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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屋里,宋母忙蹲下/身子朝宋良辰张开双手:“乖宝贝,快让奶好好再抱抱。”

宋良辰水嫩嫩的大眼睛咕噜一转,便张开双手主动的依偎进了宋母的怀里,甜蜜蜜的喊了一声:“奶。”

宋母脸上笑容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摸摸孙子藕节般的小手,又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很有些爱不释手,宋良辰竟然也耐着性子被她翻来覆去的捏着,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宋母越觉得乖孙子惹人疼,摸着他软软的脸颊:“来的路上是不是累坏了?”

“只要想到奶,就不觉得累了。”宋良辰特别会说话。

宋母又把人搂进怀里一阵揉搓:“可怜我乖孙长这般大,竟然头一次见,若不是你爹这回有公务在身,定要好好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

宋子恒无奈道:“娘,路上为了照顾他,都特意放慢了速度,现在顶多在家歇两日又得上路了,不然到琼州该迟了。”

本来很善解人意,儿子说什么都不会反对的宋母,这会儿抱着乖孙子不撒手了,瞪了宋子恒一眼:“有你这么狠心的么,孩子长这般大才带回来叫我们瞧一眼。”

连宋老爹的视线都舍不得从漂亮的孙子脸上移开,遂附和宋母的话:“就是,若当初叫你媳妇在家生孩子,也不至于让良辰快三岁了才见爷奶。”

宋子恒无奈,当初明明是父母全票通过的建议,怎么现在就成他一个人的错了?

转头,连他奶都用一种纵容又责怪的眼神看着他。

宋子恒只好把目光瞥向罪魁祸首,心道他娘子还真没说错,这小子成精了,令人喜欢的能力,他还真没见过谁家小孩有这么厉害。

真正的罪魁祸首正低着头,希望宋母他们的心再多放几分到她儿子身上,这样就不会想到当初是她要跟着去京里的了。

宋良辰人小鬼大,瞧见他爹笑得不像平时,便知道爷爷奶奶他们在教训他,心里不由高兴,忙抱了宋母的手,软糯糯的告状:“爹不乖,晚上不睡觉,不听娘的话!”

本来正在热切寒暄的众人,瞬间都安静下来,成人的关注点,与小朋友自然不一样,宋老爹看了看宋子恒,清了清嗓子问:“你爹晚上不睡觉,在做什么?”

宋良辰歪了歪头,仔细想了一下,后吐出一个词:“喝花酒!”

“咳咳咳。”宋子恒刚喝进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呛个半死。

众人默,视线都转移到宋子恒身上。

宋良辰很高兴,觉得自己告状成功了,拍着掌对宋老爹和宋母道:“打,打屁屁!”

可想而知,宋良辰对被他爹揍屁股的怨念有多深。

宋母看了看苏婉,见她垂着头没说话,还以为宋良辰说的是真的,忙瞪了宋子恒一眼:“你也太胡闹,虽官场上有些不好的习气,然你也……”

苏婉的肩已经克制不住的抖了抖,憋不住了,把额头抵在宋子恒肩上,忍笑。

宋子恒无奈道:“他这么小,又不懂什么叫喝花酒,你们还真的信呢。”

众人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个样子,宋良辰却气势汹汹的指着宋子恒道:“说谎!”拽了拽宋母的袖子,“奶,你儿子说谎,打屁屁!”

苏婉抬眸看了眼小家伙义愤填膺的小模样,几乎笑抽筋了,忍不住揉着肚子,整个人倒在宋子恒身上笑作一团,宋子恒无奈的伸手替她揉了揉肚子,低声抱怨:“见我被儿子欺负,娘子就这般高兴?”

苏婉摆手,笑不成声:“这是你们男……男人之间的事,不适合女人插手……”

小家伙奶声奶气,又义愤填膺的表情,让整个厅里,除宋子恒以外的人都笑作一团,宋奶奶眯着眼睛夸道:“还知道他爹是你儿子,跟你们告状,真聪明。”

宋老爹也笑眯眯的逗宋良辰,问:“你爹是怎么喝花酒的?”

宋良辰口齿清晰的讲清来龙去脉:“昨晚爹在喝花酒,没回来,娘说不睡觉的人不亲亲,爹不守信,早上把我跟娘分开,他自己睡床中间!”

小家伙说到这个就来气,小脸气鼓鼓的瞪了宋子恒一眼:“说话不算话!”

宋子恒眼皮也没抬一下:“你跟你娘之间的约定,我不在场,与我何干?”

