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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她倚着墙壁,一动不动,呆呆的站着。

他伸手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嘟声大概响了一下,对面就接了起来,“纪总。”

“查一下云山别墅的监控,把出租车司机揪出来。”

“好的,纪总。”

车子是在二环高架发生的侧翻,从高架冲了下来,当时司机已经不在车上,只有肖梦一个人。

很显然,司机是在监控盲区把肖梦打昏,然后用什么东西控制了油门,车子一路向前开,直到撞上了高架桥的护栏,才发生了侧翻。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么可怕的心机和手段,能让他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姜檬。

上次他深夜驱车会纪宅找晗儿,就是想跟她聊聊姜檬,可却被奶奶撵了出来,什么都没说上。

过去,他因为晗儿,对她一忍再忍,这一次,简直是死性不改。

如果再这么下去,他怕哪天晗儿会被她的唆教后,成为第二个姜檬。

将手中燃尽的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迈着大步,朝着呆站在那里的女孩走了过去。

听到男士皮鞋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她抬起头,茫然又无措的看过去,好几秒后,才从迟钝的神经中,找回自己。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晚上还要坐飞机离开林城,别耽误了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两点钟,他的飞机是晚上的七点钟,不算上他回纪宅和家人告别的时间,还有路上耽搁的时间,可能只剩下三个小时不到,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在这里,毕竟已经是现在这样了,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已经无力回天。

“我以为在林嫣的这件事情上,你已经默认了会继续跟着我,而且,你看我像是那种女人随随便便利用完,就可以轻轻松松甩开的男人?还是你觉得我帮你,是理所当然?”

她知道,有了孩子这个羁绊后,两人很难真正分开,即便他们之间不谈情不说爱,只能剩下利用,他也不会放开她。

这是借口,也是唯一不放手的理由。

乔漫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的绞在一起,声音透着几丝缥缈,“自古江山美人难两全,纪先生,小心栽在美人手里。”

“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乔漫在他深深的眸光中,别开眸光,“我只听说过红颜祸水。”

“即便是祸水,我也愿意。”

“随你便。”女孩眉眼低垂,看着地上的影子,“但前提是,我不会跟你去京城。”

既然不能一刀两断,那就慢慢断,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可以!”

没想到男人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她,女孩睁大眼睛,深黑干净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很不可置信。

男人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撑在她的头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皙尖细的小脸,“没有办法,你不想去京城的话,我只能留在林城陪你。”

“怎么可能?”

那是他拥护的政治势力的首领的调遣令,相当于未来总统的分量,他怎么可能说不去就不去?

“每个人都有半年的产假时间,我多请了三个月,也就是说我有九个月的时间,可以陪你到孩子出生。”

有了孩子,她就多了新的牵绊,到时候即便她想离开,也离不开。

这个男人,从来都在运筹帷幄。

“我不需要你陪。”

乔漫觉得男人的呼吸越靠越近,甚至带着灼人的温度,她拼命的往后缩,音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漫漫,你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所以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跟我去京城,虽然陌生点,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另一种就是我留下来陪你到孩子出生,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再去京城。”

男人的俊脸在眼前逐渐放大,她偏开头,同时伸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阻止他继续靠近,“好,我知道了,你往后点。”

“嗯,好!”

男人退回去,解开了对她的包围。

呼吸虽然顺畅了不少,可脑子还在麻木当中,几乎没什么思考能力。

因为手术的时间比较漫长,乔漫的低血糖刚好一些,不适合久站久坐,为了不让她重复发作,纪云深强行把她从医院带走了。

路上,有车载电话进来,他按了接听键,下一秒,那端柔软甜美的女孩声音就传了过来。

“阿深,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是纪晗,她的声音已经没了醉酒后的慵懒和沙哑,只有带着颤抖的破碎。

“你在老宅等着我,我一会开车回去找你。”

“好!”

