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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这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 偏偏这人却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说完以后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那只奶锅上。

关了火,手握着锅柄,手腕微微使力,将牛奶倒进玻璃杯里。

刚刚拿的时候没注意, 四百毫升的大盒, 有点多。

她问周夫唯:“你真的不喝吗?”

周夫唯指尖回勾, 手都握成拳了, 垂在身侧。

也不看她,散漫一声:“不了。”

刚煮开的牛奶有点烫,隔着并不隔热的玻璃杯壁源源不断传到她手上。

她被烫到迅速将杯子放回去,捏了捏耳垂降温。

而周夫唯,好像也丧失了和她闲聊的心情, 已经踏上楼梯台阶, 回房了。

夏荷看着他走起路来不太自然的背影,不舒服吗?

浴室内灯开着,周夫唯动了下身子,轻轻喘出一口浊气。

夏荷又苦学了一个小时, 直到困意再也抵挡不住,她准备上个厕所了睡觉。

刚开门,就和从浴室出来的周夫唯打了个照面。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淡淡水汽,以及沐浴露的清香。

夏荷疑惑:“你不是洗过澡吗, 怎么又洗。”

两人眼神撞上的那一瞬间,周夫唯先一步移开了。

“想再洗一次, 不行?”

分明是挺冲的一句话, 可此时被他用这种低哑的嗓音说出来, 莫名像是在撒娇。

夏荷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

有点痒。

“当然可以。”她笑道, “你做什么都可以。”

周夫唯身子一震,本就可疑的红晕因为她这句话稍显宠溺的话而扩大了些许范围。

周夫唯其实挺受不了自己这种娘们唧唧的转变。

他妈的一个男的,动不动就脸红算什么。

关键是他脸红成这样,对方却镇定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每回他想打破这诡异的平衡,她都轻而易举的重新占据主导权。

不可一世惯了的拽哥没办法忍受这种总被人压一头的感觉。

夏荷见他好像从刚才起就不太对劲:“周夫唯,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话?”

她的确挺直白的,有时候脑子没反应过来,那句话就先从嘴里漏出来了。

如果周夫唯不喜欢的话,她可以改。

周夫唯轻阖了下眼,他本来是什么样,现在就该是什么样。总不能因为动了情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吧。

低沉气音像是从胸腔处传来,夹杂了点暧昧不清的笑。周夫唯下颚微抬,垂眼睨她,是他惯有的散漫神情。拖着腔调,语速很慢:“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还没成年。”

如果成年了,就不用在被撩到七荤八素的时候,只能自己给自己解决。

“对啊,我也挺苦恼。”

赞同的声音从身后那扇刚打开的房门传来,熊漪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妈的,游戏打到一半又被强制下线了,到底是谁规定的未成年只能玩两个小时的游戏!”

他这次离家出走就带了几条内裤,身上穿的是周大少爷的衣服。

周夫唯是肌肉紧实的劲瘦类型,和熊漪的肥肥壮壮不太一样。

但好在他骨架大,所以那些衣服穿在熊漪身上勉强合身。

只是有点不伦不类。

原来不是这些衣服好看,而是这些衣服只有穿在周夫唯身上才好看。

连个图案都没有的纯色T恤,熊漪扯了扯领口,问周夫唯:“你这衣服怎么都这么素,一点都不朋克。”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阴郁情绪被周夫唯唇角那带浅显的笑掩过去,只是那双细长眉眼透出几分森冷:“你脱光衣服出去跑一圈,比穿着衣服更朋克。”

“那属于变态范畴,而且万一被别人看见,我的清白之身就不保了。”说到这里,他还故作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表情娇羞地往夏荷那看。

夏荷笑了笑:“你现在这样就挺朋克的。”

她估计连朋克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因为熊漪刚才的话,理所当然的把朋克和变态挂上了钩。

熊漪反应过来,这是在拐着弯的骂他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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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唯一晚上没睡好,多亏了夏荷说的那句话。

次日起床,他干脆把衣柜里的灰裤子都拿去扔了。

熊漪瞧见了,斥他浪费。

“这多贵啊,你说扔就扔?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勉为其难捡你的二手。”

夏荷那句话仿佛一直困在他耳边,他皱了下眉,警告熊漪,以后不许在夏荷面前穿任何带灰色的衣服。

熊漪一愣:“为什么?”

他语气挺淡“没有为什么。”

“你这人,还搞起□□专政了。”

一上午的课,周夫唯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甚至连课代表过来收作业他也没醒。

小姑娘红着一张脸,轻轻戳了几下他的胳膊。

周夫唯动了下身子,脑袋从臂弯抬起,头发睡的有点乱,一双眼睛惺忪困倦。

鼻音也重:“嗯?”

猝不及防的对视上,小姑娘脸更红了,瑟缩地收回了手:“作......作业,要交的。”

刚被吵醒,他迟钝的大脑花费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开始重新运作。

手在桌肚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摸出一本浅绿色封皮的作业本,扔给了她。

小姑娘红着脸收走作业。

周夫唯刚准备继续睡一会,熊漪走到他旁边那个空位坐下:“你刚才做什么了,我们碳酸糖妹妹脸红成这样。”

他有点懵:“碳酸糖?”

熊漪往前指了指:“语文课代表啊,蒋七岁,外号碳酸糖。”

名字还挺怪。

周夫唯没问到底是哪个七哪个岁,他也不感兴趣,换了个方向,重新趴回臂弯。

熊漪不依不饶:“你昨晚上一宿没睡?”

他纠正:“半宿。”说话鼻音很重。

“又失眠了?”

那倒没有。

周夫唯嫌他吵,语气不太耐烦:“别烦我。”

“我无聊啊,这突然没人让我舔了,我浑身不自在。”啦啦队的妹妹和他说清楚了,说自己对他没兴趣,还拉黑了联系方式。当舔狗当惯了的熊漪实在受不了这种无人可舔的处境,只能找点其他事情来做,转移下注意力。

于是烦周夫唯,成了最佳选项。

“反正下节也是自习课,要不咱们直接翘了?今天是碳酸糖值日,你去和她说说好话,让她对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时候美男计最有用了。

周夫唯懒得理他,慢吞吞地将手伸进桌肚里,随机抽出一本书,往桌面上放。

困意还没消,勉强坐起身,手肘支着桌面:“要翘自己翘,我还得复习。”

熊漪对他这话嗤之以鼻:“就你这从盘古开天辟地睡到世界末日的架势,还学习?在梦里学习。”

他好奇,问他:“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失眠,那么晚了还和小夏老师在走廊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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