宋良辰更气了,大眼睛里闪烁着鄙视的光芒,又拽着宋老爹的手:“揍他。”

张氏也忍俊不禁,半蹲着身子,看着小家伙道:“为什么要爷奶揍你爹,是不是经常被揍屁屁?”

宋良辰闻言,两只小胖手忙往抱住自己的屁股,很有些委屈的道:“爹坏坏。”

“你爹坏,改明儿爷帮你揍他。”宋老爹也忍不住,一把将小家伙搂进怀里,乐呵呵的道。

宋良辰小胖手改为搂着宋老爹的脖子,很有几分得意的看了宋子恒一眼。

苏婉简直被他逗不行,张氏也是,拉着苏婉不断笑道:“弟妹平日是怎么教的,把良辰教得这般聪慧伶俐。”

“没人教,这小子生下来就人精似的,平日都不敢当着他说什么,转头准能闹得人尽皆知。”

宋奶奶非常自豪的道:“这孩子聪明,像仨儿。”

宋母他们抱着孙子逗了一阵,宋良辰告了状,他爷爷又承诺会替他揍他爹一顿,已然心满意足,来到新的环境,对院里院外的一切都感兴趣,便在屋里头待不住,一溜烟跑了出去。

宋母也跟着跑了出去,发现小家伙小短腿跑得飞快,她追的吃力,这才叫了几个小厮跟在小家伙身后,不许让他跑丢。

回到屋里,宋老爹已经在问琼州的情形,宋子恒没细说,只道还不清楚,估摸着到了那头才会知晓。

宋母一脚踏进屋子,便问:“听闻琼州环境艰苦,你们要将良辰带去?”

宋子恒想也不想的点头:“我已准备在那里忙完,便给良辰请个先生了。”

宋老叔听得也讶道:“这般早开蒙?”

“正是因为他生得聪明,才更需好生教导。”

这句话把宋母他们一肚子的劝解给堵回去了,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小儿子是状元,小儿媳妇也是知书达理的,给孙子开蒙,跟在他父母身旁倒好,跟着他们委实是耽误。

宋母想到又要跟可爱的乖孙子分离,便忍不住眼眶微红,哽咽着问道:“明儿就走吗?”

宋子恒还没说话,苏婉先开口了:“不然后日启程罢,在家多留一日,想来也耽误不了什么。”

宋子恒哪能不应。

只是宋母她们想到才聚不了两日,又得送他们上路,便有些伤感,宋奶奶也开始抹泪了,张氏忙在一旁劝道:“等三叔他们再回来,说不得良辰都长大了,能做文章了,岂不更好?到那时弟妹应该也给良辰生一串弟弟妹妹了。”

苏婉心想她委实没这么能生,宋母与宋奶奶倒是被张氏劝住了,一个劲的叮嘱苏婉到了那儿别管其他,趁着年轻,养好身子多生几个,带去的人手若不够,从家里再挑几个过去。

不管心里如何吐槽,苏婉面上都笑盈盈的应着。

宋老叔拉了宋老爹与宋子恒道:“子恒回来了,族长前日就说,须得把这光宗耀祖的消息告诉列祖列宗,明儿一早开祠堂,子恒到时候带良辰也去罢,也得让列祖列宗看看咱们宋氏一族又要添出息的子孙了。”

开祠堂是大事,天没亮就要起来,男人们都聚在祠堂外,拜香案,请祖宗牌位,跪拜,步骤十分繁琐。

原是没小孩子什么事,只是宋良辰被点了名要去,要捎上他,苏婉刚入夜,便哄了他回床上睡,宋良辰还惦记着告状的事,抓着苏婉的手问:“娘,爹挨揍了吗?”

苏婉忍俊不禁:“在他爹那里,估计是挨揍了。”

宋良辰咧了嘴,终于高兴起来:“爷说会狠狠揍的,以后爹不敢不乖了。”

“是,他以后肯定要好好听话。”苏婉一边附和儿子,一边在心里笑抽,也顺便替宋子恒感到庆幸,要是此刻听到他儿子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不知道他还不能保持脸上的笑不变。

宋良辰又挥了挥小拳头,十分霸气的道:“以后爹还不听娘的话,我就给爷告状,揍到他听话为止!”

