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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还有几点没有想明白,“当年骑楼倒塌,是那只妖救的叶蓝吧?”

娟儿模糊不清的说,“世人都说妖残忍。”

“殊不知人才是最残忍的。”将那句话接下句,黄单又问,“书生为什么会在我面前吞口水?”

刘楚哼哼,“这不是废话吗?对你有意思呗。”

黄单说,“你别说话。”

刘楚吃瘪,偏过头翻了个白眼。

黄单说,“我猜测,书生当年命悬一线,是妖损耗修为将他救活,他沾染了妖的一些习性。”

这也可以解释,妖不是很厉害的原因。

娟儿呜咽,“有什么办法……哥哥活的太累了……”

看来还真是那样。

黄单拍拍小姑娘的后背,没说安慰的话,显得太苍白。

换成是他家里遭遇那种不幸,他也不可能放下过去,放下仇恨,往前看。

娟儿哭的很厉害,单薄的身子颤动不止,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悲伤和绝望全部发泄出来。

刘楚把人拽开,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当我是死的啊?”

黄单说,“我就是拍了两下。”

刘楚咬牙,“我两只眼睛都看见她紧紧抱着你了!”

黄单,“……”

从小屋离开,黄单跟刘楚在街上的一个饭馆里吃饭,他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饭馆里没什么人,街上也是,都还没有田家的事里面走出来。

伙计很快就上了酒菜。

黄单拿起筷子,在一盘土豆丝里拨拨,夹一筷子到嘴里,他蹙眉,“没你烧的好吃。”

刘楚的唇角一勾,“那是。”

他倒一杯酒,“大少爷,你凑合凑合,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天天给你烧饭做菜。”

黄单的声音模糊,“好哦。”

刘楚喝口酒,“你在试探娟儿的时候,做的很不错。”

黄单说,“还可以吧,如果你做,会更好。”

刘楚一怔,随即坏坏的笑道,“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黄单,“……”

俩人安静的吃菜喝酒,像一对老夫妻。

片刻左后,黄单说,“妖对田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它晚上还会以身犯险吗?”

刘楚啧一声,“书生不会不管娟儿,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黄单明白了。

书生会有法子求动那只妖的。

饭后,黄单跟刘楚在街上闲逛一圈,回了府里。

这个时间点,离天黑还早。

刘楚在院里练刀。

黄单坐在石桌边喝茶吃点心,嘴里就没停过,等到刘楚歇下来,他刚吃完两盘点心。

刘楚一边拽着布巾擦汗,一边喘气,“你不是吃过午饭吗?还吃了两碗饭,怎么回来就一直在吃?”

黄单说,“我在想事情。”

刘楚见四周无人,就把布巾扔桌上,弯腰去拍青年的肚子,“至少有五六个月了。”

黄单问道,“你想当爹?”

刘楚摇头说不想,在他耳边说,“我只想当你的相公。”

黄单说,“你已经是了。”

刘楚坐在他的腿上,“还不是,我们没拜堂成亲。”

黄单推推男人的后背,“你先从我腿上离开,我们再聊。”

刘楚的发梢有汗滴落,他快速在青年的唇上亲一口,“让我坐一会儿。”

黄单很无语,“这边不是有好几个凳子吗?”

刘楚没皮没脸,“凳子哪儿有你的大腿舒服。”

黄单,“……”

他又去推男人,“起来,我腿疼。”

刘楚耍赖,“不起。”

黄单腿上的份量特别沉,不是一个人,是一只大猩猩,他就想赶紧让男人起来,结果不假思索的说出一句,“我想做。”

这三个字是万能的,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刘楚一听,就立刻起身,拽着黄单回房,脚把门踢上了。

房门打开的时候,已是黄昏。

刘楚出去了,又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脚步飞快,引起下人们的侧目。

等那房门又一次关上,下人们在走廊交头接耳。

“你们说,两个大老爷们在房里,能干什么啊?一干就是一整个下午。”

“不知道哎,应该是在干很大的事情吧。”

“我听厨房那边说出门买个菜,匆匆忙忙的就回来了,说是外头传的那么厉害,大家都很害怕,少爷和刘捕头十有八||九是在谈上午的事。”

“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我什么都没做,妖来了,也不会害我。”

“你这话说的,好像姐妹几个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

“就是!”

“好了,都别说了,真是的,你们是想把妖招来吗?”

下人们都是脸色一变,加快脚步离开。

房里,刘楚在给黄单擦洗过后,找干净衣衫给他换,活儿干的很麻利。

黄单奄奄一息,眼角还挂着泪水。

他任由男人给自己穿里衣,再套外衣,扣扣子,套上袜子,整个过程都处于半死不活状态。

刘楚给青年穿上第二只袜子,“你这爱哭的毛病……”

黄单的声音哑哑的,“不是爱哭,我只是怕疼。”

刘楚皱眉,“没理由啊,我们都好多次了,你应该不会疼的。”

黄单偏头,伸手去比划,“你是这样的,我能不疼吗?”

