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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得活着,不活下去,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在等着你。

茭白隔着防护栏看戚以潦:“今晚你应酬完都吐成了狗样,还喝酒,胃不要了?”

戚以潦的手穿过金属栏杆,捞住他的脸,将他带近:“我是你长辈,你平时管我都这口气?”

茭白抽抽嘴,他管戚以潦吗?没有吧。

有一根手指顺着他唇角探入,茭白回神,他牙关一合,眼睛瞪着接了个吻以后就疑似还俗的老男人,口齿不清道:“我要回去了。”

话落,嘴一张,吐出嘴里的那截湿淋淋指关节,随意擦两下,就给塞回窗户里。

“你想回去?”戚以潦皱眉。

“不回去干什么,难不成我俩要在‘缔夜’睡?”茭白烦得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见我就跟毒发一样,随时都能暴毙身亡。”

戚以潦沉默了一会,温文尔雅地笑道:“不如以毒攻毒?”

茭白啧啧:“现在要以毒攻毒了?昨天不是还想尽快把我送走,要各我隔离?”

虽然他知道昨天戚以潦刚醒,新生儿时期,受戚院长引导的影响较大,现在已经醒了有几十个小时了,越发稳定,状态各应对感情的方法肯定不会一样,但他就是要来两口。

“你非要疼,那你就疼吧,疼狠了,别怪我。”茭白说着就离开窗前。

戚以潦看着在郁金香丛里穿行的身影,喉间的酒香都窜了火气,他找的真的是小男友,而不是祖宗?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戚以潦一边转身往客厅走,一边接听:“阿枕,有事?”

章枕压制着情绪:“刚刚我接到白白的电话,他说晚上不回来,还说要在‘缔夜’陪你。”

一副和诱拐自家孩子的不良少年对峙的家长口吻。

戚以潦:“……”

“三哥,白白还不是你的人。”章枕很严肃。

“嗯。”戚以潦去开门。

章枕也听见了敲门声,他沉沉道:“我知道三哥你天赋异禀,准备不充分还是别……白白有过不好的经历。”

戚以潦开了门,看着走进来的年轻人,话是问的章枕:“什么?”

“跟沈寄有关。”章枕的气息快了几分,“那都是去年的事了,过去了,我不想口述,你也别打听,等你想起来了就知道了。总之你如果真要做,尽量别让白白疼到。”

戚以潦无奈道:“阿枕,你就没考虑过我的身体情况?我能做?”

章枕噎住。

“少胡思乱想,早点睡。”戚以潦挂断,他的目光跟随在客厅转悠的人影,“别转了,洗澡去。”

茭白往浴室走:“我明天要军训,七点半前就得到校……脖子后面被你咬的地方要贴创口贴……”

灯光下,年轻人的嘀咕声响了一路,抱怨里带着亲昵的气恼。

戚以潦端着酒杯,半晌都没回神。

直到浴室里响起一声喊叫,“三哥,我穿什么衣服啊?”

“穿我的。”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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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洁癖的毛病又犯了,他各茭白没在床上干什么,只是没换衣服躺上去而已,整套床上用品就要全部换掉。

服务生手脚很麻利,全程目不斜视,他出去的时候才往茭白那偷看了一眼。

那一眼里的内容颇多,佩服占比最大,不愧是戚家未来的董事长夫人,那么能收啊缩啊的,一点都没弄到床上。

茭白见戚以潦在敲笔电,他冷哼出声,中看不中用的老东西。

“呵”戚以潦把笔电往前一推,又被嫌弃了。

真不知道他失忆前过的什么日子。

脑中闪出昨晚看过的一些监控画面,他的唇线一绷,失忆前过的是偷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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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出头,茭白穿着戚以潦的衣服,躺在戚以潦的床上。

要说别扭,那是真没有。

紧张局促脸红心乱,也不存在。

就很自然。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和戚以潦睡一张床。

茭白琢磨琢磨明天的事情,军训,傍晚各郁岭郁响碰个面。

“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我一直断断续续地受伤养伤。”茭白两条手臂枕在脑后,叠在一起的双手压着吹干的发丝,“你失忆前,我们还处在还没挑明的阶段。”

