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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顿时怒了,“你不在意南秦江山,当我在意?与你不相干?就一定与我相干?都是秦氏子孙!大不了死了一起拿南秦江山陪葬!”话落,他猛地一挥手,“来人,将秦铮给朕拿下。”

御林军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闻言齐刷刷地将秦铮围在里面。

秦铮面色不改,“好,有魄力!爷不喜欢被活捉问罪,有本事就让御林军放箭!”

“放箭!”秦钰大喝。

御林军大惊,犹豫了一下,齐齐拉弓搭箭,对准秦铮。

“皇上,万万不可啊!”英亲王上前一步,一把拽住秦钰。

秦钰甩开英亲王。

右相又连忙上前,“皇上息怒,万不可放箭啊!”

秦钰打开右相。

永康侯又上前,“皇上,千万不可放箭,芳华小姐还在铮小王爷手里啊。”

秦钰打开永康侯。

右相站稳后,推了一把左相,低喝,“你不是自诩忠臣吗?还不上前劝说?若是今日铮小王爷真死了,皇上和他共同有同心咒,谁也活不成!这南秦江山可就真的完了。”

左相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立即上前,一把抱住了秦钰的大腿,“皇上,您息怒,这箭放不得。您想想南秦江山的千万子民,您想想好不容易盼着您继承了皇位的太后,您想想先皇临终前的托付?你想想……”

“滚!”秦钰一脚踹开了左相。

左相着着实实地被秦钰踹了一脚,踢开了。

群臣齐齐大骇,从来没有见过温润如玉的皇上发过这么大的怒意,一时间齐齐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秦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依旧冷声地怒道,“放箭,听到了没有!”

御林军见这个架势,齐齐咬着牙关拉弓搭箭,一时间,弓饱箭满。

“皇上息怒!”压抑中,一声尖着嗓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一边跑,一边气喘,一边大声喊,“千万别放箭,老奴这里有先皇临终留的遗旨。”

群臣一听遗旨,齐齐地转过了头去。

只见来人正是在先皇身边侍候的大总管太监吴权。

吴权跑得一身是汗,到了近前,顾不得喘息,给秦钰见礼,“老奴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钰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吴权,冷声问,“先皇遗旨?”

吴权点点头,“回皇上,是先皇临终前留的遗旨!”

“一派胡言!”秦钰大怒,“先皇临终前,朕一直守在床前,如何会有遗旨?”

“皇上,老臣不敢虚言,是在您回京当日,皇上听闻您带着芳华小姐回京了,特意留下了遗旨,嘱咐老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关头,老臣无奈,才请出了先皇的遗旨。”吴权连忙道。

秦钰冷眼看着他,“什么遗旨?”

吴权跪在地上,从袖中拿出一副明黄的卷轴,“容老臣宣读。”

“给朕!”秦钰伸手。

吴权依旧展开圣旨,见秦钰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遗旨递给了秦钰。

秦钰接过遗旨,当看向内容时,脸色忽明忽暗,忽青忽白,来回变幻,过了许久,他冷冷地将遗旨扔回到了吴权的身上,抬头对秦铮怒道,“父皇果然还是向着你。”话落,转身有些恼怒压抑地走了。

群臣见秦钰离开,都面面相耽,不知道先皇的遗旨写了什么。

吴权胆战心惊地接过遗旨,看了已经走了的秦钰一眼,大声地宣读,“奉天承运,先皇诏曰:朕今日一觉醒来,方觉以前种种作为,诸事都不甚妥当,尤其对于谢氏,确有不公。奈何虽觉晚矣,但已无力回天。尤其这数日以来,神思更是大多昏聩。以前种种,论功论过,自有后人评说。唯有一事,朕思之念之,放心不下。便是朕两度下旨赐婚,一度下旨废婚的婚事儿,唯秦铮和谢芳华。将儿女婚姻戏耍做儿戏,实属贻笑大方。今朕收回休书圣旨,以罪己诏之绝笔,告知天下。秦铮与谢芳华仍是夫妻。自此,若是二人再有不和,自愿做和离,不为朕之过也!后世任何人,此诏之后,不得干涉二人之事,包括新皇,此一事了,朕方可安心闭目,魂兮佑我南秦繁盛永昌。钦此!”

遗旨读罢,群臣欷歔。

英亲王、左右相、永康侯等一众朝臣,谁也没料到先皇竟然留下了这样的遗旨。

实在是出人意料!

吴权将遗旨调转过来,让众人逐一看清。

众人过目后,看清的确是先皇遗旨,上盖着先皇的印信和国之玉玺。

齐齐想着,今日这个当口,先皇留下了这样的遗旨,明显是帮了铮小王爷,将芳华小姐还给了铮小王爷,她还是英亲王府的儿媳妇儿,还是铮小王爷的妻子,怪不得新皇会大怒而去。

群臣又暗暗地觉得,无论铮小王爷如何张扬轻狂,嚣张跋扈,先皇确实从来不曾真的怪罪他。一直以来多有纵容。如今为了他,竟然留了这样的遗旨,还以罪己诏的形式昭告天下,连先皇最在意的千载名声也不要了。

群臣齐齐叹息,不过也庆幸,幸好有先皇这样的遗旨,才免除了皇上和铮小王爷这一场血雨腥风。若是没有这道遗旨,真不敢想象后果。

如今的南秦,新皇刚刚继位,实在经不住这样大的波折了。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冷嘲道,“皇叔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话落,看向秦钰离开的背影,冷声道,“不过他可不是向着我,而是为了南秦的江山。”

秦钰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消失了身影。

秦铮抱着谢芳华,不再多待,向外走去。

御林军立即收起了弓箭,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秦铮走了几步,打个了口哨,他早先骑来的那匹马顿时跑上前,他抱着谢芳华翻身上马,纵马离开,不多时,踏踏的马蹄声便出了皇宫,向宫外而去。

英亲王还没来得及喊住他,他人已经走远,他回过神,见英亲王妃已经醒了过来,正由春兰陪着坐在地上,他连忙走过去,“你怎么样?可还好?”

“死不了。”英亲王妃没好气地道,“这个臭小子,吓死我了,他要是真死了,我也不活了。”

“他就是混账!”英亲王恼怒,“他若是死了,也是活该!你不活什么?”

“他再混账也是我的儿子!比你有本事多了!这么多年,你为了南秦江山,一个屁都不敢放。我儿子若不如此,如何能夺回媳妇儿?”英亲王妃拍拍屁股站起身,对春兰招手,“小王爷是不是回府了?快走,我们赶紧回去。”

春兰点点头,连忙上前扶住英亲王妃。

二人也不管英亲王,匆匆向宫外走去。

“都是被你给惯的!”英亲王在她背后道。

英亲王妃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

英亲王摇摇头,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左右相等人。

左右相等人相顾无言,今日新皇登基,闹出这一场事端,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