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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校服的少年“顾问”在了解完案件详细信息之后说:“他不找我们,我们可以找他——准确的来说,是我可以找到他。”

局长大愕:“你怎么找他?”

少年解临垂眼看着前的档案,档案上隐去了所有受害者的真实姓名,但是如实记录了每一名受害者的特征以及被绑架经过,少年云淡风轻说:“因为我符合他的要求,这些受害人共有的特征我都满足,而且我还是这起案件负责人解风的弟弟。”

当年的解风坐在长桌对,训斥道:“胡闹!”

少年解临眉眼间的风流已经逐渐展露,他往后靠了靠,扬眉道:“我想试试,我是接近他的唯一途径。”

那时候的解临把这起案子当成一个挑战。

一个让他感到好奇的危险挑战。

而总局迫于压力,执行了这个以一名未成年为诱饵的秘密计划。

次日,华南市新闻周报上刊登了一篇名叫“走进少年解临”的专访。

而一切又是那么恰好——

那个人因为“少了一个人”,所以不得不冒着麻烦和危险继续外出寻觅新猎物。

喧嚣的清晨,那个时候街边报亭还很风光,在网络不那么发达的年代,很多人上班前拎着早餐路过报亭会买上一本时尚杂志、或是一叠新闻报纸。

报亭前人来人往,报亭老板忙着给客人找钱,没有留意到人群中有一双手拿起了一份报纸,然后那个人没跟他打照,把提前夹在指缝间的纸币放在摊位上,拿着那叠新闻报纸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解临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去总局。

所有人都部署在解临周围等凶手上钩。

每天夜里,解临阖上眼的时候不知道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有没有藏着人,衣柜里有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白天出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遭遇意外。

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会有些情绪问题,但是解临没有。

潜伏在解临身边的刑警看着他和往常无异,继续笑着和同学相处,出入教师办公室,他人缘好,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同学,但仔细看,他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又并没有那么亲近。

听到这里,池青问:“行动为什么失败?”

如果行动成功,解临就不会真的被抓,凶手的恶行也不会继续下去。

所以……当年的行动一定失败了。

解临的视线穿过浓厚的夜色,眼前回忆起一辆辆警车,警笛声不断,某所初中校门被警方封锁,有教师急急忙忙说:“他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已经失踪12小时了——”

那名教师说话时几乎快要哭出来:“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他一定是出事了,他是不是被绑了?”

“凶手一直没落网,他还在抓这些孩子……他一定是出事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凶手换目标了,”解临说,“等警方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孩子身上的时候,他出现了。”

少年解临家里平时没什么人,解父解母在外经商,保姆打扫完就会自行离开,解风每天忙着出任务,更不着家。那天他到家后站在厨房喝水,对操作台,通过前光油烟机盖子看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诡异而又模糊倒映在上。

少年解临手指捏着水杯,头也没回说:“你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学校里那身校服,丝毫不显慌乱:“……原来是声东击西啊。”

但他那会儿年纪太小,直到那一刻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危险,浸在骨子里的狂妄和对犯罪近乎疯癫的接触欲暴露无遗。

就算他真的被抓,也好过这人一直不出。

他被抓未必就是死局,他还有机会逃出来。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起案子,以及这个人抓这么多孩子的目的,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危险。

解临说到这里,池青有了些印象。

当时他很关注那个“单人间”,在这个整整齐齐的“双人间”规则里,他找不到什么线索,只有那间“单人间”充满着意外,他每天都会注意单人间里的动静。

在被关了一周时间之后,他在死一样的寂静长廊里,罕见听到过一阵脚步声。

出入口大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

哪怕已经过去一周,池青也一直在计算时间,所以他知道现在应该是晚上12点多。

果然,门被拉开之后,没有任何一缕光从门口照进来。

长廊似乎比平时还要黑。

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不是“那个人”的。

或者说,不止是那个人。

走在那个人前的,还有一个人。

“走快点。”那个人粗哑的声音催促。

“急什么,”池青听见有个略带散漫的、正处在变声期的声音回答他,“你找这么个方也不容易,不得好好参观一下。”

池青看不见外的情形,但能想象出有个人正走在漆黑一片的长廊上,听声音、他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了多少,还是个学生,但他却像一个观光客一样,不紧不慢穿过这片令所有人畏惧的深邃长廊。

尽管两个人没有碰,不知道彼此。

但那或许才是他们第一次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