苏婉心里在悄悄给宋子恒点蜡,摸着小家伙的头:“良辰最乖了,乖乖睡罢。”

小家伙也是连日来马车颠簸,到了宋家村又过于兴奋,几乎半个下午跑遍了宋家村上下。

出去时是穿着体面的漂亮小公子,回来时衣兜里塞满了各种瓜果零食,委实有损气质。

宋良辰自个儿倒没察觉,热情的乡里人,让他很是受用,装着满满的收获回来与苏婉他们分享。

闹腾了一整日,宋良辰这会儿也累了,几乎苏婉刚说完,他便打了个哈欠,如水晶般漂亮的眸子里浮上一层雾气。

小家伙闭上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拽着苏婉的小指,没一会儿便入睡了。

苏婉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安宁,见小家伙睡得沉,这才悄悄把小指抽出来,弯腰在小家伙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这才起身。

一转身,便见到宋子恒靠在屏风旁,好整以暇的问:“这小子睡了?”

苏婉点头,轻声问:“相公何时进来的?”

“就在他问我挨揍了没有的时候。”宋子恒心情是郁闷的,说着轻哼了一声。

苏婉上前,挽住了宋子恒的手臂,晃了晃:“奶说良辰像你。”

宋子恒摇头:“我小时候可不敢整日喊着要揍爹。”

“这不是被你揍多了么。”苏婉又将额头抵在宋子恒肩上,轻笑,“别以为小孩子不懂事,他可记仇了,今天当着一村人的面,被你瞪了一眼,他都记了许久。”

宋子恒又哼了声,“这点倒像足了你,记仇,有仇必报。”

苏婉低笑,尾音带着些娇俏,有些勾人:“你不喜欢?”

宋子恒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娇嫩的红唇上吮了一下,在唇齿间呢喃:“对你才喜欢。”

“子恒媳妇,良辰睡……”宋母毫无预兆的推门而入,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屋子中央抱作一团的两人,不由低声咳了咳,尴尬的望向外头。

宋子恒也苏婉已经如触电般分开了,许久未遇到这般尴尬的情形,因着知道他们夫妻私底下比较黏人,在京里时,苏太太和丫鬟们都比较注意。

只是他们难得回来一趟,宋母便有些忘了。

宋子恒如玉般的耳垂悄然染上一丝粉色,拳头抵住鼻间轻咳了一声,才问:“娘,怎么了?”

“我来看看良辰睡了没。”

苏婉回道:“明日要早起,我便哄着他早睡了,且他这几日怕也是累了。”

“可不是,长日奔波大人都受不住,何止他小小人儿。不过睡了便好。”宋母笑道,“你们也早点洗洗睡罢,灶下叫人烧好了热水,要就吩咐一声,让他们送过来便是。”

宋子恒点头:“那就麻烦娘说一声了,叫他们多送些来。”

宋母应了一声,笑眯眯的出去了,去灶下吩咐了一声,满脸笑容的回到了屋里。

屋子里点着烛灯,不是一根,整个花烛台上边摆着的烛台上,数十根蜡烛都点起了,将整个屋子照的无比明亮。

宋老爹舒服的躺在长椅上,啪嗒啪嗒吸着旱烟。

手里拿着根崭新的烟枪,外表是镀金的,看着漂亮又大气,是这次带过来的,宋老爹当时拿着爱不释手,竟有些舍不得用,还是苏婉说镀金的,不贵,叫他尽管抽,愁坏了随时可以买,他这才舍得取出来。

不过宋老爹舍得了,宋母进来瞧了却笑骂了一句:“竟这般奢侈,镀金的你也拿来抽,又不是没烟枪。”

宋老爹一边抽烟,一边轻轻擦拭着枪身,乐滋滋道:“子恒媳妇挑的,她自来知道我好这一口,每年都要送一杆新烟枪来,我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片心。”

宋母心里头赞同,还是那句话,几个儿媳妇里,就三儿媳妇最贴心了,家里条件一年年变好,她送回来的年礼也一年年变重,倒不是砸钱,而是真心给他们挑了礼物的,老头子的烟枪,婆婆的金佛,还有给她找的玉镯子翡翠项链,哪样不是送到他们心坎上?

三儿媳妇还善良,为了去京里照顾子恒,几年没回来,这本是他们同意的,她却一直为没让他们见着小孙子而内疚,时常让三儿子写了信回来说小孙子又长高了几寸,衣裳穿不下了,叫做了新的过去。

可他们在京里,什么吃穿用度没有,哪真缺这么件衣裳不成?还不是是为着一解他们对小孙子的思念之情,变着法子告诉他们良辰壮实着呢!

虽是头一次见,良辰一从车上下来,便抱着她的腿喊奶,口齿伶俐,半点不认生,可不是平日被他娘教了的,有这么个媳妇跟在儿子身旁,她真是再无不放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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