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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叫她老婆, 以至于周凛月听到后,居然生出一种异样情绪来。

心脏轻微的酥麻,如同触了电。

秦昼不许他们?抽烟, 担心烟雾呛到他老婆,李回?只能通过喝酒来压烟瘾。

他笑说, 周凛月这张脸怎么?瞧着有点熟悉。

伏玉在旁边告诉他:“周凛月啊, 不记得了?”

李回?听到她这话,挑了挑眉, 试图回?想起这段有可能存在的记忆。

伏玉说:“去?年青荷杯的冠军,跳《天幕》那个。你不是还让人去?后台要过联系方式吗,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人家压根就懒得搭理你。”

伏玉这话说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

那会儿?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 李回?出资赞助了青荷杯, 成为?那场赛事最大的赞助商。

虽然伏玉不够格参加比赛, 但也沾了李回?这个赞助商的光, 有幸坐在第一排。

舞台的灯光布下?来, 配合干冰营造的烟雾,磅礴如天幕, 又带几分?仙气。

周凛月站在舞台中央, 一身艳丽古典的敦煌装。

李回?的眼睛都看?直了。

比赛结束后让人去?后台要联系方式,吊儿?郎当的笑说,要请今天的冠军吃个饭。

工作人员语气婉转的回?他:“不好意思,周小姐有点事, 就先走了。”

他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还有人不给他面子:“能有什么?事?”

工作人员脸色为?难, 吞吞吐吐:“她说......她说她很困,要回?家休息。”

伏玉看?他吃瘪, 忍着笑安慰道:“是她有眼无珠。”

李回?风流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碰到不买他账的人。

非但不买账,甚至连个眼色都不屑于给他。

但他是个挺洒脱的人,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却不想世界这么?小,他没追上的人,居然成了秦昼的老婆。

李回?窝回?椅背,翘着个二郎腿,手指点了点桌面,让伏玉给他把酒倒上。

他笑说还是帅哥市场好。

说话的语气还能咂摸出点酸意来。

秦昼倒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低头去?看?周凛月,后者同样也是一脸懵懂。

显然早就不记得这个人。

李回?淤堵着一口郁气,最后又无奈叹息出来。

得,人家压根就不记得有他这号人物。

酒过三巡,他们?打算去?第二场。秦昼看?时间不早了,先和他们?分?别?,带着周凛月回?了酒店。

从包厢离开,李回?迫不及待点了根烟:“再?去?喝一杯,我新开的场子。”

夜里?风大,秦昼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周凛月穿上。

“不了。”他答的淡然,“你们?去?吧。”

李回?掸烟灰的手顿了顿,突然笑了:“这婚姻可真他娘的可怕。”

别?说脱胎换骨了,简直就像是被另外一个灵魂给夺舍了。

车就停在旁边,晚上的沪市很美,像博物馆内陈列的水墨古画。

就连夜晚的路灯都是柔和的。

秦昼问周凛月,要不要走走?

周凛月点头,她主动去?牵他的手。

十指紧扣时,掌心熨帖着掌心。

搭在肩上的男士大衣沉甸甸的重。温热传到心脏,即使走在寒冷的街头,她一点也不冷。

这里?应该是闹市,周围很多摊贩,卖什么?的都有。

周凛月停在一个卖玩偶的摊位前。

东西?都是按照大小摆放,最小的甚至还没她的巴掌大。

她拎着衣摆蹲下?,选中一只面无表情的黑白玩偶。

她将玩偶放在秦昼脸旁比划一下?,笑着说:“和你好像。”

秦昼皱着眉,嫌弃地将那个玩偶从她手中接过来:“哪像了?”

他伸手戳了戳玩偶饱满的脸颊,明显棉花填充过度,都快撑破外面那层廉价布料。

不知道从哪个工厂低价批发来的便宜货,旁边的线头都没清理干净。

周凛月不顾他眼里?的嫌弃,转头去?问老板,这个玩偶多少钱。

老板说一个八块,如果买两个的话,可以打折,十五。

周凛月听完后沉吟片刻,又从摊位上挑了一个粉色的小兔子。

兔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月亮。

她高兴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秦昼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一个破娃娃,就让她这么?高兴。

她笑着将那两个娃娃举到他面前:“这个是你,这个是我。是一对的。”

兴许是那天灯光太过柔和,他竟也在她眼中恍惚看?出了深刻的爱意。

心脏罕见感?受到颤动,一种无法形容的陌生感?觉。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其?他。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他再?想起这一幕,仍旧庆幸自己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两人沿着湖边又走了一会,前方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旁边固定着几张长椅,正中间是一个立式的城市地标。

而地标两侧的空地上,早已被两拨不同的队伍给占满。

音响传出的音乐交替混乱,听辨不出到底放的是哪两首歌。

唯一能听出来的是,都很喜庆。

秦昼指着广场上的老年舞蹈队,笑着问她:“这种的你会跳吗?”

周凛月说:“会一点点。之前回?老家陪奶奶跳过。”

说完后,又小声补充一句:“后来因为?那些叔叔阿姨总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就不敢去?了。”

秦昼来了兴趣,笑着调侃道:“就没去?见一见?万一碰到合适的呢。”

周凛月却说:“见过的,是一个高中老师,只比我大两岁。我奶奶很喜欢他,还让他来家里?吃过几顿饭。”

秦昼语气仍旧轻松,仿若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那最后怎么?没成,没看?上?”

周凛月实话实说:“后来接到家里?的电话,回?了北城。再?然后就是和你的婚礼。”

秦昼听完后笑道:“看?来我坏了你的好事。”

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本身就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和那个人见面也只是因为?奶奶邀请人家来家里?做客。

老一辈的都对医生、律师、老师这种职业有着特殊滤镜。

奶奶从前就总念叨,希望周凛月能找个有编制的,最好是体制内的公务员。

如果让奶奶知道,她不光没有嫁给公务员,反而连她的孩子未来都当不了公务员,估计得愁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了。

秦昼寡淡的语气不见起伏:“那还真是可惜,委屈你以后的孩子只能当个碌碌无为?的富二代了。”

周凛月抬眸,察觉出他语气里?微妙的不对劲来。

他惯常喜怒不显,再?遇上周凛月这个迟钝的慢脑筋,好比钝刀磨肉。

一个懒得说,一个看?不懂。

可是怪异的平衡也随着二人的相处被逐渐打破。

周凛月问他:“你生气了?”

秦昼虽是笑着的,可眼底清冷。

他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反问:“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呢,当着我的面谈论其?他男人。小月亮,我在其?他地方都可以大度,唯独在这儿?。”

他不说了,等她自己去?悟。

有些话,点到为?止。他有自己的傲气,不愿在她跟前摇尾乞怜,求得一点爱意施舍。

在这嘈杂夜色之中,在这人来人往的公园里?。

那双纤细的玉臂圈住他的脖子,主动踮脚献吻,像是在与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秦昼,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一个人。”

她没有说是谁,他心知肚明,却还故意问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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