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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社良和陈立和住在一间屋子, 陈立和谈对象后每天春风得意,他都看在眼里,姜美惠是个厨子, 她给陈立和送了不少小零食, 陈立和人都跟着要吃胖了,天天气色红润。

这还不是让刘社良最恼火的地方,他最恼火的是,姜美惠有个团长亲哥哥,他跟陈立和一同进医院,明明样样都是他领先, 可陈立和现在却能娶团长的亲妹妹,还能过上好吃好喝的滋润日子。

他整日整夜都被嫉妒折磨。

直到有一天爆发。

“不好了, 打起来了, 那边打起来了!”

医院里最血腥的一间屋子, 平日里用来给病人缝合外伤的屋子,此时剑拔弩张, 陈医生和刘医生闹起来了, 甚至还动了手, 除了他们两人在屋里对峙, 另外还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刘社良和那个男人一同瞪着陈立和,刘社良的脸上带着伤, 是陈立和打的。

前后门围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甚至有人吊着水,瘸着腿, 也如长颈鹿一般, 踮着脚往里面看。

“两个医生打起来了?”

“来医院看病还有这种乐子?”

“好像还是因为女人……”

有个手上绑着夹板的, 也忙不迭拎着药包凑过来,门口的位置已经抢不到了,他只好往窗户边凑去。

看人打架可是个大乐子。

“怎么?那边怎么围那么多人?”

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跑过来查探情况,兰兰护士和柳护士在窗外看了一眼,兰兰道:“遭了,这是要打起来了?我去找副院长……”

兰兰转头跑去找展艾萍。

屋子里的刘社良吐了一口唾沫:“你个狗东西,不要脸,你还敢打人,大家来看看啊,是他先动手的,他不要脸,还打人。”

陈立和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此时被逼急了,哑着嗓子大喊一声:“姓刘的,你不是个东西。”

外面的病患笑呵呵的:“你们看他们一个头大,一个头小,全都说对方不是个东西,你说有意思不有意思?”

“你们俩医生闹什么呢?都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刘社良道:“他就是个捡破鞋的。”

陈立和激动地冲上前去,他揪住刘社良的衣领子:“你乱说什么?”

刘社良旁边的男人孙章拉开陈立和,伸手一推将陈立和推到了地上,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说你不要脸,那么丑的一个女人亏你还夸得出来,还夸她像朵红玫瑰,恶心的兄弟我饭都吃不下,今天就是来教训你的。”

孙章是附近村里的二流子,死无赖,父亲是烈士,他跟姜团长有过不痛快,这一回刻意来找茬的,他就是来辱骂羞辱姜美惠,报复姜团长。

刘社良跟他一拍即合,两人联合在一起闹事,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孙章继续骂道:“丑男丑女,你不就是会捧臭脚吗?捧那些当官的臭脚,欺压我们平头百姓,人家是团长的妹妹,你就去添她的脚丫子,你跟你们那副院长一样,恶心的要人命。”

“让开让开!”姜美惠听说了这事,她屁股往左右一挤,挤进了屋子里,她把陈立和扶起来,“你们想干嘛,你们敢在医院里闹事,公安把你们抓起来。”

“哎呦,好大的威风,我好害怕啊!”孙章哈哈一笑,他仗着自己是烈士的子女,向来无法无天的,公社里的人总对他多有忍让,不敢招惹他。

孙章家里一贫如洗,只会偷鸡摸狗,偏生这时候越穷越光荣,他就觉得自己是最光荣的,谁敢招惹他,那就是思想不正确。

孙章转头瞥了眼外面看热闹的人,大喊大叫道:“你们来看看啊,这就是团长的妹妹,团长的妹妹以势压人,你们医院好不要脸。”

外面一个看热闹的问:“怎么不要脸了?”

孙章道:“逼着人娶这个丑婆娘呗,不娶就不给前途。”

“你们说这事恶心不恶心?”

门外看热闹的人震惊极了:“还逼着娶老婆啊?”

孙章指了下姜美惠:“还是这么个又胖又骚的老婆娘,仗着是团长的妹妹,就来医院选丈夫了,哪个不娶她,她就联合副院长去叼他。”

“刘医生被他们欺负的够呛。”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忒不要脸了。”

“那个姓陈的对着这么个骚婆娘,都夸得出她漂亮,为了前途,为了去讨好副院长,他什么都干的出来,在他们这破医院里,好好努力的医生得不到重视,这种歪门邪道满天飞。”

“你们说合理不合理?是不是应该闹!”

外面不明所以的一众人面面相觑,人群中却有人举起手来:“不合理,就是要闹!”

“这婆娘也太丑了,怎么还能逼人娶妻呢?多大岁数了?肯定是个老破鞋。”

听着这些话,姜美惠脸色刷得变白,刘社良在一旁得意非凡,他就要把事情给闹大,事情的结果,最多不过是他调走,要不然他就向上举报,他就闹事,他有孙章这么个好帮手,最后坐享渔翁之利。

他决不能容忍样样不如他的陈立和被覃医生重视,抢了他做手术的机会,更不能容忍陈立和娶团长的妹妹为妻,过上飞黄腾达的日子。

“你闭嘴!你闭嘴——”陈立和气得眼睛红了,他冲上前去,一拳打在二流子孙章的脸上,正在得意的孙章不留神被他打了个正着,“马拉个巴子的,你敢打老子。”

孙章原本还愁不够过火,这下对方敢动他,他就更不客气了,他上前来一拳打在陈立和的脸上,陈立和摔在地上,旁边消毒用的酒精器械在地上摔得一塌糊涂,玻璃碎片碎裂一地。

“砰——砰。”

玻璃飞溅,外面看热闹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可是闹大了。

孙章讥讽道:“搞破鞋也不让人说了?”

