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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初将庞勤春请来。

“怎么了?”庞勤春看见刁良玉被吊着就明白了缘由,他问叶文初,“叶医判,顶多也是失职,你这么吊着也不是事儿啊。”

刁良玉不承认他拿钱,故意将他杀验成意外死亡。

叶文初盯着庞勤春:“所以,失职也无所谓?”

庞勤春一愣,想说做事都会有失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看叶文初的脸色,什么话都不敢说。

“算、算了,叶医判您看着办吧。”

他管不了,不和叶文初对着杠上。

“我看着办,就是先将他收押。”叶文初告诉庞勤春,“不但他,余三也是。如果你们觉得我办的不对,欢迎告我。”

刁良玉一直骂,就是不提告她,因为都知道,理在她手里。

“不过,我也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你可以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叶文初道,“你怎么处罚,我就管不着了,毕竟我也不是府衙的人,我没有权利处置你。”

“你也知道你没权力,那你还把我吊起来用刑?”刁良玉吼道,“放我下来!”

“我还没说完。我没权力,可庞大人有!”

她的意思,她能让庞大人处置他。

庞勤春目光闪烁,如果叶文初逼他,那他肯定处置了刁良玉,本来刁良玉也有错在先。刁良玉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咬牙切齿地问叶文初:“我说了你又能怎么样?”

“你能查到凶手,将她绳之以法吗?”

叶文初用鞭稍敲了敲刁良玉的胳膊:“我能不能是我的事,你说,并出来作证就行了。”

“我可以告诉你,是长宁郡主身边的念夏让我随便走个过场。”刁良玉道,“你要怎么查都行,但我不可能给你作证。如果我被除名丟差事,至少我还是个人,可如果我作证,我就得做鬼了。”

说完,他就闭嘴不说话了。

“放下来吧。”叶文初吩咐杂役,将刁良玉关押起来。

叶文初也没有多留,回了顺安康。

“不好查吗?”闻玉给她倒茶来,叶文初点头,“没什么大的线索,刁良玉是招了长宁郡主身边的丫鬟吩咐他的,可是,他至死不作证,我一时心软放了他。”

闻玉被他逗乐了:“你心软?”

“嗯!我都没认真打他出气,我都觉得自己心慈手软。”叶文初翻着刘贤和张秀莹的随记本,“一对有情人,生生被拆散,可惜了。”

闻玉拿了张秀莹的本子翻着:“字倒是不错。”

“嗯,刘贤教她识字,说将来做诰命夫人不识字会被人笑话。”叶文初翻刘贤的这本,从前往后细细的翻看,和早上没什么区别。

“师兄,去年有春闱吗?”叶文初奇怪道,“姚子邑说明年春闱,那为何去年也有?”

闻玉也不知道,他们不在京城,也不读书考学所以不太关注。

“去年有,但本来是没有的。”姚仕英道,“是因为平顺十三年春天北方雪灾严重,一直到二月底还下了一场雪,影响了一些考生,所以十四年补办了一场。”

又问道:“是这位刘公子写的吗?他是读书人,应该最关注这些了。”

“是的!”叶文初觉得,这大约是刘贤死前没多久的事,不过,刘贤平顺十三年没考,那他十四年有没有考?

不对啊,如果刘贤去考试了,考得上,也不至于配不上长宁郡主,考不上就再考啊,太后何至于杀刘贤?

想笼络沈翼的手法也不是仅有将长宁郡主嫁给他联姻,姚家还有别的小姐,再封个郡主就是了。

再说,沈翼那时候对于太后来说价值并不高,否则也不会让沈翼单枪匹马去从化削陈王。

太后杀刘贤,真的只是阻挠一对有情人?

“马玲,你去刘贤家和他父母确认,他十三年的春闱和十四年的补考,有没有参加。”

马玲跑去问,闻玉不解道:“有什么联系吗?”

“不知道。查案就是解惑的过程嘛。”叶文初接着翻了一会儿,马玲回来了,道,“他爹说,平顺十三年的那场他没有参加,好像是京城学子太多,他没拿到那届的名额。”

“十四年那届,是姚三爷帮他拿到了。刘贤爹也说,这里面有郡主的功劳。”马玲继续道,“但好像没有考上。”

春闱是每年二月初九到二月十五,共三场结束,而刘贤是二月二十四出事的。

放榜前他就死了。

“想看看他考试考得如何,七步成诗肯定很厉害。”

“这可能不行,卷宗都是封闭的,方便过后查阅,除非是极好的文章,会流传出来!”姚仕英给他们解说有关于春闱的细节,叶文初第一次这么细致的了解这件事。

“还真是复杂。”

姚仕英点头:“这对众多寒门学子来说,是唯一改变人生的途径,不复杂力求公正,也太让人寒心了。”

“也对。”叶文初靠在摇椅上,拿着半圈镯子发呆,八角给她捏肩膀,催她,“您快开动脑筋想想,别聊春闱了。”

“和案子又没有关系。”

“师父,您说长宁郡主知道了我们查这个案子了,她会不会恼羞成怒来找我们灭口?或者,找刁良玉灭口?灭口张家人?”马玲道。

叶文初白了她一眼:“你会吗?”

“不会。这太蠢了,又不是她亲自杀人。要是我,我连张秀莹都不会杀,犯不着啊,一个村里丫头,根本不用放在眼里。”马玲说完,叶文初忽然坐起来,她吓一跳,“我说到重要的话了吗?”

“我给了您厉害的提示?”

叶文初让她闭嘴:“你们看,这个镯子上断的截面是不是过于平整了?”

“我看看。”闻玉拿去看,点头道,“嗯,截面被磨平了。”

大家都不懂,八角道:“磨就磨了有什么内涵吗?”

“去姚家别院!”叶文初道,“那个柴房,很可能会给我们线索。”

如果柴房没有,她就把那口井抽干,看看井里有什么。

“到底为什么?”八角追着出去,闻玉喊田雨,“你去瑾王府喊乘风或者谁,跟着四小姐去。”

田雨赶紧去王府。

“闻大夫。”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位男子,闻玉看见对方,笑着道,“徐太医,您请坐。”

徐茂今年五十一,和苏太医一样任副院正,和闻玉刚认识。

这边,叶文初找了外援,把在外念经的圆智拉回来。

“你就在门口望风,如果两个婆子回来,拦住他们。”叶文初道,“我在里面可能会待的久一点,你切记拖延,等看到我后,你再离开。”

“任务这么艰巨吗?”圆智问道,“有没有好处?”

叶文初道:“请你吃饭,我亲自下厨!”

“阿弥陀佛,妥了!”圆智道。

叶文初刚爬墙进院,下面有人托她的腿,回头就看到沈翼站在下面,她扬眉道:“你怎么有空来了?”

“闻大夫让田雨去喊乘风,我也顺道来了。”沈翼道,“后面有个小厮跟着,我让人用车将他掀沟里去了。”

叶文初坐墙头拉八角和马玲。

“是长宁郡主的小厮,”叶文初和沈翼说她这两天的收获,“对于她来说事情不大,没狗急跳墙。”

沈翼问她来这里找什么。

“不知道,去曾经可能关过张秀莹的柴房看看。”

他们去了柴房,乘风也随后了。

柴房里堆着柴和炭,乘风道:“两年多,估计很难有什么。”

“把靠墙的柴全部移开。”

大家将柴全部移开,叶文初和众人道:“找墙上被人写的字。用这个……”

她将半圈手镯给大家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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