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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解临伸手去够茶几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喂?”

池青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只见解临瞥了他一眼,下一句说的是:“哦,他在我这。”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

池青猜到是谁:“季鸣锐?”

“嗯,”解临说,“不过他那信号好像不太好。”

电话另一头的季鸣锐:“……”

他那不是信号不好,是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鸣锐一早上给池青打电话没打通,这才给解临打的电话。

他大脑当机了很长时间,才继续说明来意:“既然你们两个都在……”他还是忍不住,又中断话题问,“不是,你们为什么这个点会在一起?”

解临随口说:“他昨天晚上睡在我这。”

“他……”他为什么会睡在你这。

季鸣锐害怕自己承受不住答案:“算了,那麻烦你等会儿转告他一声,姜宇明天生日……”

季鸣锐这回又没能说完,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冷淡地响起:“姜宇,你那个同事?”

“他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另一把语调含笑的声音凑上来在边上解释一句:“我开了免提,你直接说。”

“……他生日虽然是跟你没关系,但是他想请你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季鸣锐这通电话打得心很累,“也顺便庆祝租客案顺利告破。”

外面人太多。

所有餐馆、商场、人行街道,在失控状态下对池青来说都是高危地带。

吃饭是不可能吃的,除非某个“人形隔音器”也去。

池青在‘出去人很多,但如果解临在的话还算安静’和‘在家虽然碰不到人但是会被楼栋里的人吵死’这两个选项里做抉择,发现自己更偏向前者。

于是池青没有立刻回答季鸣锐的邀约,而是看向解临:“你……去吗。”

通话开的是免提,解临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倚在厨房门口回看他:“去啊,人家生日,刚好那天也没什么事。”

电话那头,季鸣锐重复:“你去不去啊到底。”

池青:“去。”

季鸣锐根本没那个自信,丝毫不认为这个‘去’字是池青给自己的答复,只当他是在转达解临的话:“啊,解顾问说去我听见了,我问的是你。”

池青:“我说的就是我。”

“……?”

“不是,你不是应该骂骂我么,”季鸣锐没听到意想中的拒绝,反倒浑身难受,“比如说像刚从那句一样的‘他生日关我屁事’,或者是‘不去人太多’,再或者‘我不习惯和其他人共享同一个包间里的空气’。”

池青皱眉:“你有病?”

……

可你平时就是这么‘有病’的,怎么还双标呢。

季鸣锐敢怒不敢言。

总之这生日会算是敲定了,时间定在后天,也是新人小组难得可以休息的一天。

池青挂断电话之后就打算起身回去,随着上班时间临近,楼栋里的人都准备起床工作,他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多起来。

有人在消极地喊:【不想上班……】

【人为什么要上班,不想看到主任那张阴阳怪气的脸。】

也有人在做大梦:【什么时候才能暴富,等会儿上班路上买张彩票吧,也许我的命运就在下一刻会发生惊人的改变!起床!】

然而他听得最清晰的还是解临的声音,解临送他到门口的时候说:“刚才你问我去不去的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我去的话你就去?你这样我会以为……”解临每次都能把试探用戏谑且暧昧的语气说出来:“……以为你可能对我有意思。”

“……”

解临说话间,池青已经开了门锁,进门前扔给他最后一句话:“你可能没睡醒,你现在应该回去睡觉而不是站在这里说这些。”

解临刚才没说的是——他发现池青对他有的这个意思,都有一个限定条件:喝过酒以后。

喝过酒以后,这位洁癖先生会缠着他,会主动握他的手,会半夜睡不着来敲门……对池青而言,喝“酒”似乎不只是过敏那么简单,他的过敏反应和其他人也并不一样,大部分酒精过敏的患者会在饮酒后引发红肿或瘙痒的酒精不耐受反应。

而且他两次喝酒之后都提到过“吵”这个字眼。

吵。

解临直觉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字眼。

上一次还可以解释成楼栋里那点微弱的装修声,但这次显然找不到任何解释。

他家里又为什么会吵。

解临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对着对面那扇“砰”一声毫不留情关上的门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