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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连忙过来打圆场,她一边将周凛月往自己身后拉,一边笑着赔礼道歉:“她年纪小,情商也低,容易得罪人,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彰的眼里只有周凛月一个人,他不耐烦的推开林昭,直接攥着周凛月的手腕将人拉了出去。

周凛月一直试图离开,可男人的手劲实在大的吓人,她的手腕都被勒红了,还是没能挣开半分。

邮轮已经发动,远处港岸的光亮被距离拉成一个细微的点。

海面的颜色全由天色决定,此时已是深夜,白日还蔚蓝透彻的海,现在阴暗又诡谲。

邮轮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这宽泛平坦的海面划出一道口子来。

才刚出来,强劲的海风就吹乱了她的长发,甚至还将她搭在肩上的西装外套也一并吹了下来。

单薄缎面裙包裹的身子在寒冷下瑟瑟发抖,手臂纤细到仿佛一折就断。

耳边风声强劲,如同锦帛被撕裂。

“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早就染上哭腔,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慌乱无措让她控制不住的开始流泪。

李彰冷笑,但秉着对美人的怜惜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将她拉至甲板上。

她的腰腹抵住圆形的铁质护栏,冰冷的触感透过真丝布料源源不断传来。

李彰笑着警告她:“这游艇上这么多人,掉下去一个,是没有人察觉的。”

这是高位者的游戏,在他眼中,偌大北城也不过是个斗兽场罢了。

穷人赖以生存,他则冷眼看其搏杀。

至于穷人的范围与界限,哪怕是周凛月这种行业翘楚,业界顶尖的舞团首席,也在这个划分范围内。

他想得到她,轻而易举。

她不是不能拒绝,而是拒绝了也没用。

这是斗兽场的规矩。

周凛月脸色惨白,她想从上面下去,可男人丝毫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多少女人想被我看上,排着队的脱光了等着我上,你他妈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呢!”

周凛月几乎已经半边身子悬空了,男人手肘抵在她的腰窝上,只要他稍微往下使力,她就会掉下去,彻底被这诡谲幽暗的海面给吞噬。

甲板上强劲的海风吹的她摇摇欲坠,如果不是男人的手肘在后面做着支撑,恐怕她已经被甩下甲板,重重掷在地上。

她低下头,紧闭双眼,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被这副景象吓到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会不会真像这个男人所说,她掉下后也没人知道。

秦昼会知道吗。

在不合时宜的地点突然想到他,周凛月却没有心思去过多在意她此刻的异样。

下一秒,手腕上的□□感突然松开。刚才还攥着她手腕恐吓她的男人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周凛月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一切,因为惯性从甲板上摔了下去,可是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反而跌进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耳旁是游艇匀速行驶时,猎猎的风声。

在这个时候闻到那股熟悉的沉香气息,刚才被那样对待都没哭的人,这会反而忍不住眼泪了。

李彰此时整个身子悬空,只剩一双手还死死攥着栏杆。

所有支撑点都在那双手上,手背的青筋都快炸开了。

他像是一块悬挂在旗杆上旗帜,风荡开了海面,也将他一并给荡开。

轮船的速度不算特别快,所以他勉强还能支撑一会,溅起的海浪早就将他周身给打湿。

“妈的!”男人绷紧了全身力气,咬着牙爆了句粗。

刚才不知道是谁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一脚踹下了船。

天黑,甲板上只有远处的航行灯是亮着的。

什么杂碎也敢在他面前玩儿英雄救美这套?

他满脸戾气的抬起头。

甲板之上,男人嘴里叼着雪茄,一身正统英伦绅士的打扮,深色的粗呢大衣里,是妥帖正式的西装三件套。

每一道褶皱都带着高级的质感,食物链分三六九等,捕食与被捕食。

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划分,自然也存在于三六九等。

而面前这位,则是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的秦昼。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滚过好几遍,今天这艘船上有场拍卖会,北城但凡有点身份脸面的人都来了。

这位出现在这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是自己的活动范围只在前四层,无论如何都与这位大佬扯不上关系的。

所以......他什么时候把他给得罪的?

李彰惊惧的脸上夹杂着讨好的的谄笑,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这海浪,还是恐惧其他,他的声音沾上没法控制的颤音,勉强绽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秦......秦总,您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秦昼单手抱着受了惊吓的周凛月温柔安抚,那根才刚点燃的雪茄按在男人抓着栏杆的手背上。

人肉烟灰缸到底不如石英砂的好用,碾了那么久都不见熄灭。

那股皮肉被炙烤的焦糊味慢慢散开,他也没了耐心,干脆直接将那根还剩余一点微弱火苗的雪茄烟蒂塞进他的嘴里。

淡淡沉香夹杂雪松片的冷冽,以及灼伤的痛感在李彰的嘴里散开。

秦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剩下令人发寒的低沉:“海风吹的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