刘楚的面部抽搐,说那没办法,天生就是那样子,没法变小了,他俯身,在青年的鼻尖上一口,“大少爷,你只有疼?不快活?”

黄单抿嘴,“越快活,越疼,越疼,就越快活。”

刘楚的呼吸猝然一顿,变的粗重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青年,目光灼热,能把人烫到,“你敢说你这不是在勾||引我?”

黄单说,“出去,把门带上,我要睡觉了。”

刘楚往青年脖子里蹭,“不出去,我要跟你睡。”

黄单说,“那你听话,别无理取闹。”

刘楚的眉毛顿时往上一挑,眼角吊着,凶巴巴的低问,“我无理取闹?”

黄单说,“现在就是。”

刘楚,“……”

黄单趴的浑身都疼,“你给我翻个身。”

刘楚也不气无理取闹的事儿了,他关心的问,“要侧躺,还是平躺?”

黄单说,“侧躺吧,不压着屁股。”

刘楚抱着青年的腰,“下次我轻着点。”

黄单也不去挑他撒谎的前科了,要是挑起来,都不知道从哪年哪月挑起,“好哦。”

房里静下来,俩人依偎着躺在床上,一个累的睡着了,一个浑身是劲,压着体内的热血,亲亲这亲亲那,玩的挺高兴。

亲了好一会儿,刘楚就凝视着怀里的青年,他抑制不住的笑出来,独自傻乐,满脸的幸福,“真好啊。”

我的大少爷,能遇见你,喜欢上你,你也喜欢我,真好。

当天夜里,小院发生打斗。

刘楚带着四毛他们把前来救娟儿的妖围住。

妖还是那身斗篷,脸也是戴老板的脸,它没有喷香水,那股子腥臭味令人作呕。

四毛他们吓的不轻,手里的刀都在抖,好半天才缓过来。

刘楚说,“你往后站,找个地方躲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说着,他就提刀挥向那只妖。

黄单四处看看,躲在一处角落,扒开灌木去看战况。

他的双眼微微一睁,没想到刘楚一个普通人,竟然能跟一只可以化形的妖不分上下。

四毛被扇飞,砸在黄单旁边,他捂着胸口,哇哇吐两口血。

黄单问道,“没事吧?”

四毛说死不了,他手握紧刀柄,往地上一撑,又趴下了。

黄单把他扶起来。

四毛拿手背擦擦嘴边的血,“宋少爷,披着戴老板那皮||相的妖太可怕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黄单说,“没有啊,刘捕头占上风。”

“不可能……”

看到老大的长刀横扫,在妖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时,四毛嘴里的那个吧字冻结在舌尖上。

黄单说,“妖伤口流出来的血不是红的,是乳||白色的,它是椰子精?”

四毛好奇的问,“什么是椰子?”

黄单说,“一种水果。”

“……”

四毛心想,他还是去帮老大吧,“宋少爷,你再往后面去点,要是你有什么事,老大会哭死的。”

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四毛已经发觉老大跟宋少爷有着不单纯的关系,他之前没说,这次是怕出意外,才一时嘴快,就给蹦出来了。

黄单一愣,就赶紧重新找地儿躲,一下都没耽搁。

自己没有什么武力,不能出来傻站着,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有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宋家的下人和祠堂的教员们都过来了,他们还没打,闻着味儿就干呕。

黄单看出来了,能跟妖打的,只有刘楚。

妖就是妖,黄单藏那么隐蔽,还是被它发现了。

它在确定一时半会对付不了刘楚后,就将目标锁定刘楚唯一的弱点,也是致命的弱点。

黄单的背后是墙,他已经没退路了。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刘楚踢黄单挡下妖的那一击。

妖趁机伸爪抓向刘楚的命门,突然就有一道白光乍现,在场的人都被刺的闭上眼睛。

他们的视野恢复,刘楚倒在地上,妖不知所踪。

那晚的一幕,在镇上传开。

刘捕头英勇神武,借助神明之力将妖打死了,他为此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大家伙都说刘捕头是镇上的福星,还给他打造了一尊石像,和镇子入口的石碑放在一起。

刘楚的情况,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黄单的任务完成了,他每天做着三件事,一是等刘楚醒来,二是等着脱离这个世界,三是整理宋老太太的遗物。

