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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爱华被林大明三番五次的骚扰搞得焦头烂额, 心神不宁, 精力很不集中, 因而也没察觉到丈夫的小动作。

等她缓过神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这时候她才发现,丈夫待她格外冷淡,除了在超市会偶尔跟她说一两句, 平时根本不理她,每天晚上超市关门后他也不回家, 总要去外面浪一浪, 到大半夜才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然后在外面的浴室洗个澡,回到卧室, 倒头就睡,从头到尾都不跟她讲一句话。

而在这之前,他们两口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聊一会儿, 聊月月的学习情况,聊生意上的事, 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几乎无所不谈。

可现在丈夫明显避开她, 不想搭理她。梁爱华心里难受得很,把这笔账也一并记到了林大明身上。要不是这个混蛋一直威胁她,缠着她要钱, 阴魂不散的,她跟邱心文好好的一个家也不至于会闹成这样。

林大明是她招来的,到底是她理亏,梁爱华见丈夫的气一直不消, 只能放下身段讨好他,希望他能早日将这一茬揭过。

这天,梁爱华在家做了一桌子丈夫爱吃的菜,又借由女儿的口,将邱心文早早地哄了回来,一家三口吃了一顿看起来还和谐的晚饭。

梁爱华松了口气。吃过晚饭,邱心文前脚一进屋,她后脚就跟了进去,信誓旦旦地向丈夫保证:“心文,你不要生我的气了,超市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林大明以后再也不会来咱们超市拿东西了!”

闻言,邱心文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答应每个月给他多少钱打发他?”

梁爱华吓得心惊肉跳,惊诧地看着丈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嗫嚅道:“没,没有的事,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个事丈夫怎么会知道?他到底还知道了些什么?

“没有,那去年三月阿实交给你的1500块工资去哪儿了?还有前年过年,林大明来我们家赖着不肯走,你送他出去,偷偷给了他多少钱?大前年……”邱心文张嘴就一连吐了好几笔数字出来,,“这还只是我发现的冰山一角,这些年,到底给了林大明多少钱,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你查我!”梁爱华是又惊又气又心虚,先发制人,想把事情推到邱心文头上。

邱心文不吃她这一套,重重地将报纸往床头柜上一拍,站了起来,高大的阴影压在梁爱华上方:“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就是让你拿去养那个野男人的?你还有理了?我要不查,恐怕还要被你瞒一辈子,让林大明在背后笑话我一辈子!”

头一次看到邱心文发这么大的脾气,梁爱华吓得往后一退,连连摇头,焦急地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老公,你听我说,我恨死林大明那个祸害了,怎么会养他,是你误会了……”

“你说我误会了,那你倒是说说,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一直源源不断地给他钱?”邱心文打断了梁爱华的话,用力抓住她的双肩,眼睛猩红,“你倒是说啊,说啊!”

梁爱华无言以对,吸了吸鼻子,眼泪滚了下来,哭得那个伤心。

邱心文觉得没劲儿,甩开了她的肩膀,转过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外套,转身毫不犹豫地出了卧室,一晚上都没回来。

梁爱华躲在屋子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哭得眼睛都肿了,可到了天亮,邱心文还是没回家,她打电话他也不接。

再难过,再伤心,日子总还得过下去,为了掩饰憔悴的脸色,梁爱华今天画了一个很浓的妆,去了超市。超市里也不见邱心文,梁爱华失望的垂下了眼帘,打起精神,开始干活。

忙了半天,也不见邱心文过来,打电话也没人接,熬到中午,超市里顾客少了之后,梁爱华匆匆回了家,推开门就闻到一屋子的酒味。她打开卧室,邱心文果然在,也不知道昨晚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卧室里的酒味熏得人头晕。他衣服都没换,澡也没洗,就穿着昨天那一身,趴在床上呼声如雷。

梁爱华看了直叹气,心里难得地升起了几分愧疚。她蹲下身,帮邱心文把鞋子和外套给他脱了,又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邱心文这一觉睡到了傍晚,睁开眼时,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样,疼得厉害。他按了按太阳穴,去浴室冲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推开门准备出去喝点水。

一进入客厅,他就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味,餐厅的饭桌上摆着两碗煮得很软的大米粥,中间摆着两个清淡的小菜。梁爱华系着围裙,拿着筷子出来,瞧见他,脸上绽放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盈盈地对他说:“醒酒汤放在茶几上,喝了过来吃饭吧。”

邱心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若是以往,自己这样喝得酩酊大醉,她早吵起来了,今天这么温柔,是心虚和惭愧吧。他吐了口气,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起醒酒汤仰头喝完,脑袋还是痛,不过嗓子倒是没那么干了。

梁爱华见他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站在他背后,伸出手轻轻按摩他的头和太阳穴,温柔小意。

邱心文心里有些茫然,梁爱华背着他,一直拿钱给她前夫,触及了他的底线。可要说离婚,两口子一起过了十几年,也不是没感情,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更何况,年轻夫妻老来伴,人老了不就图有个人一起作伴,相互扶持。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真跟梁爱华离了,以后怎么办?孩子归谁?再找个各自有孩子的,大家都向着自己的孩子,心也使不到一处。

这些都是让邱心文纠结的地方。想了许久,他忽地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林大明手里?”

