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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远山笑着用手捉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亲:“但人还是很老实的。”

沈葭“噗嗤”笑出声来,将手从他掌中抽离出来道:“好了,知道你累的不轻,方才我已在灶房烧了水,洗一洗吧,虽说天热,但温水终究比凉水解乏,今儿个就别去溪边洗了。”

“全听娘子的。”侯远山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直盯得沈葭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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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屋中一间不大的小隔间里,侯远山在浴桶里洗着澡,沈葭站在后面帮他搓背,想到今天的事她忍不住叹道:“如今干娘家的麦子解决了,也不知王大娘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这种人,正经的事情上也要搅合着耍无赖,也是够烦人的。”

侯远山笑了笑:“她这种人眼皮子浅,只看当下,在村里一直都是这个德行,众人厌恶,倒也不会过于在意。今日这事若说起来,还是高家的作为惹人争议。麦场上出了这样的事,高家作为里正,大伙儿不可能没去通知他们来解决。”

沈葭想了想:“这倒是,不管高家是个什么想法,来生大哥和浣姐儿到底还没真的退婚,今日这事他们作为里正不出面的确说不过去。唉,也不知浣姐儿和来生还有没有希望。”

“这种事,关键还得看高家的意思。”侯远山说着从浴桶里站起身,接过沈葭手里的干帕子擦了擦身子,随手将一旁放在木墩儿上的净衣服拿来披上,又见沈葭还在愣神,上前握了她的手,“别多想了,如今不还没成定局吗,一切都还有转机。”

沈葭回神,轻轻点了点头:“你也累了,今天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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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葭醒来的时候侯远山还在睡着,她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思索着也该起来做饭了,便小心翼翼的将侯远山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拿开,蹑手蹑脚的准备起身。

结果刚起身准备从他身上翻越过去,整个人却突然被他伸手一拉,顺势跌趴在了他的身上,她惊得正要大呼,却又被他一骨碌翻了个身压下去,嘴巴顺势堵上了她的檀唇。

沈葭方才起来时本还有些睡意,如今被他这么一翻腾睡意顿时惊得一丝也没了,认命的被他捉住腻滑柔软的粉嫩舌尖,拼了命的吮/吸着,似要将她口中的汁液尽数卷走一般。

好半晌,他方才松开了她的唇,又见她的唇瓣上如今被自己吸得嫣红饱满,宛如在水里浸泡过的红色玛瑙,晶莹通透,让人看了便极有食欲。他忍不住又俯首过去用舌尖扫噬几下,目光温柔似水:“小葭真好。”

沈葭听得红了脸颊,伸手推着他:“你这会儿又不乏了?”昨日许是累坏了的缘故,昨晚上他洗过澡睡着的比往日早了许多,她原以为起码也要歇上几日,谁知才刚一个晚上,他又像是吃了仙丹妙药一般,精气神儿十足。

侯远山伸手拂了拂她的碎发,又伸出舌尖去勾她的耳垂,沈葭痒的扭头缩着脖子躲了躲,匈前一阵高低起伏。

侯远山不由笑了笑:“有小葭这般美貌佳人在侧,我自然一直都是精神的。”

沈葭看他没个正经,不悦的睇他一眼:“好了,别闹,我要起来做饭,你昨儿夜里不还饿的肚子咕咕叫吗,这会儿倒是有力气。”

侯远山亲亲她的唇:“你家远山哥的力气向来很大的,小葭想试试吗?”

沈葭赶紧推他:“今天不想。”

侯远山昨儿确实累的不轻,人纵使再厉害到底还是比不得牲畜的蛮劲儿的,他原也就是逗逗她,没想怎么着,如今看她娇羞的模样不由笑了。

他突然翻身躺下去,又拉了沈葭在自己怀里:“不想就在我怀里多待一会儿,让我抱抱你就好。”

这次沈葭倒是没推拒,反而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暖暖的,很安心,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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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忙时节已经过去,大家也渐渐的得了喘息的空隙,侯远山修养好了身子,便开始隔三差五的同刘勇一起去山上打猎。

这日,侯远山收拾了前日里打来的一只野羊,打算去镇上卖,顺便送一部分给木珂,她喜欢吃野羊肉。又看沈葭整日在家做刺绣,别的什么也不做,担心伤了眼,便拉了她随自己一道儿,也活动活动筋骨。

木珂家住在县城北面的一条柳叶巷里,是个很幽静的巷子,往东是热闹的繁华地带,往南还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故而这巷子在县城里也算得上是个好地方了。

住在柳叶巷的人家家境都是相当不错的,每一户人家也都建造的极为雅致。沈葭跟着侯远山过来时心中甚是疑惑,木珂不就只是衙门里的捕快吗,怎么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她正想要向远山哥询问缘由时,木珂的家已经到了。

侯远山拉着她上前敲了敲紧闭着的朱红色木门,很快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木珂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衣,娇俏中透着妩媚,又带了些侠女的英气。她一看到侯远山和沈葭,乌黑的眸子顿时一亮:“师兄和嫂子怎么过来了,哎呦,还带来这么多野羊肉,这下我可是有口福了,赶快进来吧。”

随着木珂走进去,院子里的布置更是让沈葭纳罕。里面满院子都是开得正盛的象牙红,娇艳似火,馨香缭绕,满地殷红,木珂一身红衣站立其中,竟是说不出的相称。

木珂接过侯远山手里的羊肉放进灶房,一边对着二人吩咐:“我这家里就我一个,你们也别客气,只管当自己家就好,去屋里坐吧。”