一天下午,黄单在烧老太太身前穿过的一些衣物,掉出来一个小簿子,他翻开来看,还没解开的一个迷惑得到了答案。

原来田家被烧时,原主就在田家附近,他看见了妖,直接吓昏了过去。

因为受到惊吓,原主生了场大病,忘掉了那晚的事。

当时老太太也在场,所以她是知道世上有妖的,也知道跟田家有一层关系,却没看清妖飞出田家时,怀里搂着两个孩子。

否则,老太太会斩草除根。

几天后,黄单带刘楚回了山里。

没人给自己烧饭烧水,也没有伺候的下人,黄单只能自己来,手上烫个泡,切个小口子,他就疼的蹲在地上哭。

等那阵疼痛缓过去,黄单还是在哭。

没人给他擦眼泪。

住在深山老林,白天还好一点,到了晚上,哪怕是沙沙风声,门被吹动的吱呀声,都能脑补出十多部恐怖画面,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黄单把门窗都关上,脱鞋躺进被窝里,手臂搂着男人,“我不知道什么就走了,你快点醒过来。”

男人没有丝毫反应。

一天一天的,黄单在山里陪着男人,跟他说话,说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知道怎么了,菜地里的菜长的不好,很多都枯烂了。”

“做饭好难,我学不会。”

“刘楚,我的肚子好饿,想吃你做的菜。”

“我在竹林里捡了一片竹叶,想学着你那样吹出小调,结果手被竹叶割破了,流了不少血,很疼。”

“昨天降温,我没找到厚衣服穿,感冒了,你摸摸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下雪了,山里有没有野兔啊,我去打水的时候没见到过。”

“阿嚏,水都结冰了,冰块很厚,我敲的时候没注意,掉冰|洞里面去了,衣服湿了没有别的可以换,我什么也没穿,太冷了,在你的怀里暖一暖啊。”

“我做了酸辣白菜和醋溜土豆丝,照着你放的东西,每样都放了,还是很难吃,我没倒掉,全吃了,因为你还没有醒,不能给我做好吃的。”

“系统先生告诉我,今天是除夕,新年快乐。”

“刘楚,我生病了,很难受,我使不上来劲,下不了山,看不了大夫。”

“跟你说,我想你了。”

“刘楚,你怎么还没醒啊……”

“我要病死了……刘楚……”

刘楚一觉睡醒,已过二十年。

他在床上躺了几秒,有所发觉,就低头看去,见着怀里有一具白骨。

那白骨的头颅靠在刘楚的肩窝里,手骨搭在他的腰上,每根骨节都是曲着的,抓着他的衣服。

白骨是一种信赖,依靠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

刘楚呆愣住了。

深山老林里的蛇虫鼠蚁,鸟兽都在觅食,休息,睡觉,玩耍。

忽然有一声无助的哭喊从小屋方向传来,它们纷纷受惊,吓的四散而逃。

那哭喊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老林里一片死寂,没有哪个活物敢动弹,都被一种恐怖的悲伤给吓到了。

直到深夜,哭喊声才停止。

一切恢复如常。

二十年里,发生过很多事。

叶家千金大小姐在阜城开了八家服装店,她和自己的弟弟相依为命,至今未嫁他人。

衙门的那些捕快个个都有妻儿,四毛家的小四毛快成亲了。

赵老头晚年过的很安静,葬在乡下,落叶归根。

这些年里,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是,钺山镇发生地||震,整个镇子都被埋了,吞噬掉了大多数人的生命。

从此以后,镇子成为一个死镇。

县城更加繁华,有两个男人在街上走动,一个是妖,一个是书生。

妖已经不是戴老板的皮相,而是一个英俊男人,那是他自己的相貌,当年救叶蓝时便是这幅摸样。

那次交手,它受伤严重,至今都没痊愈。

在这二十年里,书生无数次问起那个人的去向,妖都没有提。

哪怕是娟儿在病逝前请求妖告诉她,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就离开了人世。

他们兄妹两个都很关心那个人的事。

即便已经查出是对方设计,书生的身份才会暴露,差点命丧火场,娟儿也会被抓,他们还是没有去怪去怨。

这次书生又一次提起,他只是习惯了问一问,没想过会从身边的人口中听到什么。

然而,男人却是说了。

书生听完,不禁感到后悔,他还不如不知道,这样就会和从前一样,以为那个人和刘楚在某个地方,过的很好。

二十年后的今天,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男人说的有点多了,不光断了书生这些年的念想,还说刘楚是妖,“他在这世上活的太久,想做人,就封印了自己,成为一个人,那天与我交手,破了封印。”

书生不解,“既然刘楚是妖,为什么不能救活他?”

男人说妖并非无所不能,“关于这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况且,刘楚醒来,自己心爱之人已经是一堆白骨。”

书生的身子一震,难言的悲伤在心里蔓延。

男人轻叹,“妖不能动情,他动了,所以为此付出万年以上的修为。”

书生抬头,“刘楚是妖,也会死?”

男人说会死,“他流泪了。”

书生愣怔,“不能流泪吗?”

