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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章枕抬起双臂,抓住茭白身后的椅背,微微俯视着他:“你叫我一声小哥哥。”

茭白:“啊?”

“叫。”章枕少有地动用周身血腥气强迫。

茭白在心里叹息:“小哥哥?”

“语气不对,”章枕执拗道,“不是问号。”

茭白从善如流:“小哥哥。”

章枕抓着椅背的力道收紧,骨节泛白:“不对……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再说!”他用狰狞的口吻,表情却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茭白一遍遍地喊,嗓子都哑了也没遇到屏障卡失效,露出自己真正的声音,他扶住濒临崩溃的章枕:“先生,您没事吧?”

章枕蹲在茭白面前:“白白,是你吗?”

茭白轻哽:“是我。”

章枕仰头看他,眼睛很红:“是你就眨眼啊,不能说,眼睛能眨一下吗,我一年都撑过来了,这几天又要疯了。”

就在茭白也要疯的时候,房门外响起戚以潦的声音,“阿枕。”

章枕做错了事一样垂下头,不敢往后看:“三哥,我……”

“回你自己房间,吃了药早点睡。”戚以潦立在门口。

“我不想吃药了,”章枕把湿热的脸埋进掌心里,吃了是舒服了,也傻了,他担心影像记忆,记不住事。忘了白白说的话,不就是因为他吃药吃的。

“你忘了,跟药没关系。”戚以潦看出他的心思,温声道,“去吧,明天就好了。”

末了,戚以潦对坐在椅子上的茭白勾手:“跟我出来。”

章枕茫然地看着三哥带人离开,明天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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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坟场

茭白在屏障卡下,既害怕,又忍不住去看那一座座墓碑。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巴从障眼法下露出来了,那截白皙跟其他皮肤显得格格不入。

戚以潦看着他,手伸过去,两指欲要碰上他的下巴。

茭白一连退后了好几步,他全身紧绷,眼睛瞪大,姿态里是强烈的生疏和不安。

戚以潦的手停在半空。

茭白赶紧说:“戚以潦,你冷静点,不是我想的。”

“嗯。”戚以潦放下手,继续走。

茭白在原地待了会,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屏障卡失效,戚以潦听清了他的话,还是猜出来的。

坟场的阴气很重,有个坟被挖开了,戚以潦就停在那。

茭白没看到墓碑,他还是确定,这是他的坟,棺材揭开了,腐烂发黑的尸骨暴露在夜幕之下。

“噌”

风声里传来金属摩擦响,戚以潦点燃一支香烟:“这是我爱人的坟。”

茭白看着棺材里的备用身体,鼻息里都是难闻的臭味,一阵接一阵的,往头脑里钻。

“他病死了,可我觉得他还活着。”戚以潦吸了口烟,“小同学,你说说看,我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茭白哑声说:“能。”

“怎么不说话,是还没想好?”戚以潦按开打火机的盖帽,“那就再想想。”

尾音落下,他指间的打火机掉在了草地上面,风一吹,火就蔓开了。

茭白是“陈望”,他面对这情形,被动的第一反应是跑走了,跑得远远的,站在足够安全的距离,不喊不叫,呈现出一副傻样。他想冲过去,脚根本抬不起来。

我草,在冯河家门前不就开始失灵了吗,现在怎么回事,赶紧的啊!

屏障卡在闪。

保镖们看见坟场的火光,全都不敢去救,他们领了命的,只能干着急。

火蛇包住了戚以潦,他只身立在火圈里,唇边衔着烟,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态是这一年里最放松的一刻。

生命被压制了是吗,我帮你挣脱。

戚以潦全身都被滚烫的热度席卷,这是活着的感觉,他咬住烟蒂,眼中跳跃的火光衬得他有些诡异,仿佛一位沙漠里跋涉多年的旅行者,水源就在眼前,势必要在死前孤注一掷。

回来吧。

戚以潦的目光从棺材里的尸骨移向远处的人影。

那团火在茭白的视野里咆哮,他的眼眶通红,情感温度不断攀升,冲向临界点,冲了过去。

屏障卡一角出现了焚烧的痕迹。

那一瞬间,火中的戚以潦听到了令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喊声。

“戚以潦!”

茭白咬牙切齿地大吼:“你疯了啊!快出来!”

戚以潦的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拿了出来,指节夹住香烟。

烟在抖。

那是因为,他浑身都在抖。

屏障卡的灰黑痕迹开始扩大,从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只是瞬息间的事,它无烟无火地烧起来了。

茭白能动了,他迈开发颤的腿,拼尽全力奔向戚以潦。

昏暗树丛里冲出来的人影体格变颀长,身形变瘦高,头发浓黑,柔弱纯良的眼里尽是能把人灼伤的鲜亮色彩。

同一时间,棺材里的尸骨消失无影,像是不曾出现过。

烟从戚以潦的指尖掉落,他愣愣地看着跑得快要飞起来的人,火烧到他的衣服上面都没发现。

茭白奔进火中,一把拽住戚以潦的手腕,将他拉了出来。

“你他妈疯了,你用自己……”

茭白脱了外套扇戚以潦腿上的火,他被扯进一个令他窒息的怀抱里。

衣领被颤抖的指尖挑开,脖颈上一痛。

紧接着,

有温热的液体落了下来。