“让开!”这时展艾萍赶了过来,正好听见了这句破鞋,旁边的人噤若寒蝉,见到展艾萍来了,自觉中间给她让出一条路。

人群中有个妇女道:“展医生,你别过去,那边打架呢,别伤着你。”

“你们医院哪个男医生也不上去劝劝。”

“这谁敢劝啊,闹成这样的,里面还有刀的……逼急了可要出大事。”这是缝合处理外伤的地方,跟一间大教室一样,有前后门,正中间有两张大红色的病患诊疗木床,边上有柜子,放着各种医疗器械。

这里有针,有刀,有镊子,有剪刀……地板上散落着尖锐的玻璃碎片,更有之前患者留下来的红色血点,看起来极为瘆得慌,空气里冰冷消毒水的气味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展医生,你别过去。”人群里的一个妇女见展艾萍要进去,连忙出声喊住她。

展艾萍是附近几个公社的出名人物,她医术好,待人和气,还有她之前的科学故事,都让普通的乡下人对她有好感,尤其是乡下的女人。

此时里面情况紧张,好几个妇女怕她进去后受伤。

“怎么不喊个男人来劝啊。”

展艾萍穿着一身白大褂,她乌黑的头发挽起,挺翘的琼鼻,樱红的唇,纤细的脖颈,白大褂底下是一段白嫩细瘦的脚踝,底下的黑皮鞋秀丽婉约。

孙章见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平日里可见不到这么极品漂亮的女人。

这个展副院长他只是听说过,没有真见过。

但他也没被美人迷失了智,孙章刚才嘴里还在骂这个副院长,还有人跟着相应,偏生展艾萍出现之后,孙章发现不少人竟然是向着这个漂亮女人的。

他听过有关展艾萍的传说,之前还有传她是个妖精,专门迷人心智,她还吃紫河车。

——她该不会真有迷人心智的本事?

展艾萍冷冷道:“你们在闹什么?”

孙章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心中一阵痒痒,平日里在村子里,他就喜欢调戏路边的漂亮姑娘,可是见了展艾萍,他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而是想欺负她,把她这种如花似玉的美人欺负得脸红抹泪。

“你问我闹什么?就闹你们不是个好东西,以权压人,逼着男人娶猪婆,烂破鞋!”

他的话刺耳至极,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展艾萍抬手打在了他的脸上,“嘴巴放干净点。”

展艾萍这一巴掌过去,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孙章暴跳如雷,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你个臭娘们竟然敢打我。”

孙章眼珠子一转,他抬起手就要往展艾萍的胸前抓去,他不仅要抓她的胸,他还要摸她的屁股,占尽她的便宜。

展艾萍抓住他的手,咔嚓就是一扭,孙章不曾想自己没能抓住那柔软的地方,反倒被女人给抓住了手,展艾萍反手扭他的胳膊,一个飞踢踹在他屁股上,孙章踉跄着往前滚,一屁股坐在之前摔破的玻璃渣上。

“啊!!!”

围观的众人头皮一麻,有个妇女忍不住笑了,旁边的人都看向她,戴蓝头巾的妇女道:“自作自受。”

围观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前来围观的人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他们不怕别的,就怕没乐子看。

“笑屁笑!”孙章的屁股里扎进了好几块玻璃碎片,他取下一块玻璃片,往门口的方向砸去,吓得众人连连往后退。

兰兰护士已经去叫公安了,展艾萍:“你再砸,等着蹲大牢吧你,公安同志马上就来了。”

孙章大笑了几声:“谁敢抓我?我爸爸是烈士,我可是烈士的儿子,你敢打我,我要斗你,我都要斗死你。”

每次他这么一说,旁的人都怕了,因为他爸爸是烈士,他自己又穷得光荣,出身“好”,别人怎么都有些弱点,而他烂光棍一条,没人敢惹他。

“你是烈士的儿子,我还是烈士的女儿,我倒要看看是我斗你,还是你斗你。”展艾萍撸起袖子,“你还是烈士的儿子,你爸爸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子,早就气活了掐死你。”

“就是!孙章,你简直给你爸丢人!你个二流子,你只配给人掏大粪。”人群中有认识孙章的,此时实在忍不住了,仗义执言。

孙章气红了眼睛,他盯着人群中的那个人,疯了一般撞过去,展艾萍抬腿绊了他一跤,孙章摔在了地上,“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展艾萍冷冷道:“只准你羞辱别人,不准别人说你一句,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此时两个公安过来了,是陈一鸣和周雄,他们两人将孙章控制住。

陈一鸣看见孙章就恨得牙痒痒:“又是你来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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