戚以潦坐在床头翻原版书籍,他清楚,空缺的四年,有部分能被下属们补上,有的需要他自己修复,还有的,可以由枕边人来填。

只不过,他没料到,他以为的这段浓到他发齁,也让他心口刺疼的感情,竟然还没开始。

也对,只会偷偷地做出亲密举动。

“我手机上那小钥匙,不是我买的,”茭白打哈欠,“是你送我的。”

嘴上说着,他把一只手从脑后拿出来,塞进被窝里,准确抓住戚以潦,“锁。”

“什么?”戚以潦合上书,钳制他的手,不让他作乱。

“金属笼。”茭白没把手挣脱出来,他就这样闭上眼睛,声音困顿,“你要是不知道,就上网搜一搜,大概是笼子状。”

“为什么说大概,因为我只摸过栏杆,没见过全貌,你害羞,不让我见,我想象的。”茭白的音量弱下去,眼尾垂下浅色影子。

没得到回应。

茭白不意外,现阶段的戚以潦没法消化这个信息,需要时间。

戚以潦不能说没法消化,只能说,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做,什么动机促使的?

欲望本身不肮脏。

肮脏的是被欲望啃掉人性和自我。

这四年发生了什么,逼得他自我封锁?戚以潦结束一场思索,发现被他钳制的人已经睡着了,他轻拍对方的脸颊:“起来,给我读几页书。”

回答戚以潦的是打呼声。

“茭白。”戚以潦掐他白白净净的脸。

“小……”

话声止住,小什么?戚以潦的思路断层了,他抿了抿唇,悻悻然地撤回手,心不在焉地翻了翻书,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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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生平就没跟人同床过,耳边的呼噜声存在感太强,他把耳机戴上,传入耳膜里的是呼噜主人的诵经声音。

凌晨一点多,戚以潦苏醒后的第三十五个小时,他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一处虚空。

耳机里的诵读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戚以潦又做了那个朦胧的梦,越发厌恶,生理跟心理上都有。

被子动了动,身边的人翻了个身,腿跟手臂都放到了他身上。

戚以潦泛着腥腐戾气的神情一缓,下一秒就听见年轻人含糊的梦呓,“猫儿……等我……”

猫儿?还是什么名字的同音字?

他这是记忆还没恢复,头顶就多了点绿?

戚以潦握住横在他腹部的那条手臂,手指顺着对方手臂腕部的衬衣袖口钻进去。

“啪”

那手臂突然挥起来,打在他的面上,力道还不小,他被打懵了。

不等他发怒,就有一具瘦热的身体挤进他的胸口。

茭白在梦里rua猫,梦境外的他两只手在戚以潦的脑袋跟面颊上面一阵摸揉,他发出满足的声音,嘴角上翘,眼睛都是弯的。

戚以潦推开他下床,拿着打火机跟烟盒去了阳台。

昨天晚上戚以潦吸了很多烟,这会儿一支都没吸完就掐灭了,他丢进烟灰缸里,掉头回房间。

走之前还好好的被子有大半挂在床边,冷气开得低,床上的人正在迷迷糊糊地蹬腿,嘴里还在喊“被子呢”。

“小孩子,小男友。”戚以潦嗤了声,摇摇头,他迈步走近,弯腰去拿被子,手却猛地滞住。

年轻人一条腿微屈,朝向戚以潦这边的脚踝那侧有个纹身。

那是一只——萤火虫。

翅膀不知是要振起,还是在收拢,栩栩如生。

戚以潦又听见了生命震鸣的声响,心脏疯了般跳动。他不自觉地单膝跪到床上,膝盖压着被褥凑近,单手掐着那只脚踝,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

这也是某段记忆?

看来茭白没透露的,关于他们的故事,还有不少。

戚以潦抬起他的脚踝,俊逸的面庞笼了层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变态。”

尾音还未落下,戚以潦就一口咬上去。

却又在唇碰到的那一刻卸去力道,啃咬变成了湿吻。

吻遍了萤火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