挂断电话后,他习惯性的瞥了一眼副驾驶的位置,女孩已经阖上双眸,似乎进入了睡眠状态。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看到她张开嫣红的唇,吐字清晰,“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不是也要和奶奶他们说一下你暂时不会去京城的事情吗?”

“我以为你现在不想见到她。”

“嗯,我也不想见到你。”

“……”

“可惜,你这辈子早上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只能是我。”

乔漫,“……”

……

半个小时后,烟灰色宾利车子稳稳的停在了纪宅的停车坪前。

这两天的天气不错,尤其是接近傍晚时的云霞,几乎将整个天空都渲染成淡淡的红色,带着冬日特有的美丽。

男人迈着长腿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门边,非常绅士温柔的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垂在身侧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就听到女孩清丽的声音,响在傍晚的风中。

她说,“纪云深,我真的很想知道,在我,纪晗和奶奶之间,你会怎么选择?”

她虽然还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但有一部分已经可以猜想到了。

纪云深一直隐忍不发,除了那个人他不想动,也不能动外,大概还有那么一点希冀在。

希冀那是下不为例的最后一次。

但有些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从来不用选择,也不需要选择。”

“是吗?”乔漫歪头笑笑,及肩的长发飘散在空中,有几缕遮住了眉眼,“可这并不是一个多选题,而是一个单选题,相信我,到最后你还是要选出一个来。”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乔漫收敛了精致面容上的笑容,只有眉眼处浮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如果你觉得这么理解,可以让你的心里更加不好受,那么就当我在幸灾乐祸吧。”

“我难受,你开心?”

“准确一点来说,是非常开心,毕竟生活已经这么不如意了,有你陪着我不如意,瞬间就会觉得风轻云淡,天高地阔……唔。”

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可下一秒,口鼻就被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占据,甚至愈演愈烈。

他的吻很凶很重,带着以往特有的侵略和霸道,甚至还带着那么点故意欺负和蹂躏的味道。

他的双手很轻易的就环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并隔着厚厚的衣服,放肆的揉捏着她的腰侧,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会把她就这么办了,可就在这个想法刚刚冲出脑袋,他就停止了这个吻。

她浑身都软了下来,被他带到了怀里,“漫漫,你知道么,故意说话做事折磨一个人,往往会让人觉得她更在乎。”

“你可能想得太多了!”

女孩的声音带着被欺负后的柔软,甚至让人软到心窝里。

“是吗?可是我觉得是我想得太少了,如果多想一点,可能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如果他没有给她那场盛世婚礼,如果他可以做到像以前那样对待她,或许他们真的就可以细水长流,走到彼此生命的尽头。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

纪宅二楼尽头的房间里。

纪晗坐在窗边发着呆,直到那道烟灰色宾利车子闯进视线,才将她从无边的深思中拉扯回来。

她看着男人下车,亲自给副驾驶座的女孩打开车门,两人好像吵了两句嘴,然后男人就弯腰吻住了女孩喋喋不休的嘴。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爱情对她来说,就是生命的全部。

即便她看起来诚惶诚恐,卑微如尘埃。

但越是看起来漫不经心,就越是刻骨铭心。

檬檬常常跟她说,让她搏一把,她也总是在犹豫徘徊。

再加上顾西沉的威胁,她也常常会在两人之间觉得难过,像是在被不断的拉扯,难以抉择。

她看着手中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突然觉得过去的那些痛苦难过和不堪,都是一场笑话。

有什么难以抉择的呢?都已经是最糟糕的样子了,也不怕更糟糕一些了。

那么她就搏一搏,反正已经失去过了,也不怕再失去。

纪晗冷冷一笑后,从窗前站起来,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拉开房门的时间,和纪云深牵着乔漫进入客厅的时间,几乎是同一秒钟。

她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周兰清满是欣喜的声音,从楼梯口的方向传过来,“小深,你怎么回来……”

后面的话语,情绪明显的低了下去,大概是看到了后面的乔漫。

她走过去,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看向对立而站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