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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脚步匆匆地跑走, 但他才跑了一小段路就仓皇刹住车,扭着脖子看周围,惶恐不安地呜了几声, 求饶一般。

茭白心疼那美术生,这明显是被吓出阴影了啊, 钱不好赚。

什么行业都难。

茭白更深地体会到了这座古堡的阴森古怪,以及戚以潦的难搞。

美术生那举动,显然是知道四周有监控,茭白在那之前就感受到了。戚以潦的卧室里没准就有监控墙, 而他现在就坐在监控前, 兴奋或无趣地看着。

茭白不怕房门口那一幕出现在监控里,他可以是好奇,好玩,耍一耍那美术生。反正他是沈寄的人,敢跟沈寄叫板,可以做些不知死活的事。

茭白担心的是, 戚以潦的变态程度。

温柔一刀是肯定的了。

就不知道那一刀是以什么方式挥过来的, 无法判断,不好预防。

那美术生小纪跑时的姿势透露了一点, 他没被戚以潦碰。

疼是因为, 背上有伤。

茭白眯了眯眼, 狗血渣贱BE大多都夹带重口,《断翅》里虽没有什么砍断手脚当小便器的情节,却有内脏破裂, 下药毒哑,马后拖行,搞出一床污秽物……

基本都是沈而铵干的。配角渣攻们跟他这个正牌渣攻相比, 没什么发挥的地方。但都不是善茬。

关于小纪的伤来源,茭白猜到了一种可能,他为自己感到担忧。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不远处的柳姨打发走。

茭白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怪异的氛围里,外面响起引擎声,这次真的是沈寄过来了。

茭白看了眼柳姨远去的背影。

追漫画那阵子,他也和其他粉丝一起推测过戚以潦的选人标准,不是皮相,那是什么呢。

现在他似乎有了答案。

是声音。

因为那是姜焉跟小纪除了性别以外,仅有的共同点,他们都有很少见的,令人入神的嗓音。

茭白的脑中浮现出了沈寄在飞机上说的话。

“换狗游戏是我提出来的,他不同意能让你进他房间?”

“你以为他后来不要你伺候,是因为什么?”

沈寄要往下说,陈一铭那走狗冒死阻止了他。

因为后半部分涉及戚以潦的隐私。那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事情。

茭白清咳了两声,他这副身体的声音条件属于不好也不差的水准,偶尔听起来还不错,很看状态。

根据沈寄暴怒中的透露,“缔夜”那晚,戚以潦答应交换伴儿,是觉得原主勉强能用一用,就把他留了下来。至于声音用来干嘛,茭白还未知。

那晚戚以潦是想用原主的。

只不过,当时进房间不久,原主发热烧哑了嗓子,声音变难听了。

戚以潦也没了继续的心思,让他离开。

原主没走,没有沈寄的命令他不敢,他就脱了衣服,躺在戚以潦的大床上面。

茭白就是那个时间点进来的。

这么一梳理,一下子就通了。茭白听见了几道脚步声,沉着,懒散,或拘谨,由远及近,在空荡幽静的古堡里带着回音,他抬眼望去。

几个人影往这边来,为首的是沈寄,落后的是楮东汕跟他小男友,楚小梨。

楮东汕顺着老友的视线瞧了瞧: “老沈,那小孩就是你带过来的人?”

沈寄解着大衣扣子,没言语。

“可以啊,教得挺乖的,还知道出来等你。”楮东汕打趣。

沈寄的脚步微滞,面上的抓痕一阵烫热。

茭白的视线跳过老黄瓜,往风流倜傥的皮衣男那瞥。

楮东汕,楮老爷子老来得子的宝贝小儿子,他和戚以潦沈寄不同,不需要继承家产,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漫画中有提到,楮东汕动过两次心。

一次是现阶段。

茭白看到楮东汕搂着那男孩,笑嘻嘻地吻了几下。

男孩娇嗔地拧楮东汕耳朵。是个会撒娇,也有人宠的美人。

茭白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们BE了。

因为楮东汕就是礼珏的男三,他爱上礼珏,是他一生的第二次动心,也是最后一次。

他死在澜意斋门口的那场枪战里,眼睛还看着礼珏追着沈而铵跑的方向。

茭白又往楮东汕那看,他可是这部漫的悲情男配之首。

对面快要过来的楮东汕松开楚小梨,两步上前提醒老友:“老沈,你要管管你的人。”

沈寄:“怎么?”