梁爱华吓得手一抖,指甲一滑,在邱心文的眉心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有细细的血珠渗出。梁爱华回过神,缩回了手,找借口闪人:“我去拿创可贴!”

邱心文既然今天把话挑明了,就不容许她逃避。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说:“小伤口,不碍事,自己就好了。我们今天说说你跟林大明的事。”

梁爱华心乱如麻,紧张地捏着手,不敢看邱心文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好说的,他就一泼皮无赖,摊上他,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邱心文双手交握,盯着地板:“爱华,咱们俩好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对林大明的厌恶做不了假,甚至因此而迁怒到阿实身上,对阿实也很不待见。你却背着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钱给他,不是基于感情,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手里掌握着你的把柄。难怪去年他要阿实那份拆迁款,我说让他打官司,你不同意。”

梁爱华不知道该说什么,邱心文猜到了,下一步呢?他要是猜到她犯了法,会被判刑坐牢,还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她说话吗?

见她不吭声,邱心文疲惫地问:“爱华,我们十几年的夫妻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没有的事,我当然信得过你!”梁爱华马上否认。

邱心文抓住她的手说:“那告诉我,我出面跟林大明了结了这场恩怨。”

梁爱华哪敢让邱心文出面,她千方百计就是想瞒着邱心文这件事。她纠结了一会儿,轻轻摇头说:“不用,这个事我会解决,你……”

“怎么解决?继续让他像只蚂蟥一样,趴在咱们两口子身上没完没了的吸血?”邱心文讥诮地打断了她的话。要是梁爱华真能解决,就不会拖这么多年。若非阿实这孩子跟林大明打电话被他听见,他还要一直被瞒在鼓里。

梁爱华咬住下唇,像是下了狠心:“不会的,我跟你保证,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邱心文嗤笑:“你拿什么保证?如果你能摆脱掉他,你早摆脱了,何至于这么多年,还一直被他要挟?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爱咋滴就咋滴吧……”

听出他话里的心灰意冷,梁爱华慌了。她这辈子有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糟糕透顶,现在想起来她都悔恨万分,但第二段婚姻却还称得上圆满。丈夫虽然没钱,比她大了十来岁,但他不嫌弃她带着个拖油瓶,踏实肯干,家里的钱也全交给她管,两口子有商有量的,日子过得还算如意。

她不想因为林大明这个祸害将自个儿好好的婚姻和家庭都毁了。

梁爱华站了起来,紧张地拉着邱心文的手,再三保证:“老公,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月月现在正是初三的关键期,咱们俩要是吵架离婚,最受伤害的是她啊,请你看在月月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邱心文很疼这个女儿,月月就是他的软肋。

果然,一想起女儿,他就犹豫了,思忖很久道:“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梁爱华握紧他的手,欢喜地说:“谢谢老公,谢谢你肯相信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解决掉这个麻烦,再也不让他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过了两天,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想出了对策后,梁爱华约林大明见面。

林大明最近get到了找钱花的新姿势,没事就去梁爱华的超市里拿一堆东西,自己用一部分,缺钱了就便宜卖掉一部分,转手就是钱,过得那个滋润。比前几年问梁爱华要钱花还要爽,毕竟不是他每次要钱,梁爱华就给的。

所以这回见到梁爱华这个大财主,他心情大好,脸上快笑出一朵花了,亲热地唤道:“爱华,今天约我出来要说什么啊?赶紧的,我待会儿还有事呢!”

因为最近他见人就散高档烟,在城中村麻将馆人气极旺。林大明沉迷于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去麻将馆去得更勤了,几乎整天都扎在里面,下午也跟人约好了打牌。

梁爱华听到他的声音就恶心得想吐,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认识这个东西。她厌恶地睨了林大明一眼,板着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得,林大明懂了,梁爱华又是来跟他谈条件的。他抽。出一支从梁爱华超市里拿出来的中华烟,点燃,吐了一口白雾,这才眯起眼,厚颜无耻地说:“我要不肯放过你,当初会和你离婚吗?不离婚,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说着,还伸手去拍梁爱华的肩膀。

梁爱华打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憎恶地盯着他:“林大明,咱们做个了断吧。你开个价,能承担我就答应你,不然你就去公安局举报我吧,这种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梁爱华当然不是真的想去坐牢,她说这个话是为了反过来暗示林大明,不要狮子大开口,不然她宁可去坐牢也不会便宜他。

其实她心里笃定了林大明不会去公安局举报她。因为她去坐牢对林大明一点好处都没有,好好谈条件,他还能再捞一笔。

林大明看梁爱华一脸肃穆,不想是开玩笑,扯了扯嘴角,不正面回到她的问题,反而口花花地把话扯开:“哎呀,这是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消消气,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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