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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像一周目那么挚爱,却又做不到主动放手,只能“被迫”放弃。

茭白迎着海风目送那艘船远去,《断翅》的粉丝很多都认为,岑景末对沈而铵才是真爱。沈而铵偏执什么,他就爱什么。

话说回来,新娘没了,那明天……

“小姐,你慢点!”

后面传来惊叫,茭白顺着叫声望去,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她抓着白色裙摆往岑景末那跑,像误入人间的天使扑向她的信仰。

王玉?

靠,王玉不是礼珏的珏,就是王玉?!

左边传来戚淮的汇报:“联姻。”

茭白看他:“王玉什么身份?”

“如果我没查错,她是政界一个大人物老来得子的私生女。”戚淮刷着手机,屏幕光照在他年轻精明的面上,“岑家一旦跟政界建立关系,岑景末的势头将会是现在的数倍。”

“……”茭白看着跟在岑景末后面的女孩,嘴角抽搐,礼珏萝莉装新闻那会儿,岑景末没承认他就是未来的岑夫人。

岑景末八成是故意的,让老子搞错。

礼珏已经退场了,那岑家这么大动干戈,是为谁准备的,总不至于是给楮东汕提供机会吧。

茭白跳到全身肌肉绷硬的章枕背上:“走走走,别看了。”

章枕下意识松开扣枪的手,把茭白往上捞了捞,掉头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章枕又回头,生出血丝的桃花眼死死瞪着深海,像瞪杀父仇人。

“要是我当年看到他被车撞的时候,不冲上去救他,他当场就死了。”章枕的面部肌肉紧抽了几下。

“想这个没有意义。”茭白趴在他蓄满力劲的背肌上面,“人生再回到那一刻,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章枕想反驳,脖子却梗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欠你的,我想替你讨回来。”

“这么跟你说吧,我本来是个有仇报仇的人,后来记的仇多了,我发现一样样讨费劲,我就试着放下,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感觉自己的生命线都拉长了。”茭白拍拍章枕的肩膀,“哥,别抓着不重要的人事,抓重要的,不然都没空地儿了。”

说着,茭白的余光往戚淮那斜飞:“戚秘书,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章枕嗖地凝神,凶狠地瞪向戚淮,管好你的眼睛,他是你表舅妈!

戚淮:“……”

“回去打牌吧,来真的,我试试我的手气。”茭白兴致勃勃地挥动手臂,“快走快走。”

章枕背着他冲进人群,穿过去,跑得又快又稳。

茭白朝浪花滚滚的大海回望。

主角光环在褪色的礼珏跟他的男配不一定都能顺利上岸。

就算平平安安地上了岸,没了主角光环,还得了那种瘾症,礼珏的结局也就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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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时间走得格外慢,事还多。

礼珏走后不久,一个大明星翻船,怎么翻的呢,她是自己公司老总的女伴,却勾搭上了对家公司的顶流鲜肉。

大明星的弟弟也在宾客里面,他是在校大学生,陪艺术家教授来的。

教授是大明星的前任之一。

这不就乱了。漫画里的随便一个配角都狗血。

茭白牌打一半出来看热闹,他主要关注大明星的弟弟,那位就是沈而铵的秘书,礼珏的男五,现在还没去沈氏任职。

啧啧。

茭白的戏谑写在眼里,那是对原剧情的佩服,他感叹万分,就差嗑瓜子了。

“白白,郁岭不在岛上。”章枕靠近点,把刚查到的情报说给茭白听,“他前不久从从岑家脱身了。”

茭白:“……”那他这一趟岂不是白跑?

不至于吧,耐心点,后头的剧情说不定能山路十八弯,拐到郁岭或者沈而铵身上。

茭白继续看沈而铵未来的秘书。岑家的人过来说:“茭先生,太子爷请你去他那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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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茶,到了那儿发现是酒。

岑景末已经先喝上了,他还是那身睡袍,下摆沾着细沙跟海水留下的印迹,这样的他跟平时的矜贵相差颇远。

茭白瞥瞥桌上的空酒瓶,这姓岑的有心脏病还喝酒,喝那么凶,怕不是找死。

“来这坐,茭先生。”岑景末招手,形状饱满的唇珠上沾着酒液。

茭白坐过去。

章枕跟戚淮都站在他后面。

“会下棋吗?”岑景末上扬的眼尾很红,像渗着血,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什么原因。

“不会。”茭白说。下棋算是狗血漫里的高逼格技能,他没掌握。

岑景末看向他身后两人。

章枕在跟守在科研院那边的弟兄们发消息,戚淮推了下眼镜:“略懂一二。”

棋盘摆起来了。

一局才走了三分之一,岑景末就呼吸困难,喉咙发紧,心脏病发了。

“药……”岑景末揪着心口的衣物倒在床榻里,他大口大口喘气,疼得五官扭曲,“药,帮我拿……药……”

药箱就在旁边,岑景末半个身体麻痹,起不来。

茭白的眼前闪过漫画里的礼珏为岑景末拿药的画面,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准确地打开药箱的第四层,在从左往右的第三格里拿出药瓶。

那一瞬间,茭白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这是一计,他暴露了。

茭白抓着药瓶转头,榻上的岑景末喘得快不行了,他那双细长发红的眼半搭着,眼底流出的光锁紧茭白。

岑景末在用眼神问茭白:你怎么知道我的药放在那里?

茭白的后背上滑下冷汗,他垂了垂眼皮,飞快捋着思绪。岑景末有了一周目的记忆以后,视角变了,看得多,会找不同。

岑景末找到茭白,他认为他们是同类。这段时间又被他察觉出不合理的地方。

哪些地方茭白能推断得出来,一,前年岑景末跟郁岭谈条件,他可以出国,但他却要回南城回沈家,自己往火坑里钻,又脱身而出,似乎了解沈家那几位。

二:今晚楮东汕带走礼珏时,他的反应。

三:他看到沈而铵的秘书,当时的表情不出意外被岑景末偷窥到了。

然后有了四。

岑景末用自身的心脏病做诱饵。

这场婚礼聚集了国内上流圈的所有金字塔人士,搞这么大排场,就是在钓他这条鱼。

岑景末想看看,他还对上流圈子里的谁熟悉。

一个人若是记起上辈子,所熟知的,也只会是对应的社会关系相关。

他这副身体的原主只是一个玩意,死那么早,怎么可能接触到顶层的圈子,还对一些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岑景末有疑心病,他放在药箱里的药物位置,一般人不知道,除了他,就只有礼珏清楚。

那是岑景末对礼珏给出信任的第一步。

不该拿这破药的。这是暴露的关键。茭白的指甲抠起药瓶,他的马甲袋子松开了,要掉。

妈得,怎么办,快想想对策,他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白?”章枕喊他。

茭白把药瓶丢给岑景末,这位爷要是死了,他们没法活着离开小岛。

岑景末服下药物,缓了一会,他慢慢离开床榻,赤脚走向茭白,潮湿凌乱的白发被他抓在指间。

“茭先生……”

岑景末单薄颀长的身形晃了晃,在那个弧度下,他的吐息虚虚地擦过茭白耳朵,留下一句,

“你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