“他偷看我。”楮东汕很为难,“我也知道我英俊潇洒,可他那么直勾勾的……”

话没说完,旁边的人就甩开他,阔步穿过大半个长廊,直冲还在看他的那个年轻人。

楮东汕搓了搓下巴,搂着楚小梨,笑得很是风流。

茭白见沈寄满面戾气地过来,他二话不说就转身回房,门没来得及关,被一只手抓住,一把推开。

沈寄大步进来,单手拎起茭白。

茭白的肋骨发疼,同时鼻息里扑进来一股味道,他鄙夷地呵了一声。陈一铭不是说这老家伙是去接人了吗,还强调两遍,一副“我老板都让我跟你汇报行程了,别装傻,领赏吧”的狗样。

结果呢。

一身甜腻的香水味。

可去他妈的吧。

茭白再一次庆幸他的任务不是什么攻略情情爱爱乱七八糟,等他完成任务,他就去没有任务目标的北城,或者出国,离这群人远远的。

沈寄的眉头紧锁,这小狗被他拎在手里,却让他有种要从他掌中飞跑了的感觉。

飞哪?

没长翅膀,飞不出南城。

眼看沈寄低下头,半阖着眼慢慢凑近,一副要亲上来还不自知的样子,茭白有一点窒息,他面上淡定:“我拍片子的检查报告……”

沈寄一顿。

这落吻的姿势,他第二次做,上次是在他儿子的出租屋里。也是对着这条小狗。

茭白没管老东西陷入困惑的恶心样,他扯了扯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嘴角:“沈董,您再这样,两周后我不但没好转,反而加重了,那您怕是只能自己跟自己玩。”

沈寄不知道是被那句话里的哪个词激怒,他将人提得更近,冷厉的气息拂过去:“你纸糊的?”

茭白疼得说不出话来,戚以潦那个让他感到神秘又棘手的虚伪老变态,都还知道不强行带他逛坟场,让他早点休息。

他面前这老东西真不是东西。

沈寄察觉茭白在颤抖,他碍眼一样,将人往床上丢。

却在那样做的前一刻,无意识地卸了力道。

更是把人放在了床上。

可沈寄没断过肋骨,也没一副虚弱多病得身体,他不知道即便他那么一放,茭白还是疼得咬到了舌头。

沈寄只会想,他破天荒地伺候了一回人,连个好脸色都没得到。

这股不快来得迅疾,无处可散地堵在了心口,沈寄一怒之下摔门出去。

站在房门外,沈寄一手摸出烟盒,一手按打火机,养在身边的,还得是有牙齿,却不咬人的狗,不然得短寿。

沈寄点烟的动作轻顿,哪来的香水味?他嗅了嗅大衣,面色一沉。机场那会儿遇到一小情,扑到他怀里待了会,竟然沾了他一身。

老楮的小男友擦的东西多,花里胡哨的各种香味混在一起,他跟他们一道走的,就没留意得出来自己身上的味道。

.

不多时,陈一铭打给那小情,让他把香水都扔掉,再发现乱喷就滚蛋。

陈一铭挂掉电话进茶室:“董事长,都吩咐过了。”

沈寄靠坐在椅子里吞云吐雾。

陈一铭见状就退了出去。董事长自己找罪受,他们这些底下人有什么办法呢,没有。

“老沈,你管了没?”

楮东汕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卷着袖子,露着情侣手链,浑身上下都飘满了幸福。下巴上还有个小牙印。

沈寄让他滚。

“怎么这么大火气。”楮东汕勾了椅子坐过去,腿往桌上一架,“私生活不和谐?”

沈寄没承认,但他身上的冷气更重了一些。

楮东汕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兴味,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往这上面猜了,谁能想到他这老友会因为床上的事烦恼。

“你带的那孩子伺候的你不爽,换一个就是。”楮东汕不觉得这是个事,“反正你也就是找解压的途径,不是找谈情说爱的小对象,何必让自己不痛快。”

沈寄一根烟抽完,又点一根,都没带歇的。明摆着是心烦气躁,想用尼古丁压一压。

楮东汕晃着腿:“我说实话,那孩子跟你以往养的小宠物相比,质量大幅度下降。”

沈寄没开口。

“关键是不老实,连我都敢勾引,他想干什么,挑拨咱们兄弟间的关系?”楮东汕一副真生气的姿态,“这不行,必须严惩。”

沈寄的面部一抽,严惩?只是提一下,就要死要活,还惩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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