹也会作画,不行叫她来宫里给太后瞧瞧,指定比那乡下丫头强。”赵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淑妃不耐烦地看了眼她娘,一个不识字的女人,平时帮不上自己的忙就罢了,关键时刻还光出馊主意:“你以为那徐嘉懿是只会画两笔画吗?她如今一幅画能卖上一两千两

银子,就这还都买不到呢。”

“我的乖乖,这么值钱?”赵夫人闻言咂舌不已,又嫉妒又恼怒:“那她整日作画去卖且不便宜,和咱家抢这胭脂生意做什么?”淑妃头疼地看了眼她娘,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淑妃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那丫头同我长的很像,但比我年轻还要俊俏,我怕皇上动了心思

。”此言一出,赵夫人顿时将胭脂的事丢到了脑后,淑妃是怎么进宫得宠的赵家是心知肚明。当年圣文皇后一过世,赵家的老太太就把肖像圣文皇后的孙女亲自放到身边教养

,从言行举止到走路坐卧无一不照着圣文皇后的样子学,因此才一路从昭仪越到淑妃之位。

“她比你还像那个娘娘吗?”赵夫人战战兢兢地问。

“我怎么知道?”淑妃娘娘有些烦躁,“我也没见过圣文皇后。”

赵夫人哑然了,她也没见过的,以她的身份,现在都不够单独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赵夫人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徐家那姑娘还进宫吗?不行让你祖母瞧瞧?”

淑妃叹了口气:“祖母那么大年纪,真不忍劳动她,可如今若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我心中实在难安啊。”赵夫人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

五日后,再一次进宫的青青就在福寿宫瞧见了赵家的老夫人。赵老夫人磕了头,顺势将话题拐到青青身上:“这是谁家的孩子?看着怪俊俏的。”

太后笑道:“你不认识她,这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徐大人家的女儿,我喜欢她灵透乖巧,是常让她进宫陪我,她在我心里就和我孙女差不多一样的。”

赵老夫人闻言脸上有些变色,只仍然笑着奉承道:“可见这孩子是真好,能让娘娘如此喜欢。”

说了些没营养的话,赵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去了孙女的宫内。淑妃娘娘一见祖母,不等她跪拜就抱住了她,使了个眼色打发人下去,亲自扶着她坐在东次间的榻上。

看着祖母灰败的脸色,淑妃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很像?”

看了眼孙女,赵老夫人回忆起当年那母仪天下的女人:“除了眼睛外,其他地方无一处不像。”

淑妃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过……”赵老夫人话音一转,淑妃顿时心里涌出一丝希望:“怎么?”

赵老夫人面上有些疑惑:“我瞅着太后娘娘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把她当孩子疼,没有想让她进宫服侍皇上的想法。”淑妃叹了口气:“太后娘娘是把她当孩子,可皇上就说不定了。我听说……”淑妃的脸色十分难看:“每当徐嘉懿在的时候,皇上总会找借口过去,我看皇上真是动了心思了

。”

看着年迈但十分睿智的祖母,淑妃脸上带了几分殷切和乞求:“皇上已经三个多月没来瞧过我了,祖母您得帮我想个法子!”赵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