“不能。”男人说,“妖族每流一滴泪,就会减少一百年修为,一旦修为耗尽,就会变成原形重新修炼,或者消失在天地间。”

他笑笑,“像我,不足千年修为,一滴泪都不能留。”

书生问道,“那刘楚是变成原形,还是消失了?”

男人不答。

他带书生前去深山老林。

一排小屋落在眼前,杂草丛生,布满岁月来过的痕迹。

书生推门进去,看到小院里立着一块墓碑,他一步步走过去,在墓碑前蹲下来,伸手去抚||摸上面的木纹。

院里的杂草长的更加茂密,风吹过来,那一片绿色都弯下了腰背。

书生看见旁边有一株植物,像草也像花,细长的茎叶缠着墓碑,亲昵又温柔。

不知道怎么的,书生就觉得这株植物就是刘楚。

那种感觉非常强烈,所以他很确定,连迟疑的时间都没有,“他是重新修炼了啊。”

男人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两年后,书生来县城办事,不知怎的,就骑||马上山。

小屋还在,院里的墓碑也在,只是那植物却不再紧紧缠着墓碑,枯萎的叶子掉在地上,根茎腐烂了。

男人说,“大概是觉得无趣吧。”

所以不想修炼了,选择消失在天地之间。

******

黄单出现在小区里,他站在原地,单手拿着手机,电话那头是同学的声音,正在通话中。

“明天同学聚会上,那谁也会来。”

黄单的脑子还停留在任务世界,在那里发生的一切,到这里,只过了几秒,时间点的差距大到无法估算。

“那谁是谁?”

老同学说,“就是那个谁啊,你知道的。”

黄单,“哦。”

他往前头,“明天我会去的。”

老同学在挂断前提醒,“早点来啊,大家伙很久没一块儿打篮球了!”

通话结束,黄单将手机放回公文包里,他看看周围,是熟悉的环境,每天早晚都会经过。

黄单再次抬脚,步子迈的很大,决定不看不听不说不闻,一路低头回家。

前面过来一个短卷发大妈,手里拿着收音机,放着《好日子》。

她边走边哼唱,走的那叫一个欢快。

黄单立马拐进另一条道,刚庆幸把大妈甩掉,就踢到石头,隔着皮鞋都能感觉脚趾头受伤不轻,他疼的他立刻就抱住那只脚蹲到地上。

有狗叫声响在耳边,黄单想起来,小区物业严格要求不准养狗,他意识到不对,猛地一抬头,视野里的花草树木就全变了。

小区还是小区,却不是自己住的小区,很陌生,“……”

一只小黑狗从草丛里窜出来,黄单吓一跳。

他看着小黑狗冲自己摇着尾巴,一副老相识的样子。

小黑狗抓住黄单的裤腿。

黄单这一看,发现自己的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脏球鞋,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他又穿越了。

耳边是一道声音,不知道带的哪儿的口音,听起来有点像是舌头没捋直,“小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蹭林先生的裤腿,你就是不听,快过来!”

黄单不想转头。

可是脚步声已经停在自己身后,绕到了前面,来人是个中年女人,身材比较胖,修身长袖连衣裙把肚子勒出好几层。

“林先生,你的脚没事吧?”

黄单擦擦眼睛,垂着眼皮说,“……没事。”

中年女人不轻不重的踢小黑狗,对着黄单说,“林先生,你们白领这么辛苦啊,我看你这总是加班,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呀。”

黄单嗯了声,脚趾头很疼,他忍着没哭出来,怕引起中年女人的一惊一乍。

中年女人看出黄单不愿多谈,就往楼道里走去。

黄单看到面前也有一块石头,跟他踢到的那块摆放的位置一样,石头形状也相似,他抽抽嘴,一屁股坐下来,吸吸鼻子。

突然响起一个叮的声音,他在心里问,“系统先生,又是你吗?”

系统,“是的,黄先生,又是在下接待的您。”

黄单,“哎。”

他也不多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实习生能接触的都是一些杂事,系统先生也是无能为力。

黄单的脑子里出现一大堆记忆碎片,不受控制的组合。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林乙,二十四岁,是一名设计狗,在公司连续通宵加班刚回来,到小区楼底下出现心悸的情况,死在这里。

黄单的面前出现任务屏幕。

【602出租屋的一封联名信:我们怀疑出租屋里有人在偷窥,不知道是谁,必须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面就说了的,这篇文走温馨路线啊,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死遁都遁的这么温馨。

我已经写到第三个世界啦。

第一个世界土里土气的乡村生活就是我的老家,没少干农活,第二个世界纯属虚构。

目前这第三个世界里的出租屋,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租过的其中一个房子,其中多数情节都是真实经历。

我来带小伙伴们看看,那年我租过的合租屋有多温馨。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