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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向晚呆呆坐在床中,忍不住抬手摸在额头,缓了片刻后,她才意识到。

她好像,被这个年轻人,调戏了?!

她一时语塞,安慰了自己几遍。

出去就好了。

出去就忘了。

出去谢长寂就正常了!!

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拉上被子往身上一盖,便躺了回去。

一觉睡到天亮,等第二天起来,就看沈逸尘带着谢长寂和狐眠在院子里忙活。

听见花向晚开门的声音,谢长寂赶紧抬头,三步作两迎了上去,语气里带了几分高兴:“姐姐,我煮了粥,还准备了面,你要吃什么?”

花向晚有些疑惑,她看了气氛融洽的院子一眼,有些不解谢长寂昨晚还闹死闹活的,怎么今天就能和沈逸尘这么亲近?

谢长寂见花向晚不说话,他唤了一声:“姐姐?”

“哦,”花向晚回神,只道:“喝粥吧。”

“好,我去盛粥,你先去饭厅等我。”

说着,谢长寂便去了厨房,

花向晚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庭院中放着的药材,知道这大概是沈逸尘在准备给狐眠和秦悯生换眼之事后,便收回目光。

她垂眸回了饭厅,等她转身,沈逸尘才抬头看过去,狐眠有些疑惑:“逸尘?”

听到这话,沈逸尘回神,点了点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同狐眠说着药性:“这紫林草需在阳光下暴晒三个时辰后使用……”

花向晚坐在饭厅,等着谢长寂把粥端过来,谢长寂陪着她吃了早饭,所有人便按着沈逸尘的吩咐开始准备换眼之事。

买药、煮药、准备器具……

等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黄昏,沈逸尘领着三人进了房间,秦悯生由狐眠扶起来,坐在床边,等着他们。

他没有眼珠,眼眶彻底凹陷下去,显得有些可怕。

他听着四人进来的声音,仿佛是看得见一般抬头,迎着他们进门的方向。

沈逸尘进屋,将药箱放下,药箱落在桌面的声音传入耳中,秦悯生径直开口:“狐眠说你能治我的眼睛?”

“能治,”沈逸尘将包裹刀片的白布铺开,诚实回答,“但恢复成以前那样不太可能。”

“你怎么治?”

秦悯生似乎完全不信任他,沈逸尘只道:“我是大夫,怎么治是我的事,你是病人,就不必多管了。”

听到这话,秦悯生微微皱眉,狐眠赶紧上前,缓和着气氛:“秦道君你放心,逸尘不会害你的。”

秦悯生不说话,他抿了抿唇,只道:“可我总得知道我的眼睛要怎么才能好。”

“先把药喝了吧。”

沈逸尘转头看了一眼狐眠,狐眠点头,走到秦悯生旁边,迟疑着:“秦道君,你先喝药。”

“这是什么药?”

“这是……”

“麻沸散。”沈逸尘解释,“喝下去后,你过程就没什么痛苦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秦悯生皱起眉头,沈逸尘看了一眼狐眠。

狐眠和沈逸尘对视之后,咬了咬牙,便径直上前,直接一把掐住秦悯生的下巴,就开始往他嘴里灌药。

秦悯生激烈挣扎起来,狐眠动作更狠,她招呼着花向晚:“晚秋,来帮忙!”

只是花向晚没来得及动,谢长寂已一个健步上前,帮着狐眠按住秦悯生,将药径直给他灌了下去!

秦悯生激动起来,等一碗药灌下,急促咳嗽着:“你……狐眠你……”

说着,药效开始生效,他眼前晕眩,谢长寂和狐眠退开,为沈逸尘让出路来。

沈逸尘走上前,开始观察秦悯生。

秦悯生只来得及断断续续说几个字,便彻底昏死过去,沈逸尘上前检查片刻,确认他彻底晕了,抬手朝着身后:“银针。”

话音刚落,谢长寂已经将银针递了过来,沈逸尘抽出银针,在秦悯生眼周快速扎了下去。

谢长寂看他一眼,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

“将他眼周充盈气血,等一会儿才能养活新进去的眼睛。”

沈逸尘解释着,给秦悯生上完银针,转头看向狐眠:“师姐,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狐眠点头,只问:“是你取,还是我自己来?”

“我来。”

沈逸尘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花向晚,迟疑片刻后,才道:“晚秋师姐,你带谢道君先出去吧。”

花向晚点点头,她唤了一声谢长寂,便领着谢长寂走了出去。

两人合上门,站在门口,花向晚想着房间里会发生的事,心绪不宁。

谢长寂见她神色,想了想,只道:“就算是会伤害别人,天命也不可违吗?”

“在其他地方,或许不是,”花向晚无奈笑笑,“但在这里……”

话音刚落,花向晚就听见房间内传来狐眠痛呼之声。

她捏起拳头,声音平淡:“天命不可违。”

说完,没了片刻,房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

狐眠满手是血,捂着一只还在流血的眼睛,跌跌撞撞走出来。

花向晚赶忙上前,一把扶住狐眠,急道:“师姐!”

“他得赶紧给他换眼,”狐眠喘息着,“长寂收拾好屋子,你带我去另一个房间包扎伤口。不要让他知道我给他换了眼。”

说着,狐眠整个人依靠在花向晚身上,催促她:“走!”

“照做。”

花向晚抬头看了一眼紧皱着眉头的谢长寂,急急扶着狐眠去了她的房间,快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和绷带。

狐眠坐在椅子上,血从她的指缝落下,滴落到地面。

花向晚看着滴在地上的血,抿紧了唇。

她克制着情绪,给她上了药,又开始缠绕绷带。

狐眠闭着眼睛,有些虚弱开口:“我一直以为你会阻止我。”

“我阻止就有用吗?”

“没用。”狐眠笑起来,“我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是了,”花向晚听到她的话,眼眶微涩,“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狐眠,你早晚要被你这性子害死!”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狐眠听着她的话,有些好笑:“这双眼睛,是他为我受过,我只还他一只,已经是我赚了。”

“是是是,”花向晚狠狠打了个结,哑着声,“你赚了。”

“等他醒过来,你就说我有事先走了,”狐眠由着花向晚为她擦脸,低喃,“以后再回来找他,让他好好养伤。”

“好。”

花向晚应声,给她处理好伤口,就让她躺下。

躺下时,她终于忍不住。

“师姐,”她轻声开口,“如果你知道,未来秦悯生会背叛你,会害你,你会后悔今日吗?”

“不后悔。”

狐眠笑起来:“我今日为他做的,是因为他过去为我所做,不是因为未来。”

“若他一直骗你呢?”

“若他一直骗我,那也是未来。”狐眠躺在床上,声音平稳,“人只能为过去的因来结果,不能为未来的果倒因。如果未来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他如何害我,我就如何杀他。”

“因果相报,何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