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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后,司徒晟猜测,杨毅在那,会不会不止一处房产,并且将母亲安置在那。

所以他已经给廖静轩去信,让廖静轩在那里安插人手。待杨毅再次去北地,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出母亲的藏身之处。”

琳琅知道司徒晟的打算,所以她准备的补品中,有几包安神的药材甚是考究,请了宫内的御医按病症配方,用料也不甚常见。其中有南地的奇珍蛰虫,与安神的紫石英烹煮后,气味特殊,让人忽视不得。

就算到时候没有跟踪到杨毅,只要他能将那些药材送给温氏,等到煮药的时候,气味蔓延,也许可以让廖静轩四处游走手下发现蛛丝马迹。

不过现在一切都是未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看着司徒晟每次见完杨毅之后,痛苦得不能自抑的样子,楚琳琅真恨不得立刻找到温氏,替司徒晟解开最大的桎梏。

一时二人无语,只是在床榻上相依偎而无眠,彼此都担忧着对方的前程,唯有十指紧紧缠绕。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琳琅轻声道:“我会将母亲先送去岭南的庄园,不过我不会走的,你在哪,我便在哪!”

这是她最终的决定,也不容司徒晟反驳。

司徒晟若不同意,也管不得她。她大活人一个,就算将她押到海角天边,她也有法子回来!

听了她这么任性的话司徒晟直觉想要申斥她胡闹。

可在一片昏暗中,一个温热娇软地身体已经不容置疑地压住了他,司徒晟的薄唇再次被琳琅的热情填满……

待得一吻作罢,琳琅不容辩驳地在他的耳边道:“别跟我犟,你要是敢将我推得太远,信不信我以后都不要你了……哎呀……”

看来那一句“不要你了”彻底捅了某人的逆鳞,原本在上面霸道宣誓的小娘子,被彻底掀翻了下来。

司徒晟单手按住她,眼睛里露出了霸气凶光:“你敢不要?”

然后他便用行动告诉她,此时跟他缠着一起,就别想再轻易甩掉他了……

一时琳琅银铃般的笑声,驱散了满室阴郁。就算前路难行,最起码他们现在并非一人面对。

边关用兵,皇寺的祈福烧香也不能断。

太后也想着再做场法事为国运祈福,

琳琅作为御赐锦鲤,自然也得跟着灵云大师排香布阵。

不过她在皇寺倒是看见了那个司徒晟同父异母的弟弟陶赞。

他在皇寺领了闲差,做主持祈福的寺官,做法事时,自然也得到场。

楚琳琅虽然无意跟他说话,可是因为知道他是司徒晟的弟弟,难免好奇地多瞟看了几眼。

这个弟弟跟他的兄长可长得没有什么太像的地方。这个陶公子看起来更斯文纤细了些,就是个没有长开的少年郎君。

可是她这几眼,却勾来了陶赞说话。

待上香完毕,寺僧们开始焚香祷告时,陶赞跟在了新梅安人的身后出来,顺便问她:“我身上是有不妥吗?为何你总是看我?”

楚琳琅起初没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直到陶赞又跑到她旁边问了一遍,她才恍然转头。

这位公子,还真冒失!

就算她方才失礼,多看了他两眼,他也不该在这等场合,追着问自己啊!

听说陶慧茹对她的这个独子甚是宠溺,当初因为怕别人说他的身世闲话,好像书院都没怎么去过,一直在家请大儒授课,身上似乎有些……不谙世事的活泼。

陶赞并没有察觉自己失礼。在这满是光头的地方,连跟他年纪相仿的说话人都没有,他整日里憋闷极了。

难得今日举行这么隆重的法事,还来了这么多新鲜面孔,他也有些活跃起来。

而且这位新梅安人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灵动的双眸在直直望向他时,恍惚珠蚌被撬开般,刹那的芳华珠光就这么直直映入了他的眼中。

他平日从不关心母亲的交际,更不知母亲跟这位楚娘子的恩怨纠葛。

陶赞便如书院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般,全凭着坦荡得不知深浅的心思,毫无顾忌地跟这位美丽的女子打着招呼。

可惜楚琳琅早就脱了青春懵懂,对于陶公子太过热络的态度也有些敬谢不敏。

眼看着陶公子紧随不舍地问,她只能矜持笑道:“奴家平日总爱愣神,神游的时候,自己都不知自己在看什么。若是对陶寺官有冒犯之处,还请多担待。”

陶赞听了却连摆手道:“哪里会怪楚娘子,我可是听说了你在绿洲救下女学师生,又勇斗荆国恶使的事情。原先我还以为,你是个膀大腰圆的女子,没想到竟然这般纤弱,真让人不敢信。”

虽然以前琳琅参加过陶慧茹的雅集,可是那时人多嘈杂,陶赞并没有注意到琳琅。

而如今在寺庙一群僧袍的映衬下,琳琅这颗明珠就让人忽视不得了。

眼看着琳琅并没有往饭堂走,似乎没有吃斋饭的意思,也不太饿的陶赞干脆亦步亦趋,跟在楚琳琅的身后,不停问她家乡何处,家中可有父兄姐妹一类的话。

楚琳琅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问陶赞:“……不知寺官的父兄健在?”