侯远山和沈葭去了屋里,又是一阵惊讶,就连桌上,案上,凡是能摆放花瓶的地方全都插满了象牙红。

看着那满屋子的嫣红,沈葭顿时目瞪口呆:“木珂怎么那么喜欢象牙红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方案前伸手摸了摸那红色的叶子放在鼻间嗅了嗅。

侯远山道:“以前听她提起过,在她被师父带入钟楼之前还有个名字,便是象牙红。这是她爹娘取得名字,也是她脑海中关于父母唯一的记忆,因而便爱上了这花。”

沈葭点了点头,没再细问。会去钟楼那种地方做杀手的,身世自然都是坎坷多难的,尤其是女孩子,想必经历更加复杂,说及过去未免涉及旁人**,提及一些不开心的过往,倒不如不去在意那些,只看当下,倒也落得洒脱自在。

“这花的确很美,红色又热情如火,奔放自在,倒是与木珂相配。”

二人正说着话儿,木珂端了红枣枸杞花茶走进来:“你们俩怎么不坐啊,是不是被我这满屋子的花给吓着了?”

沈葭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这花可真好看,远山哥,等过几天把花圃整理一下,咱们也种点这个吧?”

木珂道:“你们想要当然可以,反正我这院子里多,你们想要多少就挖走多少,院子里种点儿花花草草的瞧着也赏心悦目。”

三人说完了这个事,木珂又提议道:“师兄带来那么多羊肉,咱们今天吃烤羊肉吧,我都好久没吃过那个味儿了。待会儿让薛攀去买些料粉,刚好我们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面还埋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咱们也好好聚一聚。”

她说完,侯远山和沈葭都没意见,她便急急忙忙的去准备了。

没多久,薛攀便买了料粉回来,同木珂一起在院子里忙活。沈葭瞧着,忍不住问:“木珂竟然能使得动薛知县的公子,想来两人关系不错。”

侯远山道:“薛知县欣赏木珂,如今县城里的人怕是都知道,木珂已时薛知县的准儿媳了。”

薛攀是个五官俊朗,身材健硕的男人,虽看上去有些纨绔公子的模样,但和木珂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偶尔打闹几下,竟也很是和谐。这会儿沈葭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木珂一个捕快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她们俩其实还很相配呢,男才女貌,兴味相投,这样子的夫妻日子过起来才算有滋有味。”沈葭不由感叹。

侯远山笑着捏捏她的手:“走吧,咱们也过去帮忙。”

薛攀正在桂花树下升着火,木珂则是在那边剔了羊肉用铁丝一根根串起来,撒上料粉。

木珂瞧见他俩笑道:“你们俩就别沾手了,等着待会儿开吃就成。”

沈葭笑着搬了两个木墩儿和侯远山纷纷坐下:“没关系,人多弄得快些,我们也能快点吃上不是?”

木珂闻此方笑着将几根铁丝递给他们:“随便串几下就成,不过是烤着方便些。”

难得的吃上类似于现代烤串儿的东西,沈葭觉得很是回味,虽然不太喜欢野羊肉的膻味儿,但仍是吃了不少。

整场烤肉下来,薛攀都对木珂格外殷勤体贴,看着他们二人其乐融融的,侯远山很是欣慰。既然决定避隐于市,木珂一个女孩子,若能有人倾心对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几个人酒足饭饱,木珂拉着侯远山在一旁单独说话,留下薛攀和沈葭二人继续吃。

好在薛攀这个人嘴上功夫了得,再加上沈葭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因而两人一起说话倒也不见尴尬,反而还很是有趣。

而另一边,两人的谈话却是严峻了许多。

“最近朝中大变,万皇后和摄政王倒台,越王殿下如今已是孤注无援,想来也成不了气候,晋王与殷王之间已是水深火热,夺嫡之战也已从暗处逐渐走向明处。朝中局势危急,也不知师父最后将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木瑶说着忍不住一声叹息。

侯远山神色凝重道:“万氏倾覆想来与师父脱不了什么干系,如今越王登基无望,师父势必周旋与殷王和晋王之间。起初我以为师父只是想要报仇,但如今看来……他怕是有了更大的野心。”

木珂神色微惊:“师兄的意思是,师父他想自己做皇帝?”

“做不做皇帝我不知道,但想要独揽朝堂成为第二个万家却绝非不可能。一个人但凡拥有了权力和地位,他想要的只会更多。或许他自己都还没发觉,给汐贵妃报仇早已成了他扰乱朝廷,实现野心的一个幌子。”

“师兄何以见得?”

侯远山冷笑:“殷王是汐贵妃的儿子,若他对汐贵妃用情至深,自然爱屋及乌,助殷王夺得帝位才是正理,又怎会处处给殷王殿下使绊子?”

“那师兄觉得,我们该不该帮师父一把?毕竟,他对我们也有养育之恩。”

“如果去了,那就违背了我们当初离开的初衷。殷王殿下民心所向,本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如今因为师父三位亲王自相残杀,我们此时帮助他便是助纣为虐,陷万民于水火。”

侯远山说吧突然转身,神色认真的看着她:“木珂,你记住,钟楼里的木珂和木玦都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们只是万千百姓中的一员,过好自己才是当下最该做的。我们俩,没有立场去掺和那些阴谋诡计,你懂吗?”

木珂原本还心存疑虑,如今听了这话方才定了注意,认真点头:“师兄,我知道了。那些事,我们不该掺和,也不该帮助师父助纣为虐,祸乱江山。”

侯远山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的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