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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佩英一愣:“你是说,陆畔?”

宋福生两手交叉放在腹部,眼神落在办公桌上,不置可否。

他这两天,没少往回捋。

将自己摘出来,将勾搭回陆畔的米寿摘出来。

那榨汁机是闺女抱回家的。

听说,陆畔亲手制作,亲自送到点心店,见到他闺女才给的。

那沙盘教学,他问闺女,是从哪个门进的,有没有管事婆子出门迎,想知道重不重视。

闺女答:没见到管事婆子,是陆畔去门口接,正门入,一院子的丫鬟跪地,有被吓一跳。晌午饭,陆畔坐在主位陪吃陪聊。

他带队出现在前线。

那一刻,陆畔看他的目光不是看到朋友,不是好友之间,敢把命交付给对方行天下的友情。

细品品,倒像是米寿第一次入书院,他去接,先生问:“大人怎么亲自来啦?”

一屋子的学子看他。

他站在班级门口,“我来接我儿子。”

米寿立马收拾书包向他跑来。

米寿当时有感动,有依赖,有我爹来啦,不用自己面对身份介绍的几丝软弱。

那陆畔在前线看见他,如果没理解错,就有点儿那个意思。

之后,陆畔给他脚底板练穿针术,他热的不行,还总偷偷向他身上捂棉被,和他一床睡。

他洗衣裳,那陆畔就蹲在一边看,笨笨咔咔伸手要帮忙拧水。

脚不行,陆畔也细心的给他找软和鞋。

端一大脸盆芝麻糊,出现在帐篷里。

怕他吃不饱,早就没了聪慧劲儿,倒像是二愣子似的说:叔,您吃。

那芝麻糊是陆畔当时最好的口粮。

战场上,他想帮忙出力,四周的护卫却像铜墙铁壁,比主将陆畔身边的护卫还多。

那雾茫茫的天,比逃荒遇到的所有恶劣天气还恶劣。过桥,他就趴在陆畔的背上。

陆畔额上的汗,亮晶晶的。

“叔,您别怕,就算我掉下去,也不会让您掉下去。”

“我不怕,我胆儿大着呐。只是你带兵万人,是统领大将军,我担心趴你背上坠你威名。”

“我背您是应该的。”

隔了这么久,宋福生问自己:

哪应该啊?是从哪里论出的应该,啊?

就算再感谢,他俩人关系再好,能不能找护卫背他?能不能用四壮背他?

这里可是古代,没有人人平等的概念。

老百姓做出再大的功绩,对于皇上、对于像陆畔那种家庭出身的人来讲,他们的命值钱,普通人的命不值钱,那才叫普通人为他们怎么做都是应当的。

过后,可以封赏,可以给不少好处。

就像那陆家几位小姐的做派,感谢他们为陆畔卖命给撒赏钱。

所以说,唯独用不着陆畔亲自做这做那、伏小做低。

还有那大雨中,陆畔提早出考场,来接他们一家。

那是一位对考试多重视的人。

为考试,星夜赶路,马不停蹄,胡子拉碴,形象全无。

下大雨,却不检查卷子,匆匆忙忙赶紧出考场,就为接他?

哼,他现在回过味儿来,咋就那么不信呢。

在家里吃饭,棚顶掉下大板子,陆畔都被砸懵了,却以护着他家茯苓的姿态,命令让站到一旁。

修房顶,陆畔也赶在他之前,向他家茯苓挥手提醒,不让瞧热闹,让痛快进屋。

重阳节那次,他以为陆畔没来过新家,主动提出是要去陪陪他,转过头,那陆畔却消失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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