她这番出言尖刻,就是想让这有些缠人的年轻人适时尴尬,知道避一避嫌。

陶赞果然有些尴尬地愣住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楚氏是从外省而来,并非京中老人,哪里会知道他的曲折?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觉得尴尬,只毫无愧色道:“我家早年有些变故,所以我随母性,从陶家的族谱!”

楚琳琅恍然慢慢点头,目光慢慢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道:“我倒是有父有兄,久久不见,也是思念他们,有时候想写写家书,奈何字写得太丑,每次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他们此时正在偏殿一处临时搭建做法事的凉棚里,棚里桌上,倒是放着记账用的笔墨纸砚。

陶赞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因为他的字写得甚好,也有心在这位安人面前卖弄,马上说道:“这有何难?你来口述,我帮你写!”

楚琳琅一听,连忙谢过陶寺官,然后坐在了陶赞的对面,稍微斟酌一下道:“兄长安好?我虽思念着你和父亲,奈何如今身不由己,困顿京城,无法在父亲跟前尽孝,然我一颗心思,却全系在你之身上,恨不得弃暗投明,早日助兄长一臂之力……”

写到这,陶赞抬头道:“楚娘子,你这‘弃暗投明’用得不太妥吧?不知你父兄是做什么的?”

楚琳琅面不改色,随口胡诌:“我家是世传的盐商。家里的祖训,除了卖盐,余下的都不是正经营生!我如今在京城卖杂货,在父兄的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呢……怎么?陶寺官,嫌弃我底子浅薄,用词粗俗?”

陶赞哪能如此唐突佳人?他连忙表示若是如此,“弃暗投明”用得是好极了!

如此这般,一封情真意切的家书便写好了。

琳琅看了看,心满意足地收起家书,转身便要告辞离去了。

陶赞觉得,剩下的流程也有人跟,他也不必留下,倒不如陪送楚娘子一起出皇寺,他也好早点回家。

于是剩下的一路上,这位年轻人依旧秉承着天生自来熟的喋喋不休,跟楚娘子热络聊天。

楚琳琅只能强自忍耐,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想要快点下台阶,上马车,摆脱这位。

可是陶赞恍然不觉,还在追问下次法会的时候,楚娘子会不会来,他看她今日持香的手法不太对,下次可以拨空,好好指点一下楚娘子祭祀的要义。

就在少年喋喋不休的功夫,台阶下突然传来了厉声呼喝:“陶赞!还不快些过来!”

楚琳琅往下一看,只见陶慧茹正立在马车前,面色难看地瞪着她。

陶赞一看到母亲,便如欢快的鼠儿见了猫,一下子便蔫了。

他只能提着官服的下摆,连忙下了台阶,气闷道:“母亲,你怎么又来接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让你来亲自接送,被其他同僚看了像什么话?”

陶慧茹此时不想跟他废话,只是微微瞪眼道:“上车!”

陶赞忍不住回头看了楚娘子一眼,生怕母亲又说了让他在佳人面前下不来台的话,便气哼哼地上了车。

陶慧茹一脸师太凌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对楚琳琅道:“楚娘子,容得去一旁的林子走走,我有些话要跟你讲。”

自从知道了这陶慧茹洞悉了司徒晟的隐秘身世后,楚琳琅也想找机会探探这陶慧茹的底细。

所以听了她的提议,楚琳琅也从善如流,做出了“请”的动作。

待入了一旁的竹林,陶慧茹虚伪的客套也有些挂不住,腾得转身对楚琳琅冷声道:“我的赞儿虽然金尊玉贵,从小娇养出来,有些天真不谙世事,可只要有我这个娘在,那些心存腌臜的轻浮妇人就休想要近她的身!”

这个女人,惯会用姿色勾引男人。难不成她对自己怀恨在心,便要勾引她的儿子来挟私报复?

楚琳琅听了这么刁横的指责,忍不住微微冷笑了一声。才醒悟陶居士方才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原来在这陶慧茹看来,那陶赞这么一路跟随着自己说话,是她这个“轻浮妇人”在特意勾引她那天真无邪的儿子啊!

想到这,楚琳琅也不再对她客气了,冷冷反驳道:“陶居士的这话,就让人费解了。若是心存腌臜的轻浮妇人不能近贵公子的身,那缘何你这样的,能安然呆在他的身边?难道你不怕带坏了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